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一次反围剿(8)
两军交战,就是要抓住一切机会,用尽各种手段或方式,去打击敌军士气,去扰乱敌军的军心,让敌军麾下将士不得安生,唯有做到这一点,才可能在合适的契机下战胜敌军!
“轰轰轰!!!”
寒冷的夜幕下,骤响的爆炸很突兀。
“咱们的人又得手了,也不知这次炸死多少。”
“谁知道呢,估摸着炸死不少。”
“说起来,夜袭对面的官军营寨,也有数日了吧?”
“第六日了,现在不听到爆炸声,我这心里还有些不安咧。”
在关山镇的东西两线坑道防线,负责夜岗警戒的勇锐或辅兵,散布在前沿阵地上,或持长枪,或挎战刀,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与身边袍泽小声议论着。
“都他娘的打起精神,别让对面的官军夜袭咱们!”
“再坚持坚持,到时辰就能换岗了!”
延绵数里的前沿阵地上,听到动静的所属将校,迎着寒风,出来巡视所辖防区,提醒夜岗警戒的勇锐或辅兵。
寒风呼啸。
对于负责夜岗警戒的勇锐或辅兵,尽管身边有煤炉取暖,还升起不少篝火,不过折腾一夜很是遭罪。
但既然负责夜岗警戒,就算遭再多的罪,也必须不打折扣的执行任务,敢有懈怠者,一旦被抓严惩不贷!
“我来考考大家。”
相隔前沿阵地的一处空旷地带,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萧靖生环视眼前众将校,面露笑意道:“从我军对来剿官军所驻营寨,展开一次次夜袭扰乱,来剿官军也对我军发动多次攻势,你们谁能给我说说,这些攻势存在哪些不同?”
萧章栋、马二生等数十众将校,听完萧靖生所提问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在这种情况下,一名将校犹豫的举起手,萧靖生见状,笑着伸手示意,“不必紧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会长,末将发现来剿官军发动的攻势,好像一次比一次弱。”
那名将校站起身来,目不斜视的看向萧靖生,讲出心中所想,“就像当初他们裹挟大批流民,向我军发动的首战,攻势很猛,诸如箭雨、火炮、火油等远程压制,配合是非常缜密的,各部间出动也是很讲究的,要不是会长在战前明确作战部署,那一战我军可能会丢掉扼守的坑道防线,可是从我军发动夜袭以来,情况就好像出现变化了。”
“的确。”
萧章栋此时站起身,紧随其后道:“末将也有这种感觉,尽管这几次的共识,来剿官军也发动箭雨、火炮、火油的远程压制,以确保出战的各部官军,能逼近我军扼守的前沿阵线,不过给人的感觉很乱。
特别是在昨日的那场攻势,还没有开始多久,来剿官军的部分兵线都开始涣散,末将见到时总觉得……”
萧章栋说的这番话,让身旁坐着的将校纷纷起身,跟着就说起自己心里所想。
见到眼前这一幕的萧靖生,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却没有出言打断他们。
关于统兵将校的培养,不能只局限于讲堂,要充分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契机,因材施教的进行培养。
涉及战争的知识太多了,即便是萧靖生也不敢去说,他就完完全全的懂战争,在战争这一层面,秦军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
既然秦军的底子还很薄弱,那么萧靖生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知晓的那些,掰开了揉碎了,逐步去传授给麾下的将校。
唯有秦军所辖将校队伍,能够不断地壮大,那么萧靖生才能相信,在这支不断成长的将校队伍里,可以涌现出一批能打仗、会统兵的良将。
只有会统兵打仗的良将多了,秦军才能在一场场战争下取得胜利,继而将遇到的这些战争,根据不同的类型编练成教材,再转过头来培养更多的将校,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的机制。
“大家说的都很好。”
萧靖生收敛心神,环视眼前纷纷起身的将校,伸手示意道:“大家都先坐下吧,其实道理很简单,不管是我们,还是来剿官军,都是一样的,累了要休息,困了要睡觉,饿了要吃饭。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谁也不会比谁高贵到哪儿去。
你们作为统兵将校,不管职务高低,首先要明白一点,你们麾下的将士,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是工具。
倘若他们的基本权益都不能保证好,那么凭什么让人家给你拼命?
就像我刚才提的这一问题,来剿官军发动的攻势一次比一次差,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休息好,大家过去都种过地,都干过活,让你连续几天都不能睡好,你们能保证精力旺盛吗?
只怕是不能吧?
这样就牵扯到另一个问题,如果我军遭遇这种情况该怎样化解?先前我说过驻军轮值警戒的重要,安排明暗哨的含义……”
萧靖生讲的这些话,让聚在眼前的众将,一个个神情严肃起来,心里思索着他们听到的问题。
想要培养一批会统兵、懂打仗的将校,除了要求他们读书识字,具备一定的军事素养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思考。
同样的一件事情,如果能站在不同角度去思考,去分析,想到敌军将校没有想到的,或者猜想到敌军将校所想,那么就能避免某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打仗可不是领着麾下将士,喊几声口号,骂几句娘,就彪呼呼的对敌军发动攻势,那样不败才怪。
都说打仗要懂得协同配合,可是这个协同配合,到底是怎样配合?
现在萧靖生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战场上临设的课堂,通过他们直面的事情,来引导麾下将校去思考,唯有懂得思考了,那么才能改变。
当萧靖生领着一批将校,展开相应的探讨时,彼时在来剿官军的中军营寨,却呈现另一种境遇。
“参政,这他娘的没法打了,这帮该死的暴民,没完没了的搞夜袭,末将麾下的将士都快炸营了。”
“参政,这仗还怎么打啊,该追杀也追杀了,可是这帮可恶的暴民,就像杀不完一样,动不动就闹出些动静来。”
“参政,不行就后撤吧,眼下这天是愈发冷了,到现在,该发的御寒衣物都还没有送来,底下的士气……”
坐在帅椅上的洪承畴,神情看不出喜悲,盯着田霸忠、周三才等一众将校,听到他们所讲的话,洪承畴的内心有些烦躁。
从首战失利以后,洪承畴就一直在思索,该如何击败齐聚的叛民势力,然而烦心事接踵而至。
除了萧靖生谴派麾下勇锐,对洪承畴所领官军展开袭扰外,先前要拨发的御寒之物,至今都没有运抵关山镇。
以巡抚衙门所下之令,让耀州、华州、同州等处调拨的部分军粮,除了同州谴派征发的民夫运来一批,其他地方官府根本就没有动静,即便洪承畴派人去催促,可是得到的理由却很多。
此外洪承畴想叫耀州、华州、同州等处,协助进剿官军对蒲城等地进行威逼,可是折腾几天下来,没有一个给了准信。
让洪承畴心中烦躁的,本该在前日就从西安府城运抵的新一批军粮,至今都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洪承畴还谴派麾下骑卒去催,可眼下并没有任何消息。
而最让洪承畴烦躁的,则是昨日同州衙署,居然派人来说治下郃阳、韩城两县,遭到叛民进犯,这让洪承畴思绪很乱。
名义上来说,他是负责进剿叛民的主将,可实际上却处处受限制,即便麾下统领不少卫所兵,可是面临的境遇,却比他所想的要严峻太多!
“都说完了没有!”
洪承畴深邃的眼眸,环视帐内众将,“巡抚命我等镇压叛乱,眼下连关山镇所聚叛民,我等都没有击溃,一个个就在这里轻言撤兵之事,此前本官明确的部署,你们谁真正落实下来了,叫你们加强巡视,你们谁真的做到了?”
田霸忠、周三才等一众将校,纷纷低下了脑袋。
对于他们来说,像这等脏活累活,他们才不会去干。
看着众将的反应,洪承畴愈发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意,如果说这次不能镇压叛乱,那么眼前遭遇的这支叛民,势必会在西安府东北一带成势,倘若是那样的话……
“报!!左营出现营啸!!”
而在这个时候,帐外响起的声音,叫洪承畴脸色微变,紧跟着周三才等将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最让洪承畴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尽管说陕西有司调遣的进剿官军,的确是西安诸卫的精锐,可是先前长期拖欠的军饷,本就叫麾下卫所兵积攒着怨气,而所处恶劣的环境,使得一些人的怨气达到顶峰,这也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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