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被破防的莫菈
当吉姆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莫菈的脸色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换，因为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明明拥有着他最向往的身份，不用担心在和其他人交朋友时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会有来自心底的那种隔阂感。
这样的人，却在自己面前下说出一系列让她无法理解的话，他真的知道自己是在和谁做事吗？
而且说拉莫斯是神明？他配吗？一个只在乎自己内心膨胀欲望不在乎同伴死活的魔王，他凭什么成为这人口中无所不能的神？
就好似听到了她内心这些话语一般，站在莫菈对面的吉姆再一次开口了，而且这一次的语气更加刻薄讽刺。
“你也许会在内心中唾骂我，说我居然无耻到为魔王洗白，为那个百年前差点毁灭人类的他叫好，对吧？”
看着莫菈脸上的绝望，吉姆心里一喜，他自然地将其当做是自己的语言攻击起到了极大的作用。直接让面前的少女的世界观开始不断崩塌。
我努力跨越我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困难，我甚至抛弃尊严，像一条狗一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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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对方压根就在乎这场交锋，从头到尾都不屑参与进来。那便是自己的实力和西里斯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怎么？”
“……”
莫菈一下就着急了，她原本的心思这会儿又重新集中在了和吉姆的对话上。
“曾经的人类有多憎恨作为长生种的那些种族，你应该知道吧？”
一百多年前的那个时候就算没有魔族的入侵，那时候的人类帝国分崩离析，整片属于人族势力的大地上，光是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其他地盘的大小国家就有10多个。
“当然没错，可是伱看现在的皇室会承认这些吗？平民之中还会有谁记得这些曾经帮助过人类的种族，嫉妒和憎恨这些种族的情绪还在人与人之间传播，人类就是这样一个自傲的种族。”
“说真的，我觉得这场对话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你在说什么呢……”
“发生什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沉吟许久，吉姆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他是在给自己一个选择。
看到了人类在长久的安逸下表现地有多天真。”
她自己不就是一个在谎言中变换身份，于安卡度过一百余年时光的流浪者吗？
那个男人一直在思考，在观察。与自己来人类地盘每天呆在教会里封闭自我不同，西里斯做的事情要更多更多。
二人其实已经在这个小巷子里呆了很久了，因为对话上的交锋一直很激烈，关注度都在莫菈身上的吉姆自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他们这样激烈的争论，甚至都没有吸引到其他人过来围观。
吉姆就这样离开了，从对方走出巷子到莫菈感觉到今晚的天气确实有些寒冷之间，她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
莫菈一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一边用探查魔法去搜寻周围是否有人在偷偷观看这场对话。
“你……已经不站在人类这边了。”莫菈脸色有些纠结，但又不想承认自己前后不一的逻辑。
现在的她……还没有做好那样的准备。
“所以这有错吗？”
吉姆笑得很勉强，因为在他小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很多伟光正的人眼里看起来很是扭曲。
当然我承认，人类之中肯定有很多败类，这一点我从来不否认。但是我还是那个意思，这并不能成为别族入侵并毁灭的理由，你明白吗？”
“珍惜现在吧，这个世界将从安卡开始，迎来一个新的变革，以后的你……可能再也不能继续当一个无忧无虑的笼中雀了。”
这种改变不仅仅是名字从拉莫斯变成了西里斯，身份从人人畏惧的恶魔变为了人人尊敬的皇子。
“看来我说对了。”莫菈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此刻她看向吉姆的眼神中透射出一抹鄙夷，“看起来你也不像你说的那么高尚嘛，口口声声说自己看不惯人类，但是你又做了什么呢？”
吉姆神秘地笑着，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发生啥，但是人西里斯前几天才和自己说过要自己看着爱丽丝让她不要打扰计划进行，那肯定意味着有一场大事即将发生。
“……”莫菈无言，因为她知道吉姆说的是事实。
“而面对毁灭的危机，人类选择去求助精灵族，去求助矮人族，去锻造他们无法拥有的神兵利刃，接受各种祝福，好在未来的末日之战中躲过一切浩劫。”
如果你执意要和我们作对，那么那个时候的我就不会念及同胞之情了。”
有句话吉姆可能确实没有说错，这么多年来她都被保护太好了。
“你觉得你所看到的东西就是一切，但是你从来没有想过，那仅仅是你所看到的，仅仅是那些人想要让你看到的。
她的内心开始焦虑和紧张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本身魔王复活就意味着很多，这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更是代表着很多事情即将发生。
“差别？”
虽然对方的年龄甚至不如自己大，但是莫菈知道，自己在对面面前确实只是一个孩子，而且按照人类的寿命和魔族的寿命来换算，自己本身也是魔族中尚未成年的少女。
“团结一心，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不说？！”莫菈着急之下也是顾不得其他，“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感觉面前这个小女孩实在太过单纯，单纯到他都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但很可惜……他必须说下去，因为他需要完成这一次任务，表现自己的价值。
可转念一想，莫菈的心里又觉得这一切都是莫大的讽刺，有一种她已经因此失去一切的时候有人跑到自己面前，说曾经傲慢的魔王改变了，这很难让她信服这究竟是真的改变，还是一场针对“自己人”的又一次欺骗。
吉姆越说越激动，同时看向面前仿佛什么都不懂的莫菈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些羡慕中带着可怜的复杂意味。
他们的对话其实也没法传出去，因为站在莫菈的角度来看，她其实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这一面形象。
入侵和毁灭？人类没做过那些事吗？你没见过没看到过，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吗？
此刻的你让我感觉到可怜，我甚至都不想对你这样的温室花朵动手，击败你这样一个被主教一直保护到大，从来没有体会过底层艰辛的‘圣女’，因为这种事情让我感觉到毫无意义。
“没怎么。”莫菈摇了摇头，脸上带上了一抹微笑，“只是觉得你说得这些话很是可笑而已。
不过我也很感激西里斯大人给我的这一次机会，毕竟这让我看到了安卡的脆弱。
“……”
吉姆的脸色很古怪，仿佛是觉得自己这种回忆自己不堪的过往的行为有些可笑，“我出身不好，小时候没有钱，只能去偷去抢。
他一定就在旁边看着，看着自己出笑话，看着自己被一个人类的叛徒教训。
“你说完了吗？”
莫菈没有说话，不过她眼神中的冷意已经暴露了她的想法。
“我都还没有做出什么危害人类的事情呢，咱做什么事总得讲究一个证据是吧？
如果只是因为我在你面前说了一些你不爱听的大实话，你就想要动用圣女的能力杀了我，那我感觉教会也不过如此~”
不过不得说的是，这么多年来，魔王拉莫斯确实改变了很多。
这么问你吧，你觉得人类、还有魔族……他们的差别在哪呢？”
“但是我要告诉你，哪怕没有魔王，人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吉姆无言，这一刻他的模样在莫菈眼里看来是有那么一丝滑稽的。
不过其实以他的能力，也不足以感知到小巷口被莫菈设下的一道认知干扰魔法阵。
你是圣女，是他们想要守护的存在，这种守护不仅仅是对你的安全上的保护，更多地是不希望你接触到人心恶的一面。”
“我希望你能认清楚，有些事情它马上就要发生了，以你的能力改变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什么。
最后只剩下了锡林帝国和切斯特帝国这俩个庞大的国度，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为了改变我自己所处的环境，我壮着胆子半夜翻进了提供给普通贵族的帝国图书馆，偷走了很多魔法类书籍，然后因此找到了我人生中最可以信任和依托的东西。
看着逐渐变得沮丧，一点都没有之前那般咄咄逼人的莫菈，吉姆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可她偏偏又不能动手，因为如果现在杀死了面前的吉姆，就意味着自己正式向魔王西里斯发起了挑衅。
“不，你肯定不明白。你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你想要加入魔族，不就只是为了获得魔族的力量吗？
我能感受到你体内充盈的魔力，你的身份应该也算是一个在其他城市里很有地位的高阶魔法使了吧？但很显然，相比于人类对魔法的粗鄙理解，你更渴求魔族那仿佛无尽般的可怕力量。”
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明就在莫菈的脑子里，她很想脱口而出说出一个一二三四来，但是她仔细想想又觉得那些答案很容易就能被对方推翻。
互相没有矛盾的人之间都很难做到在所有事情上互相认可，尊重对方的观点。何况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之间呢？
“你觉得人类的欲望和破坏欲就没有魔族那么大了吗？当然我明白，你一出生就一直呆在一个还算友善的教会环境之下，一直都被那些大人保护得好好的。
那时候也得亏是魔王出现，人类有了共同的敌人，是他让原本内斗数十年的人类短暂地选择了团结。”
同时对方打从一开始可能就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当场杀死这个喋喋不休的人类叛徒。
不过她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如同慈父一般的主教卡尔文。
什么人类和魔族的区别……我觉得他们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莫菈沉默了，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魔王会让这样一个实力不算多强，甚至自己都不屑动用全力对抗的人来和自己接触。
她其实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一个其实和解决当下问题毫无关联的问题，再加上在阅历和谈话技巧上不如吉姆，所以一时间落入了对方的诡辩圈套之中还不自知。
绞尽脑汁的她拼了命地想办法在言语上驳倒对方，但事实上莫菈应该早点意识到其实这场辩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达成共识。
然而她绝望地发现，无论她怎么探查，自己都感知不到任何魔王的气息。
“最后魔族败退，人类获得了胜利。但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很多小国势力就这样在战场上彻底消失了。
他转身离开，而在走到小巷出口前，还不忘留下最后一句让莫菈更加破防的话来。
“……什么？你说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他到底准备做什么！”
“哦？身为教会的圣女，居然会对人类痛下杀手吗？”
“不用否认，因为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经历过我曾经历的那些事情。”
不存在什么挽留，也不存在什么安慰自己的自言自语。
吉姆看向莫菈的眼神里此刻甚至都没有多少敌意，而是带着一丝同情。
他经历了很多，也因为那些经历促使他去查阅了很多尘封的历史，知道了很多人不愿意提起的过往。
不等吉姆说下一句，莫菈又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道：
“也许确实像你说的那样，我只是为了我个人想要的东西才站在魔族那边。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意味着什么。
莫菈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她此刻不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侮辱了，更是因为她发觉自己根本说不过这个男人。
她太久没有感受到危机感，仗着长寿和远超人类水平的魔法才能，在很多事情上都不需要特别认真地对待。
而现在不同了，她需要站出来反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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