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分岔路口
第四百零七章：分岔路口
姬无命不傻，他知道白玉汤的秘密绝对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随意，但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能对外言明的秘密，包括他自己也同样有秘密。
江湖规矩，除非对方愿意将自己的秘密与他人分享，若随意深挖深究他人的秘密，便等同于另外一种形式的宣战, 往更严重和极端的方向发展，甚至会发展成不死不休的死敌。
姬无命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这口气一边摇头一边吐出。
“你喜欢就好。”
白玉汤耸耸肩，借坡下驴不经意的将话题转走，微微垂下脑袋道：“这一趟辛苦你们了，本来是我自己的事情, 却害的你们也得跟着冒险，而且还因此受了伤。真是非常抱歉……”
姬无命上前在自己发小肩膀上敲了两拳。
“说这话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葵花派是我们三个公认的敌人，有机会能踩上葵花派一脚对我来说可是件大好事，我这段时间回广东老家，武功可是突飞猛进，说实话我早就想和四大长老讨教几招了，这一次是机会难得，我自然要舍命相陪。”
两人想着城外走去，姬无命一把搂过白玉汤的肩头，勾肩搭背低声道
“也是奇了怪了，这帮长老平日里在葵花派总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对谁都不放在眼里，对我们这种小喽啰更是不屑一顾，动不动就高声斥责，甚至拳打脚踢。
现在那东长老居然还主动和我套近乎，厚颜无耻的说我是他带出来的，
放话说只要我不干预他们葵花派做事，对我叛逃葵花派的事情就可以既往不咎，甚至还说如果我想离开葵花派, 也不做干预。
这我就不理解了, 葵花派向来对于背叛门派的事情是零容忍，这一次怎么如此宽宏大量，甚至还说如果我想回去门派随时都可以回去，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老好人了。”
白玉汤嗤笑一声，脱口而出道：“他们这是分清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之后才做出的举动啊。”
“什么？茅盾是什么东西？”
“啊，不，没什么。”白玉汤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他们现在的主要目的不像过去了，
过去我们还在门派的时候，葵花派的主要任务是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烧杀抢掠，赌博，欺骗，刺探他人情报。
门派里聚集的都是满嘴獠牙的恶狼，葵花派除了维持日常任务之外，最重要的一点还需要约束门派里的随时可能反咬主人一口的狼群。所以在各项规则上，门派的约束自然是非常严格乃至苛刻的, 一旦发现触碰门派底线的门徒就会格杀勿论毫不留情。
不过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恶狼嘴里的獠牙被拔光了, 还招来了一群乐意效忠的忠犬, 他们不需要再花费巨大的精力来训化这些人，更重要的是，东厂开始需要葵花派为其做事了，一言蔽之，葵花派的所有精力都开始投入到为东厂的行动服务中去了，此刻的他们需要更多的高手来为他们服务，而不希望有太多的敌人阻碍他们。
所以你我叛逃的这种事情自然而然也就不算什么大事了，不仅不算什么大事，他们反倒还更希望能把你我重新接纳回葵花派继续为他们效忠，毕竟……”
说到这里，白玉汤双目之中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忤逆谋反可不是一件小事，能为他们冲锋陷阵卖命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有意思。”听到“忤逆谋反”四个字姬无命只是稍稍露出了些微的诧异，旋即瞪大眼睛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低声喃喃道。
“没想到啊，我们这种黑道上的小毛贼也能有一天卷入家国大义的纷争里，要是东厂魏公公当真想要造反，我们若给他来个迎头痛击，那我们岂不也是功臣？说不准皇帝老儿一高兴，赏我们个一官半职做做，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别白日做梦了，且不说东厂为他们的计划准备了多久，就靠我们几个想打压对方庞大无比的联合势力难于登天，就算最后真的侥幸给了他们一记迎头痛击，那大概率也是锦衣卫和六扇门他们的功劳，与我们关系不大。”
向来唯利是图的姬无命眉头一把拧起：“那我们还去京城做什么？要钱没钱，要功劳没功劳的，万一不留神再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了，那我们此行不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白玉汤摩挲了几下下巴，也认同的点点头：“的确可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小姬，那我们便在这里暂时分别，等京城事毕之后，我便再去找你。”
姬无命没想到对方会说这话，微微一愣，立刻上前掐住白玉汤的肩头恶狠狠道。
“好啊，你小子，几天不见学会装大尾巴狼了，我说你就是一个小偷，为什么天天惦记着到处伸张正义，主持公道，为民除害啊，麻烦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行不行。”
白玉汤耸了耸肩用无奈的神色回答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左右的，事到如今，我已经卷入了这个漩涡，除了义无反顾的冲向漩涡的最深处，没有任何选择。
而你现在还处在这场漩涡的边缘，即便什么都不做，静待这场风暴的结束，你或许还有脱身的余地。
所以我是在和你说真话，小姬，现在离开尚还来得及。”
白玉汤说的话有些重，一般人听到这些或许真的会认真考虑，但姬无命不知是天性胆大，还是真的对危机满不在乎，听完白玉汤这几近警告式的话语，反倒扬起脑袋道：“那巧了，我这个人虽然号称无利不起早，但也最喜欢去做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生平最厌恶被人当棋子利用，葵花派那群孬种，他们这段时间可没少把脏水引到我头上去，这趟京城之旅，哪怕是赔本赚吆喝，我还就要铁了心和这群狗娘养的东西算算总账了。”
白玉汤看着神情坚定的姬无命，沉声问道：“你决定好了吗？”
姬无命却用背影回答了这个问题:“走吧走吧，逼逼叨叨，你烦不烦，跟个娘们似的，说了去京城就是去京城，那位还在京城等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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