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 215 章
“少啰嗦, 要不是你的话，那些受害者怎么会落到罗启强他们的手里面？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没有做那些事儿，就能把自己摘出去吧？”
赵珠珠觉得自己是冤枉的, 她顶多就是个牵线人, 那些女人们要不是被罗启强所诱惑, 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所以即便面对公安的时候, 她还是据理力争：“我可不觉得我做错了，我邀请她们去舞厅完的时候是她们自己答应的，酒也是她们自己喝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继勇懒的和赵珠珠多说什么，直接开口说道：“你要是继续这样胡搅蛮缠下去的话，会有什么下场自己知道，到时候你会和罗启强他们同样判刑, 不过如果你愿意当污点证人的话, 我们这边儿可以帮你说情。”
赵珠珠会胡搅蛮缠，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权益罢了, 得了张继勇的话之后, 赵珠珠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招了出来。
“我其实也没干啥, 我这不是开了个服装店吗？和罗启强有了牵扯……”
罗启强是个倒爷, 赵珠珠从对方手里进过货，一来二去便联系上了，后来罗启强跟赵珠珠说过，他看上了个女同志, 但是对方没看上她，希望赵珠珠可以想法子帮他们牵桥搭线。
“他让我把人带到舞厅去，然后陪人一起喝酒……”
出去的钱全都是罗启强给的, 他为人仗义，出手大方，赵珠珠对罗启强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容貌长的不怎么样，罗启强未必能看得上她，所以趁早就歇了心思。
“我也没有想到罗启强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赵珠珠一推四五六，反正她是把自己说的极为无辜，她只是带人去舞厅，然后陪人喝酒，之后再将人交给罗启强，剩下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要不是你们今天跟我说，我可不知道罗启强做了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我同样也是个女人，同为女人，我怎么可能帮着罗启强呢？”
不过赵珠珠的这番话，在场的公安同志却没有一个人相信的一个，两个人出事，赵珠珠可能会不知道罗启强他们做了些什么，可是落到罗启强手里面的那些女同志接连出事，赵珠珠还能不知道吗？
依照她所言，光是从赵珠珠这边介绍出去的，就有将近二十多个女同志了。
“你还记得那些人叫什么吗？把她们的名字写下来。”
现在公安机关这边要做的就是统计受害者人数，确认那些受害者是谁，只有确认了受害人数，才能确定之后的判刑标准。
赵珠珠翻了个白眼儿：“这我哪知道啊，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是一个做买卖的，每天店里面来来去去的人那么多，你让我想，我可是想不出来……”
看到她那油盐不进的模样，张继勇怒从心起，他抬起手猛地一拍桌子，看向赵珠珠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厌恶之色。
“赵珠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信息都写出来，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说这些。”
“要知道你将受害者交给罗启强他们的时候，可是有人目击了，这一切我们这边是有人证的，你若是老实交代，等到上法庭的时候，还能给你一个痛快，你若是不愿意，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就说不准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继勇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吓人，赵珠珠被他那样子给吓了一跳，她莫名有些害怕，身体不由得瑟缩了起来：“那么凶干嘛？我写还不成吗？多大点事儿啊……”
她小声嘀咕着，拿过纸笔开始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一个个的名字被赵珠珠写了出来，顺便还体贴地在后面标注了她们的名字以及职业，一边写赵珠珠一边说道。
“我觉得这不算啥大事，都八十年代了，又不是旧社会，既然敢到舞厅里面玩，她们就不是那种保守的人……”
赵珠珠又不是没有邀请过其他人，大部分人听到说要去舞厅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摇头，表示舞厅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们不愿意去，这些女人答应下来的女人既然愿意到舞厅，那就代表着她们已经接受了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充其量就只能算是个引路人罢了，真出了什么事情，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真是的……我还觉得自己倒霉的很，好好的生意做着，现在却被卷入这样的事情里……我的生意都被耽误了，我还不知道找谁说理去呢……”
张继勇听着赵珠珠的话，一张脸变得越来越黑，如果不是理智提醒着他说赵珠珠现在还有用，现在张继勇怕是已经上去狠狠揍了赵珠珠一顿。
瞧瞧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情，结果却将一切都怪罪到旁人的身上，那些受害者又有什么错？
去舞厅怎么了？舞厅又不是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又没规定说好人家不能到舞厅去，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对舞厅这种新兴的，对方感觉到好奇，想进去玩玩又有什么错？
那是舞厅，又不是过去的秦楼楚馆，好人家的姑娘不能到里面，谁告诉她到舞厅去的都不是正经人？那依照她的这种说法，她自己岂不是最不正经的？
很快赵珠珠就将名单写完了，写好之后，她看着笔记本上那二十三个名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张张容貌各异的漂亮面孔。
好像自打跟着她去过一趟舞厅之后，那些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她们再也没有到自己的店里面买过衣服了，明明那些人过去都是很喜欢到她店里的，毕竟她的衣服时髦，很招漂亮姑娘喜欢。
难不成是又遇到其他更好的店铺，所以才跑到其他店铺里买衣服去的吗？
这个念头在赵珠珠的脑海之中浮现出来，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她摇了摇头，将脑海里冒出来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按压下去。
“行了，名单我已经写出来了，现在应该没我什么事吧？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罗启强他们已经说了，是想跟那些女孩子们处对象……”
张继勇将赵珠珠写的名单拿了过来，他低头朝着名单上看了过去，发现赵珠珠写的这份名单上最大的人年纪只有二十二岁，最小的一个年纪只有十七，后面备注写着她是一名高中学生。
早在报案的时候，魏淑芬就已经说过罗启强他们那七个人做了什么，而赵珠珠介绍过去的，基本上都是从舞厅里就把人给交出去的，那些人最终都被带到了距离舞厅不远的那间小院里。
名单上的这些姑娘们很可能已经遭了毒手……
想到这里，张继勇面上的神情变得扭曲起来，他猛地将笔记本拍在了桌子上，探身过去，揪着赵珠珠的衣领将她给拽了过来。
“啊！”
赵珠珠吓得尖叫一声，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恐惧之色。
“你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好端端的突然发疯干什么，自己都被他吓到了。
“张队你冷静一点，这是个女同志，别对她动粗。”
一同审讯赵珠珠的人看到张继勇的模样，立马出手拦住了他，生怕他一时冲动之下对赵珠珠下手。
甭管怎么说，赵珠珠她都是个女同志，张志勇长的五大三粗的，这一拳头下去，赵珠珠要真没命了，张志勇还得要赔她一条命。
“犯不上犯不上，张队你先出去吧，咱们继续审问她。”
“是啊张队，你先冷静一下，等会儿再进来如何？”
大家伙七嘴八舌拦着张继勇，他终于松开了抓着赵珠珠衣襟的手，赵珠珠一时没防备，整个人朝着后面倒了过去，身后的椅子不知道被谁撞到一边去了，赵珠珠狠狠地跌坐在了地上，头磕在椅子上面，疼的她尖声喊了起来。
“啊，杀人啦！”
然而张继勇眼神落到了赵珠珠的身上，看到她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张继勇却没有丝毫的同情之意，他大步走了过去，揪着赵珠珠的衣襟，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跟前来。
而赵珠珠也发现张继勇的状态似乎不太对，眼前这人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意，看那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胆子向来挺大的赵珠珠现在却怂了起来，身体顿时就缩成了一团。
“如果不是法律保护你，现在我已经弄死你了，你应该庆幸这一点。”
说完这句话，张继勇猛地将赵珠珠推在了地上，他的力气用的极大，像是根本不怕赵珠珠受伤似的，赵珠珠刚刚脑袋就磕到了椅子上，现在被张继勇这么一推，她的头又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啊！”
她疼的想要放声惨叫，但是张继勇一个眼神扫过来，赵珠珠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好可怕……
在那么一瞬间，赵珠珠感觉到了张继勇的杀意，她像是真的要杀了自己一般，而这个认知让赵珠珠心中的恐惧不断攀升。
太可怕了……这个人是个疯子……
其他几个公安同志看到张继勇这幅样子，都被他给吓住了，审问罗启强的时候，张继勇都还不像现在这么愤怒，怎么审问赵珠珠的时候，他突然变成这样了？
大家伙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询问张继勇。
走到门口的时候，张继勇停了下来，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接着转头看了过来，沉声开口说道。
“将她压到六号羁押室。”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愣了一下，不过大家并未多说什么将赵珠珠提溜了起来，送到了六号羁押室。
“进去好好反省一下，想想你有什么事情还没交代的，不要跟我们耍心眼，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将你抓进来了，只有哪怕只有一个受害者，你都出不去了，老实交代或许还有减刑的机会，若是隐瞒下去，那些隐瞒的东西被我们查出来了之后，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赵珠珠……
说完这些话后，张继勇不给赵珠珠反映的机会，直接将她丢进了六号羁押室。
“接下来谁都不要打开门进去，不管她在里面喊些什么，都不要理她，等我们查清楚名单上的这些人的情况再说。”
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要查清楚名单上这些人究竟如何了，她们很可能是这起案子中的受害者，他们得从这些人的口中知道罗启强他们做了些什么。
然而越往下查，张继勇就越是心惊，同时对罗启强赵珠珠这些人的憎恨更是升级到了最顶峰。
名单上二十三个人，一年内死亡二十二个，唯一活下来的是那个年纪最大的女人，而她虽然活着，但却变成了个疯子。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出事儿之前，她将自己不吃不喝地关在屋子里三天时间，我们害怕她出事儿，强行破门将她带出来，可是带出来后，她人却疯了……”
刘梅的父母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从卫校毕业之后，就进了医院当护士，眼看着生活慢慢走向正轨，可是她人却疯了。
刘梅的父母应该只有四十出头，可因为女儿的事情，两人现在看着就跟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似的，但他们的女儿却被两人收拾的很干净，哪怕她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依旧能看出她是个极好看的姑娘。
从刘家出来之后，张继勇他们几个公安的心情非常沉重，这已经是他们走访的最后一户人家了，刘梅虽然活着，但是她疯了，就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能跟他们交流了。
至于之前找到的那些……她们已经全都不在了，还有几个女同志的父母因为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女儿的死亡，跟着一起去了，根据她们查到的消息，那些女同志全部是自杀身亡的。
她们有的是学生，有的是老师，有的是供销社的售货员，有的是车站的乘务员……
她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唯一相同的就是，她们都是在去舞厅后不久，就选择自杀的。
她们都去过舞厅，她们都曾彻夜不归，她们都性情大变，她们都选择了自杀。
如果不是那天魏淑芬及时赶到的话，张元元也会变成她们其中的一员，被罗启强那些人伤害过后，这些女同志没有办法接受残酷的现实，最终选择了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选择自杀的女同志总共有二十二个人，因为自己女儿自杀，撑不下去自杀的总共有八个人。
三十条人命，这是何其沉重的数字，而她们的死亡全都跟罗启强有关。
之前审问赵珠珠的时候，这些人还有些无法理解张继勇的愤怒，可是当看到这些查出来的东西之后，他们的愤怒比张继勇少不了多少。
说人渣都侮辱了人渣，这些人简直是畜生不如，凌迟处死都无法抵消他们犯下的罪孽。
“他们全都该死！！！”
这年月能做公安的，基本上都有一颗热血沸腾的红心，知晓事情真相之后，这些人恨不能去将罗启强他们直接剁碎了喂狗，为了一己之私，他们害死了多少条人命？而这些只是他们查出来的冰山一角。
或许还有更多的人受到了伤害，只是他们连受害者是谁都不知道。
“回去审问罗启强他们，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从他们口中撬出受害者的信息。”
愤怒到极致之后，张继勇却出奇地冷静，他回头看向了跟着自己的这些公安。
“这样的败类，我们不能让他们有逃脱的可能。”
周海运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的，自打那天跟着邱蓝去过公安局之后，他这心里面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总是不得安宁，直觉告诉他，罗启强很可能有问题，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却让周海运无法相信自己救命恩人的儿子会是那样的一个人。
罗天赐可是舍己为人的英雄，他的儿子怎么会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人渣？
他不愿意相信。
这几天他一直等着公安局那边的消息，他既怕得到消息，又希望得到消息，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周海运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不过就目前来说，没有消息对他来说算是最好的消息。
或许一切都是邱蓝弄错了，罗启强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放心下来，公安局那边儿就传来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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