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完了，洗不白了
恩格里没有再多和西里斯继续废话下去。
他知道今天他们二人，或者说他和一切挡在自己身前的障碍，都必须做最后的清算。
因为魔法不适合这种近身搏斗，所以恩格里从一开始就打算好好利用自己的觉醒能力，借助他在各种不同攻击方式上的灵活转变优势，将西里斯彻底击溃。
这其实是有些欺负人的行为的，毕竟利用幻想能力，他可以做到无视释放条件使用一些他提前准备好的魔法，虽然说大体来讲效果会比原版打一定的折扣。
恩格里想要反抗，但是他发现自己现在完全没有反抗的勇气，能做的可能也就只有不甘心地打上几句嘴炮，表达自己不服输的态度罢了。
“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伱作对，我真的只是想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恩格里费劲全力让光柱化作光锥，视图击碎那无法理解的防御魔法，但偏偏那片星空状的表面好像能够反射一切般，周围的树木因此多受了好几次的摧残，但当一切归于平静后，从中走出的西里斯却依旧安然无恙，甚至还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
暗红色的纹路从恩格里的身体周围不断浮现，那仿佛是一种非常邪恶的禁咒。
“我……我懂了。”
虽然火球术这种常见的魔法他依靠吟唱也可以施展开来，但是他明白在这个时候哪怕只是花一两秒来释放魔法，都会有可能被西里斯上来打断。
这是在挑衅。
然而剑与剑碰撞时的触感却让他感觉虎口处有些发麻，那并非是对上一堵墙的感觉，而是对上了刚刚飞射而下的自己。
从这个结果上来看，恩格里不值得原谅。
“我会做好该做的一切，同时不会再有任何和你对抗的意思。”
“……嗯？”
恩格里已经放弃了。
速度并非他的优势，但再加上一些提升速度的幻想魔法，那就会有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
意识到自己这一击已然失败的恩格里迅速拉开了距离，同时双手冒出了蓝色的幽魅火焰。
“想好了。”
他也想过这么做只为了活下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锡林新王到底值得吗？
但是现在想想，他好像已经被那个位置给彻底异化了，现在的恩格里只能为了那个位置而活，哪怕……那个位置不再是它原本的样子。
悔恨吗？恩格里心底深处自然是存在着一丝悔恨的。
最后那暗红如血的丝线不断在空中蔓延，最后停在了西里斯的身前。
“如果你以后改变了想法呢？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盯着你。”
当恩格里手中的魔杖出现，他已经决定释放自己最后的底牌，可当他看到西里斯居然不上来攻击任由他吟唱那冗长的咒语的时候，他心里居然没有一丝的惊喜。
西里斯的手随之松开，知道恩格里无论使出什么诡计也无法偷袭自己的他此刻无比淡然地看着逐渐跪在地上的恩格里，眼中有些……同情。
抢了他的一切，现在连自己的觉醒能力都要拿走？这tm还是人吗！
不过那攻击的手段……让恩格里一时间愣住了。
“很累……哈哈，你居然会觉得……这很累？”
你不觉得很累吗？恩格里……”
“哦？刚才不还很嚣张吗？现在为什么害怕了？”
那将意味着自己不再有任何自由，彻底成为西里斯的工具。
好像是听到了他话中的讽刺之意一般，下方重新出现的西里斯此刻也是做出了一个攻击的架势。
说这段话的时候恩格里身体不断地颤抖，因为他也明白自己这么做以后意味着什么。
不过让他在恐惧中勉强生出一丝愤怒的是，自己因为无差别攻击被波及到而产生的伤痕，居然在西里斯的治愈魔法下，逐渐开始恢复。
当然就算发现了又怎样，他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啊？
谁让恩格里现在的伤是他自己弄的，并非西里斯攻击所致。所以按钮的效果正在不断驱使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断和作为对手的恩格里逼近，他可不想让自己重新受伤。
恩格里感觉自己最后一点脸面都被彻底撕开了，他现在的样子仿佛一个小丑，一个被对手同情，然后施舍活下来资格的究极小丑。
而事实也再一次证明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哪怕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判断能在此刻出一次错误。
因为他感觉当初的自己其实不应该赶尽杀绝，正是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一丝邪念，才让西里斯将其利用，不断催化它在自己心底生根发芽，到最后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汗水开始从恩格里的脑门不断流下，不过这并非代表着他的体能正在飞速消耗，而是一种束手无策的挫败感所带来的心理压力。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的专属能力吗？！
说完这句话后，确认恩格里已经被自己恢复完毕的西里斯瞬间来到了恩格里的身前，然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们好歹也是亲人，本不该这样自相残杀的。”
不过无论怎么说，对方之前确实是打算杀了自己，现在也确实因为自己的出现陷入自我扭曲，彻底失去了原本的性格。
不停模仿着自己释放出的魔法和其他一切形态的幻想攻击手段，除了想证明自己会的他西里斯也会，恩格里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之前漫长的战斗他没能伤害到西里斯的一分一毫，所以在神光术准备完毕，天空降下多道炽热光柱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一次的攻击也依旧只是徒劳。
战斗变得更加激烈起来，恩格里不断地变化着攻击方式，从远距离的幻想魔法，到近距离的各种武器的切换，每一次攻击他都信心满满。
“所以想好了怎么办了吗？”
轰然巨响中，花园的建筑结构都开始崩塌，精致的亭台楼阁在强大的冲击下化为齑粉。植被在光柱的灼烧下迅速枯萎，曾经鲜艳的花朵瞬间失去生机，花瓣凋零，树木焦黑。
“西里斯，皇位我可以给你，我什么都能给你，但是真的……别杀我，好吗？
恩格里坐在地上，看着远处刚刚落山的太阳，他知道属于自己的岁月已然落幕。
“我……”
就仿佛他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一般……
然后飞快念动了一串古老的咒文，而就在西里斯以为他要暴起发难的时候，却发现恩格里的动作好像有哪里不对。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你必须相信。”
是的，就在神光术释放的同时，也不知道对面的西里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在同一时间召唤出了一个宛如星空的遮罩，整个人就躲在其中没有受到哪怕一点的波及。
不过让他连连皱眉的是，哪怕自己速度快到胜过平日的自己，他的剑还是根本摸不着西里斯的边角，甚至他有一种正在和水流搏斗一般的感觉，无论怎么挥砍，都无法斩断这无形的水。
当然，此刻的西里斯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阻力在阻止着自己捏下去，不过他也无所谓，自己本来就没想真的杀死对方。
“西里斯，你什么意思？！”
好人能允许他可爱的皇城再次陷入风雨之中吗？
“这样啊。”
只可惜，当火球飞射向不远处的西里斯时，他看到了从对方的身前同样出现了一模一样的雷火，并在相撞出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
可问题是，那个该死的西里斯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受到一点伤害？！
见西里斯不是很相信自己，恩格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恩格里的脑中只能想到这一个念头，除此之外他完全想不通西里斯这么做的理由。
“你tm放屁！”
随着一声愤怒的低喝，恩格里再次冲了上去，利用高度差的优势以及手中再次出现的幻影长剑，他这一次的攻击要比之前都更加迅速且充满破坏力。
“我……”恩格里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做出了求饶的举动，有一瞬间他想要反驳，但是想了想他又闭上了眼睛，“西里斯，我输了……彻底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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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蓝色的幻影长剑，不过并非出现在他的手里，而是下方自己死对头西里斯的手里。
就像当初西里斯被迫假死，成为自己的“傀儡”一般。如今立场倒换，获得活下去的机会的同时，他必须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也同时必须谨记在他之上还有一个必须臣服的人。
但是很明显，这样的效果在单打独斗上已然足够了。
“这是单向的死亡通告魔法，现在开始只要我做了任何背叛你的事情，你都可以通过他来结束我的生命。”
西里斯有些疑惑，他完全不明白就在他表明打算功成身退，回安卡过退休日子的这几句话的功夫里，恩格里到底在心里脑补了什么。
那本该耀眼夺目、带着毁灭与希望并存的矛盾感降临大地的数道光柱，确实照亮了阴沉的天空。而它也确实将这空中花园的美丽景象摧毁殆尽。
其实就算是水，他在和它交锋的时候还能勉强感受到水流从他剑尖上滑过的痕迹，但西里斯这诡魅的身姿却根本没法捕捉到一点痕迹。
“别……别杀我。”
不过他反应也很快，知道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将一切可能的危险抹杀。
他通过按钮赋予的临时实力检查过了，恩格里并没有骗他，这个魔法也确实是自己控制对方，不是对方控制自己。
可问题就在于……
他承认西里斯早就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软弱无能的边缘人物了，但是恩格里绝对不允许他最后的尊严被这样荒诞地夺走。
手上的火焰包裹着一道雷霆之力，让这团火苗拥有更大的破坏力。
他的眼神已经黯淡无光，看向西里斯的目光中开始透露着一丝恐惧。
恩格里突然愣住了，他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整个人跟疯了一样，“我费尽心思也要获得的东西，我都已经放弃了送给你了，你却和我说你根本不想要？”
“别说了，我对皇位不感兴趣，那玩意有啥意思，天天要和一堆人勾心斗角，还要处理永远解决不完的公务。
在恩格里恳求的目光下，西里斯也是无奈同意对方这个过于奇葩的诉求。
恩格里知道，西里斯的意思是让他成为一个傀儡。
可偏偏恩格里心中的高傲不允许他承认自己的特殊性会被自己的弟弟抹平，他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是学习魔法还是努力扩大他觉醒能力的优势，都花了很多外人所看不到的心血，怎么可能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废物”全部击碎。
对方从来不想代替自己去坐到那个位置上，他为的仅仅是击垮自己，让他变成西里斯的奴隶。
但很快他所有的自信都被一一粉碎。
疼是一回事，害怕再次呼风唤雨才是最关键的。
西里斯看着面前不断颤抖的恩格里，面色有些古怪。
“是啊，我可不想承担那些太过沉重的责任，所以你继续当你的王，我只想好好过我的小日子，但是你别再做一些让我难办的事情了，行吗？”
好好活着，这家伙都差点搞得他们全军覆灭了，现在却一副自己很弱只想自保的样子？要脸吗！
西里斯微微笑了笑，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着完全不要脸的话，仿佛他都没在意过自己这个好哥哥脸上的屈辱一般。
他可是一个好人，哪怕大皇子不相信，甚至整个世界都把他当做了反派，他也觉得自己确实是一个好人。
不过恩格里还是先试探性地召唤出一柄长剑，并感受着蓝色幻影之剑上不断外泄的能量，接着一个箭步便拉近了自己和西里斯的距离。
“你就只会躲吗？！”
或许西里斯根本就没有真的做过什么叛国之事，刺杀他也只是一个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
他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在主角的气运和皇室一边倒倾斜的资源下，认为所有东西都应该属于他。
你刚刚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那就可以原谅，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和娜莉亚的面前，我去掉贵族的身份，我当一个……”
这片曾经被皇城接连几周的暴雨袭击下都没能撼动根基的花园，如今在他的最强一击下变得面目全非。
他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了呢？
他好像洗不白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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