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 酬功
诸事准备妥当,临行前一日的夜里,曹昂又去看了丁氏和几个孩子。
因为曹昂此番要离开彭城多日,也就只有将孩子们安置到丁氏身边,方能放心。几个孩子,除了还在襁褓中的曹蔚,无忧、长乐、千金和曹潜几人见到曹昂,俱很是兴奋,围在曹昂身边,七嘴八舌。
这些日子,曹昂精神简直遭遇到凌迟,也唯有见到几个孩子,方能有一丝的安心。
“母亲,我要去洛阳了。”
丁氏听得此言,心中一震,看向曹昂,想说什么,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希望曹昂能将曹晞的尸体带回去,可是她也同样明白,曹晞是大汉的皇后,理当同天子合葬到一起,无论如何没有埋回曹家的道理。此时她向曹昂提出这个请求,不过是让曹昂为难而已。
而曹昂看着丁氏模样,如何看不出丁氏的心思。
“母亲放心,我此番前往洛阳,必定会带着晞儿回家。”
“可是!”
“母亲,没有什么可是。晞儿留在洛阳,一定不会开心,她一定想着回家。我这个做兄长的,无论如何都会帮她完成这个心愿的。”
丁氏听了此言,也没再多劝,只是对曹昂说道:“昂儿,你素来有主意,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可是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你还有父亲、母亲,还有子女,所有人都等着你回家,所以一定照顾好自己。”
曹昂点点头。
“母亲放心,我一定带着他们,一起回家。”
曹昂又陪着几个孩子玩了一会,直到哄几个孩子睡着,方才离开。
此时已经是亥时近半,可曹昂却全无睡意。在正院门前站了许久,方才对许褚说道:“咱们去松山小筑。”
“诺!”
许褚很机敏地给曹昂备了一辆普通马车,护着曹昂到了城外的松山小筑,这里住着审薇母子。
曹昂一直等着曹铄回来,让他们夫妻、父子能够团聚,因此便将审薇母子临时安置到此处,想着等曹铄回家后再更稳妥的安置他们。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曹铄回不来了。
而今他将要前往洛阳,于情于理该来看一看审薇。
松山小筑是亲军拱卫府的一处别院,审薇母子一直由亲军拱卫府秘密护卫着。谁也不知道审薇母子的身份,哪怕看守之人,也只以为是刘周的外室。
许褚拿着亲军拱卫府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地将曹昂带到主院。
曹昂让许褚将院中所有的侍从、护卫全部摒退,然后一个人进入院中。
曹昂进入院内,便见甄姜站在正堂门前。因为甄姜的身份特殊,所以一直跟审薇母子看管在一起。
甄姜因为知道曹昂的身份,这些日子倒也安稳,还一直安抚着审薇。
虽然自他们来到此地,曹昂一直都没有来,但甄姜相信,曹昂必会对他们有一个处置。
所以今夜下人纷纷离开,她便猜测曹昂到了,果然如此。
看到甄姜眼中并不吃惊的目光,曹昂便知道甄姜的心思,低声说道:“恭儿怎么样了?”
甄姜对着曹昂行了一礼,回道:“禀大将军,恭儿已经睡了,我阿嫂正在看护他。”
虽然曹恭的身份尚没有安排,曹昂给他起名叫恭,无论是甄姜还是审薇都无法拒绝,这名字也便定了。
“你知道我会来!”
“大将军总得给我甄家一个交代。”
曹昂听后,忍不住笑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甄姜摒着嘴,低声说道:“自中平七年,我甄家便为大将军做事,甄家于大将军也算有功。可今时今日,大将军平定冀州,我甄家不仅没有封赏,还要就此落败,难道大将军就是这般对待功臣的吗?”
曹昂听后,不禁轻轻摇头,丫头片子,胆子还挺大。
“我该想到的,你小小年纪,就能带着父亲求医,应该是个坚韧的女子。不过你刚才说得有两点错误,甄家有功不假,可我不是没有封赏。当年我救了你父之命,已经算是莫大的恩德。现在你二兄甄俨,改名换姓之后,还在我身边为近臣,今后会更加显赫。我已经允诺甄俨,过两年他可以改回甄姓,同时送一子回中山甄氏,继承甄家的血脉。”
甄姜听后,抑制不住的欣喜。
“多谢大将军,多谢大将军!”
看着甄姜如释重负的模样,曹昂又说道:“还有一点错误,就是你们甄家不会落败。”
甄姜不解道:“我亲二兄无法回归甄家,而甄俨二兄又是袁绍部下,之前甄家为大将军做的事,又不能告知于人,如何不会落败?”
曹昂没想到此女不仅坚韧,还很聪明。她有疑问不假,更多的是想让曹昂给甄家更多实实在在的利益。
“甄俨的事情,你跟别人说过吗?”
“小女子从不敢提一个字。若是大将军不说,这件事小女子只会烂到心里。”
曹昂点点头道:“这件事你知道的太多,我理应灭你之口,”
甄姜听后一愣,立刻跪在地上说道:“若是需要小女子的死来保全甄家,小女子愿意一死。”
家国,家国。这年代的人心中有没有国不好说,可一定有家。
“算了,不管是从真甄俨,还是假甄俨那里,我都不能这么做。”
曹昂轻叹道:“往后安心在此待着,过个一年半载,我给你个妾室的身份,往后便能名正言顺地照拂甄家了。”
甄姜一时满脸错愕,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愿意?”
“小女子愿意。”
甄姜说完,拜谢曹昂。曾几何时,曹昂的模样一直刻在她的心头,可今时今日,她终于要嫁给曹昂,心情却万千复杂。
“起来吧!”
给甄姜一个妾室的身份是曹昂之前便想好的。
看在曹铄的面子上,也得给甄家一个好。只是明面上不好处置,现在曹铄又牵连到刘协之死,若是曹昂不出手,甄家真的完了。
所以曹昂决定纳甄姜为妾,这是将甄家从泥潭中拖曳出来最好的办法。曹昂身边妾室很多,各有各的存在原因,曹昂也不在意多给几人妾室身份,反正都是政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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