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些小点分为蓝红两种颜色，蓝点有三十六个，红点有七十二个。蓝点与蓝点之间，相距有一米左右，红点与红点之间，相距只有半米。
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便是一步。
蓝点到蓝点，为天步。
红点到红点，为地步。
蓝点与红点交错，为衍步。
这，就是秦老传授于楚清的身法。
其名为。
星辰衍天步！
视线扫过地面上一个又一个小点，楚清脚下步伐变换，时而左上，时而右下，时而斜进，时而直退，每一步都古怪之极，却又给人一种玄奥的感觉。
“好精妙的步伐！”闪转腾挪间，他忍不住一阵惊叹。
天之步和地之步，看似毫无章法，却暗中有序，步伐之间的衔接，流畅无比，又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而两者交错生成的衍步，则更加精妙绝伦！
天之步与地之步之间的切换，会衍生出无数种变化，这种变化如天上星辰，纷繁复杂，却又有规律可循，在对敌之时，这神秘莫测的步伐，绝对会让对方无从下手！
“还有一个多月。”
停下脚步，楚清抹了一把额头淌出的汗水，嘴角缓缓浮现出一抹微笑。
“就是四校联考的日子。”
这时，秦老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精美的手提箱。
“楚清，来这边。”
听到秦老的声音，楚清停下动作，向秦老身边走去。
“怎么了，师父？”
把手提箱放在桌子上，推给楚清，“这是小玄那孩子给你准备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小玄也真是的，出去就出去呗，还带什么礼物。”楚清笑着打开，愣住了。
那是两把源枪。
两把源枪长约三尺，造型前卫，枪口下端微微延伸出尖端，浓浓的金属感扑面而来，但两把双枪不尽相同，一把通体白金色，一把通体灰黑色。
白金色源枪的枪身一面雕刻着几行黑色密文，虽然楚清看不懂，但他仍然能感受到字里行间无声的质问，而在枪身的另一面，则是雕刻着两个铁画银钩，矫若惊龙的黑色小字----鬼神！
灰黑色源枪的枪身则雕刻着一株白色的莲花，四周燃烧着纯净的白色火焰，栩栩如生，仿佛以周身的黑色为燃料，又仿佛是绽放在死亡中的唯一生机。
而另一面也写着两个俊逸的白色字体----生死！
楚清两手颤抖地将两把源枪拿起，出乎意料的合适，仿佛天生就是为他存在一般。
“这...这是...”
“怎么样，喜欢吗？”秦老笑道。
楚清重重地点了点头。
“它俩叫什么名字？”
“神州大陆枪谱排名第十九----一名叩生死，一名问鬼神。”秦老笑道。
“第十九...小玄一定花了很大功夫吧。”
“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简单点。”秦老捋着花白的胡须，“有什么感谢的话之后当面跟他说，现在我们来学习源枪。”
只见秦老大手一挥，以往空旷的第五层大厅，瞬间摆放出一排排枪靶。
看着这些，楚清深吸一口气，眼中掠过一抹兴奋的神色。
自己的源枪学习生涯，终于要开始了！
“仔细听着，臭小子。”
秦老走到一个枪靶前，伸手抚摸着，头也不回道：“第一个问题。”
“斗枪是哪个种族的标志性武器？”
秦老话音刚落，楚秦便毫不犹豫地回答：“天族。”
“没错。”
秦老点点头，接着问到：“第二个问题，源枪的创造者是谁？”
“三千年前天族第一强者，阿赖耶识。”
“很好，那么源枪的核心元件是什么？”
“源质动力炉。”
“源质动力炉的主要材料是什么？”
“天翔岛上一种名为天心妖的妖兽晶核。”
......
一老一少你问我答，宽敞的大厅中，不断回荡着两人的声音。
几分钟之后。
“看来你对源枪已经很了解了。”
秦老负着手回过神，看着楚清淡淡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源枪在你眼中...”
“是死物还是活物？”
听到这个问题，楚清蓦然一怔，源级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
死物？活物？
这个问题有什么含义？
他思忖一会，有些不确定道：“有兵灵的源枪是活物，没有的则是死物。”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秦老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朗声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手中的剑，是死物，还是活物？”
楚清眉头一蹙，“应该是...死物。”
闻言，秦老微微一笑，站在原地打量着楚清，沉默不语。
被盯得有些心里发毛，楚清小心翼翼道：“师父，我说错了？”
“不。”
秦老摇摇头，“你说的没错，源枪是死物，剑，也是死物。”
“但是！”
他突然话锋一转，敛去了脸庞上的笑意，看着楚清肃然说道：“剑虽然是死物，但在剑客手中，便有了生命!它的生命，正是由武者的精神气魄所赋予！”
“对剑客来说，剑，就是自己的生命。如果剑断了，便是丢了自己的性命。”
“不珍惜剑的剑客，永远不可能成为强者！”
“斗枪和枪客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
说到此处，秦老眸中精光暴绽，仿佛沉睡山林的猛虎陡然苏醒，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气势！
这一刻，他瘦小的身躯看上去竟是高大无比，仿佛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岳，横亘在楚清面前，令得后者有些喘不过气来。
带着帝王一般的威仪，秦老凛凛直视楚清，一字一字说道：“这些年来，你可曾将手中的剑，当作自己的生命一样对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并不是十分嘹亮，却有一种无形的魔力，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无形的铁锤，狠狠敲击在楚清的心头。
楚清浑身一震，看着手中双枪，陷入了沉思中。
片刻之后，他缓缓抬头，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一脸凛然的楚老说道：“我……没有。”
秦老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
他踱步走到苏雨身前，拍了拍楚清的肩膀，说道：“既然没有，那就从今天开始记住了。”
“是！”楚清郑重道。
突然他的【觉醒】无念自动，灰色火焰瞬间笼罩了他的右臂，紧接着又包裹住楚清手中的双枪。
就好像画龙点睛一般，原本死气沉沉的双枪在楚清眼里竟然有了些许灵动之意，甚至还能感受到它们现在的情绪。
这时，熊熊燃烧的灰色火焰中显化出一把长剑，它悬浮在空中，飞到双枪旁边，两者轻微颤动着，发出只有楚清才能听见的细碎声音，
“这是...开灵？”秦老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震骇的情绪。
“开灵是什么？”楚清好奇问道。
秦老有些复杂地看着楚清，为他解释道：“每把武器在锻造完成前，匠人都会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举行一个名为开灵的仪式，向天道请求为武器赋予兵灵，这也是每位匠人穷尽终生的最高追求。”
“而天道也会以祂的评判准则来决定这把武器有没有资格获得灵魂。”
“所以能否开灵是天道决定的，哪怕后天再怎么努力，同一把武器也不可能被天道眷顾两次。”
“可是现在，原本没有灵魂的这两把源枪却在你的【觉醒】中开灵，以人类之躯行天道之事，这才是让老夫震惊的。”
秦老不无艳羡道，“而且一把武器开灵后相比开灵前简直可以说是云泥之别，这两把源枪只要日后好好温养，未必不能进入枪谱前五。”
“我焯，这么吊？！”楚清震惊道。
他只知道自己的【觉醒】可以显化兵刃，但仅此一点就能为他提供巨大的便利，毕竟随着他以后英雄技能的增多，对于兵器要求肯定也会随之增加，他不能举着把剑使用【大杀四方】，但是为了一个技能额外背一把斧子也太傻了。
至于开灵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只不过听秦老这么说，反正很强就是了。
“奇诡系的【觉醒】没有那么简单，等你源级提高以后，自会慢慢发掘出它全部的力量。”秦老捋着胡子悠然道。
“对了，你这把剑有没有名字？没有名字的话尽快取一个吧，灵兵有灵却无名这是大忌。”
看着这把琉璃长剑，楚清思索一会，笑道：“就叫它如梦吧。”
“嗡~~”如梦听后发出阵阵清脆的嗡鸣声，绕着楚清转了好几圈。
“好了，时候不早了，开始今天的教学吧。”秦老笑道。
“好嘞。”楚清将如梦召回，活动了一下筋骨，跃跃欲试道：“先练什么？”
秦老笑眯眯地回应道：“第一个训练项目，举枪。”
“举枪？”
楚清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古怪道：这玩意还需要练习？
“当然。”
秦老淡淡道：“想要学会使用源枪，就必须学会拿稳他。”
“你把一把源枪放下，我们先练习单手举枪。”
“仔细听我口令。”
“下巴微抬，双脚呈八字形分开，持枪手臂伸直，肩胛内收，肩膀下塌，膝部和踝部用力......”
按照秦老的指示，楚清先是确定了身体的姿势，然后又很快确定了握枪的姿势。
“手腕要绷住，肩臂动作再协调一点，嗯...很好，就这样先站两个小时。”抛下这句话，秦老便负着手悠闲地走向楼梯口。
“才两个小时？”
楚清挑了挑眉，“这不是有手就----”
话还未完，一股骇人的压力蓦然从天而降，楚清只觉身子一沉，整个人随即跪倒在地。
“哎呀，你瞧老夫这记性。”
秦老拍了一下后脑勺，回过神，对着楚清漏出了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是要在三倍重力下站两个小时哦。”
“玛德，三倍重力就三倍重力！”
楚清扯了扯嘴角，心念一动，运转源质疯狂灌入了右臂和双腿之中。
下一刻，他从容地站起身，一寸一寸地抬起了右臂，平举叩生死，将枪口对准了远处的一个枪靶。
在三倍重力的施压下，他虽然稍稍有些不适应，却很快便习惯了这种特殊的重力环境。
“有意思！”
楚清嘴角扬起一个不服输的笑容，望着已经走到楼梯口的秦老说道：“三倍重力的环境，这才有点挑战性………啊呀！”
一声惨叫中，楚清整个人猛地扑倒在了地上，身体与地面接触，登时发出一阵沉闷的巨响。
“哎呀呀呀，老夫怎么又忘了一件事呢！”
秦老伸出一根手指，随意地向下一按，悠然说道：“你小子都已经突破觉境了，三倍重力怎么会够呢？最起码四倍重力，才能满足你这个小怪兽吧。”
“卧……卧槽！”
楚清的脸庞紧紧贴在地面，张开嘴大喊道：“秦老，我错了，我再也不装逼了！”
秦老并没有理会楚清的喊叫声，而是嘴里哼着歌，走下了楼梯。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喃喃说道：“臭小子品味不错，这首歌还挺好听。
“对了，那个叫黎婉儿的歌手两个月以后好像要来沧海市开演唱会，要不叫小玄帮我也买张门票吧。”
“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没去过演唱会呢。”
听着楼上仍然在响起的喊叫声，他哑然失笑，摇着头说道：“加油吧，臭小子。”
“想学会我秦暮的枪斗术，可不容易哦。”
………
就这样，楚清的源枪训练，正式开始了。
一连十五天的时间，他都在练习举枪这个简单的动作，这个过程自然是无比枯燥，枯燥到了足以让人抓狂的地步。
然而楚清却坚持了下来，他心里很清楚，这是学习源枪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所以即使是在四倍重力这种极其艰难的环境下，他仍然尽自己所能的举起手中的叩生死。
十五天之后，他在秦老的要求下开始锻炼双手举枪。
这又是一个枯燥的过程。
楚清咬着牙，再次坚持了下来。
又过了十五天之后，秦老给了他新的任务。
他开始重复着做一组动作。
抬起手，再放下手。
与此同时，秦老将重力增加到了五倍。
比起前面的训练，这个训练显然更加困难，在五倍的重力环境下，抬起一个手指头都会大量的消耗体力与源质，哪怕以楚清那恐怖的肉体强度，一时间也完全无法适应这种程度的可怕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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