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有帝道之心,无帝道之能
领头的发难,剩下的也不客气,第一时间戒备,将枪头都指了过来。
“特殊时期,大王召见群臣,自需守护在旁!”
孟达冷声开口,道:“我为王宫卫士长,总管此事,哪轮得到你过问?”
“可有大王手令?交于我,我这便进去通报大王,等命令发回,再准你们入内!”
毕竟是王宫守备,基本素养还是在线的。
吴雄眉头略皱,看向孟达,岂知这大胆的家伙竟一点头:“有!”
他有?
孟达看向王越:“给他看看!”
守卫长松了一口气,伸手向王越。
铿!
王越有个屁的手令,他只有腰间那口剑!
剑瞬间出鞘,对方头颅已经起飞。
血泼在脸上,吴雄才醒悟过来:都这关头了,刀剑不就是最好的通行令吗?
立即挥兵,将面前人也格杀,同时大叫道:“乱动者死!”
怎样才算乱动?
这可把毫无准备的守军害惨了。
攻击的一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绪激动之下只能乱砍。
交锋没一会儿,吴雄的人又把几个守军高层的人头给丢了出来。
廊桥上才不过二百守军,即刻溃败。
孟达吴雄一染血头脑清晰无比,带着人直扑王宫大殿而去。
大殿内,听到动静的刘璋神色惊变,忙问外面发生何事。
郑度看了看法正,又望了望秦宓,急喝道:“速将秦宓拿下!”
守在大殿内的武士发愣,目视刘璋,等待着他的命令。
“大王……”
“大王!”
郑度刚要开口,便被法正打断,他冲着刘璋一拜,道:“大王,这是近卫军士有了投朝廷之心,不如趁机早降。”
刘璋懵了,一双眼却瞬间睁大,紧盯着法正,迷茫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灭。
殿中群臣也是一惊。
有看向外头的,有簇拥向刘璋的,也有踏步走向法正的,有慌张议论的,有昂声怒骂的……
“法孝直!”
“原来你早已通敌,意欲卖蜀!”
郑度大骂,急喝道:“大王,还等什么!?”
刘璋要是还反应不过,那就是真的傻了,抖着声道:“武士速听郑从事言……”
哗!
武士拔刀而进的时候,祝公道和韩龙也动了。
祝公道一手将法正拽向自己,擒住想靠近法正的官员,一声厉喝,将此人丢向刘璋身边。
韩龙趁势而动,拔下头顶木簪向前,用木簪格杀一武士,轻易踹飞郑度,一手便提住了刘璋衣领。
还在滴血的木簪,已经落在了刘璋咽喉前!
“都别动!”
大殿瞬间混乱,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两个顶级刺客的出手,让没有防备又欠缺反应的刘璋瞬间被控制。
武士停了下来。
但这个时间很短暂……
一群文人脑子还在转的时候……
武人背景的本地人吼了出来:“别管他,只管杀!”
被韩龙提在手上的刘璋浑身一抖,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他哪里不懂?
喊话的人压根已经不管他死活了!
刘璋能用则最好,毕竟两代施恩于益州,城内还有不少人会听刘璋的话。
借助刘璋这面大旗,这些本地豪族可以更好的抵挡周野。
但如果刘璋落入敌人手上,反而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一脚踢开才是最实在的!
刘璋可以死,但绝不能落到周野的人手上。
喊的人是狠角色,韩龙更是个狠角色。
能劫持则劫持,不能劫持自己反正要死,搞死一个刘璋也不亏。
持木簪的手登时用力,就要刺破刘璋堆满脂肪的脖子。
“不可!”
法正秦宓同时大喊,让韩龙缓下了手上的动作。
下一刻,殿中守备的武士也扑向了他们。
“杀!”
几个领头的军官咆哮,俨然不顾刘璋死活,也要将这里的局势握于手中。
“杀!”
似是响应他们,门口杀声连起,孟达带着人赶到。
千余人出现在殿门前的台阶下,持着刀剑狂奔上来。
殿内几个军官立马转身欲去将殿门关上。
一口剑及时探了进来,左右各横过一道光,削起飘红,王越率先杀了进来。
“放下兵器!”
“庞羲已死!”
庞羲的人头又被丢了一次,孟达提着带血的剑走了进来,厉声道:“城门已破,庞羲授首在此,周王便在身后!”
又是短暂的寂静……
接着便是刀剑落地之声。
武官也好,武士也罢,纷纷将兵器丢了,选择了投降。
庞羲的人头做不得假,即便城门没破,他们也反抗不过现在兵力更集中的孟达。
随后便是惊呼、痛叹还有哭声。
这一切对于益州的大臣们而言太过于突然了。
他们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就突兀的迎来了这一刻。
刘璋像是瞬间被摁灭了魂魄。
整个人都往下沉去,眼睛里最后一点灵光都消失了,呆滞中充满了感伤。
他很清楚,属于自己的历史已经翻过去了。
自己将和以往的帝王生活,彻底说再见。
除了无尽的失落,还有对即将到来命运的惶恐。
无神中,他抬起头,看向法正,只觉得模糊无比。
忽然,他叹了一口气:“孝直负我。”
法正身体一僵,无言以对。
“孝直负你,是为不负天下。”
秦宓这张嘴,马上就换了一个让刘璋无语的角度。
“足下犯错,以至益州割裂,汉土不全。”
“从此而言,孝直此行是助你纠错,又何言负?”
“狡辩!”
郑度怒唾其面,冷笑连连:“法正本是外贼,你秦宓却是蜀中人,却做了蜀奸!”
秦宓呵了一声,一拂袖道:“蜀中归周,是好是坏,将来天下人自知!”
沉默的法正走了出来,向刘璋行了一礼:“益州可还愿听我一言?”
郑度一听便破口大骂,孟达立即派人将他压制住。
刘璋低头不语,全然无神,一副认命和绝望姿态:“你且说罢……”
“益州依我之言,法正必保全益州家小与性命。”法正再次道。
“大王不要听他的!”
又有人喊了起来,连声大吼:“周氏素来好杀,孙权是他妻弟,尚被乱箭射死,何况是您!?”
刘璋一颤。
“您若听他下令撤了城门守卫,周军一入家小不保。”
“若您执意不从,这千人难成大事,家小尚可保全!”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已让吴雄一剑劈了。
刘璋面色苍白,嘴唇动了动:“我待孝直不薄,孝直为何反我?”
法正直言以对:“我反的并非是益州。”
刘璋一愣:“何意?”
“益州先前的话说的很透彻,大争之世,不适合您。”
法正摇了摇头,叹道:“不可成帝业,便不可谋益州。”
“这一日,早在君郎公来时,便已注定了。”
法正现在说的更透彻。
现在这个世道,益州这块地盘,不是你们父子玩得动的。
益州是王者之地,它需要一个配得上它的霸主,而非刘焉刘璋。
刘焉因见益州有帝气而一头扎进来时,就注定了是徒劳一场。
有帝道之心,无帝道之能,又能如何呢?
一切,皆是臆想罢了。
刘璋再次低头,无尽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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