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坦白局
“你怎样都行，有我呢！”
这样的一句话看似轻描淡写，但是只要听在心上就会知道它有多么厚重，有这么一句话一遍又一遍在心头回旋，钟雅的一颗心被激起一层层涟漪。
一种被宠溺和爱重的感觉就那么没有边际的油然而生，蓦地灌满钟雅自以为关闭起来的某个心房，莫名，在这个当下竟生出了一些向往，对原本已经放弃的、某些情感的向往。
或许是词穷，钟雅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就像是忽然吹到了带着青草香的风，重返十八岁淋到了那年雨季的雨，雀跃着又按捺着，一时间数种悸动在心底踊跃。
所以后面的话跟着钟雅漏掉的那一拍心跳一同被漏听了。
“嗯？？”
见钟雅出神，文一鸣再次提问，他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无意间讲出的那句话有多么触动钟雅。
“啊？？？什么？”
钟雅回神，但是不知所云。
“颜色？调换的话，颜色怎么选？”
“看你喜欢！…………呃……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我没什么要求，默默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其实我只是需要一辆代步工具，黑的白的红的都行，你看哪种实用，或者哪种有现车……都行！”
这句“看你喜欢”几乎是脱口而出，虽然后面的解释不算很牵强，但是这个脱口而出还是让钟雅尴尬到恨不能脚趾抠地。
为什么要看他喜欢？明明自己没有这层意思，怎么就能说出这种像是隐藏暗示的话来？还好文一鸣并没有觉出异常，或者是并没有揭露钟雅的异常。
“颜色没有要求就更好说了！这样的话，只要有现车咱们就能调。如果没有的话，退定金换个地方拿车也是一样的。如果你不愿追究这个销售员的小九九，那么就根据接下来的情况再定吧，不过有这么一回事，他应该也心里有数了，后面应该不会再胡来。”
“嗯！行！！我都听你的！”
又一次，没有经过大脑的话从嘴里蹦出来。
钟雅很清晰的判断过自己，自己肯定不是网络上的那些恋爱脑，遇上点情情爱爱就完全没了分寸，但是今天也是怪了，钟雅明显觉得自己大脑跟不上嘴巴的速度。
有那么一种感觉，就是嘴巴放肆的在前面哇哇说，大脑在后面死命追，后来好不容易追上了，顺带着又被嘴巴里说出的下一句话垫个结结实实。
接二连三的说话不经大脑，钟雅已经尴尬到极致，干脆找个理由和文一鸣暂时保持安全距离，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而然有文一鸣全权交涉。
始终快了钟雅一拍的文一鸣却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节奏，从容不迫的和销售员进行完接下来的沟通，给钟雅选了一辆红色的现车。
心知肚明的三人之间自然不需要过多的沟通，销售员在心存感激之下指引着钟雅将手续办了个利索，后面的时间需要等待，办完事情之后文一鸣将钟雅带出4S店，驱车赶往自己已经预订好的餐厅。
“有些事情跟你说，所以我提前预订了餐厅，你下午的时间如果充足的话，我们能去谈谈吗？”
态度是恳切的，其实钟雅知道文一鸣不是个糊里糊涂的性子，发生了昨天哪种事，两人之间免不了要有这一场沟通。
车驶上高架，驶离都市，在一个不算很偏远但是幽静的市郊小道拐进一个院落。
说是一个院落，实际上面积确实不小，里面私密性不低，环境不错，间错开来的每一个房间都是独立存在且都有自己的风格。
房间里没有多余陈设，利落的厅堂里面处处雅致，点点都精致考究，日光透过四周的纱帘映入内庭，柔和的光线如同被温暖和柔化了的时光。
吊灯是晶莹的，凳子是柔软亲肤的，桌面上鲜花是娇艳欲滴的，就连筷子都是沉甸、厚重的质感，隐隐的背景音乐不知从何处而起，落在厅堂里又处处妥帖。
说是奢靡，但又透着清新，说是清新，却处处都显贵重，可见在这里文一鸣是常客，但这却是钟雅以前从未出入过的场合。
“只是寻常吃个饭，怎么来了这么正式的地方？”
“有些话要说，很重要的话。你还记得吗？这是我多年之前就承诺过你的。上学时候，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带你去一家像样的餐厅，请你吃一顿像样的饭菜，香辣的、藤椒的、酸甜的，所有你喜欢的口味都给你点上一遍，不用和同学拼单，不用兑钱攒局，只是我请你，让你能好好吃饭。”
“上学的时候出来聚餐，我记得你总是会点我喜欢吃的，那时候你说将来你要自己请我的。但多少年了，当时也是随口一说，这突然说起来，倒是挺奇怪的。”
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自然是没有去过什么好地方的，结婚之后又经历艰难辅助邢东创业，之后好不容易有了些资产，回归家庭的钟雅又忙于家里的老小。
手里有了些生存资本，所以邢东在外面见世面的时候，钟雅又忙于紫荆小区的两套房子清洗打扫，煮饭张罗，年少时光里的人和事大都忘了，如今提起虽恍如隔世但莫名又印象深刻。
“跟你说过的，我都没有忘记过，还有今天，今天是个坦白局。”
坐下来，文一鸣在菜单上点了点，等服务员带着菜单走开，文一鸣正襟危坐。
“嗯？嗯！”钟雅讶然，之后轻轻应声，算是对这场坦白的回应。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是需要跟你道歉的……其实有很多事情，我都是要跟你道歉的，今天在这儿，我需要正式的、真诚的跟你说个对不起！还有接下来的问题，我都需要一一坦白……”
一口气喝光了玻璃杯中的清水，文一鸣不再纠结：
“你离婚后我们重新相遇，说是偶然，实际上是必然的。从那之后我接二连三知错犯错，今天见你之前我已经细细捋清楚了，我有四错都要一一跟你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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