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数字
紫烟罗列账目的格式难以捉摸，加上字迹略显潦草，江野足足研究半刻钟才勉强看懂。
先前拿了赵湘儿辛辛苦苦赚来的三千两银子，他有些过意不去，想着帮忙算算账，也算有所回报了，便从旁边抽出张新的稿纸。
就在他要握笔的时候，却发现放在笔搁上的毛笔又长又粗，稿纸却还没他的脸盘子大，对他这个刚接触毛笔字的人来说，估计写不出几个字就满了！
不过，好在笔架上还挂着不少小号的笔。
江野直接取下最小的那支，学着紫烟的方法，同时简化她的格式，翻看着账簿就蘸墨书写起来。
对于江野会算账，江福感到颇为意外，便好奇地凑近过去。
没过多久，江福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公子算账竟然不打算盘！
还有，公子刚刚嘲笑紫烟的字写得难看，可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仅字迹杂乱无章，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字符，看上去就如同小儿涂鸦一般。
最终，江福摇了摇头，觉得自家公子不过是闲着无聊，在闹着玩而已。
江野并不清楚他此时的内心想法，只觉得掌握方法后，算账似乎是件挺简单的事，便稍稍加快了速度，可他仅仅翻了三页，就见紫烟气呼呼地跑了过来。
“江公子，都说了别碰我的东西！”
见状，江野只好将这三页账目的计算结果写在稿纸上，将小号毛笔丢在笔搁上，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拔腿就跑，还不忘龇着大牙，留下一句解释：“我就翻着看了看，什么也没干！”
等到江野的身影渐渐模糊，紫烟才回到凉亭中。
她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的拱门跺了跺脚，便急忙检查起账簿，直到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正打算吐槽两句，又注意到桌角处的两张被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
“还说什么都没干！”
紫烟发出声轻哼，拿起那两张稿纸查看起来，可是看了半天，硬是从中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便认为这是江野在耍自己，气愤地噘起嘴，就在她要撕碎那稿纸的时候，却被赵湘儿的声音打断。
“你这丫头，算得恼羞成怒了？”
赵湘儿刚沐浴完，干净整洁的淡白色长裙上还残留着水渍，一头湿漉漉的乌黑散发披在脑后，粉扑扑的小脸似是能掐出水来，瞧着她的举动，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闻言，紫烟立即气鼓鼓地回道：“才不是呢！”
“小姐，刚刚那个江野跑来捣乱，还乱用我的纸！”
说着，她就将稿纸举起，展露在赵湘儿的面前。
听到纸上的内容是江野所书，赵湘儿黛眉微翘，从紫烟手中接过，坐在椅子上，认真浏览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看出了什么，急着翻开账簿验证。
“紫烟，帮我磨墨！”
......
原本一片好心，惨遭对方无情拒绝，江野便没再折返回去，离开主院后，就带着江福出去吃晚饭，直到天黑才回来。
夜幕降临，星汉灿烂！
江野躺在床榻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仰视着另一只手中把玩着的流音骰子，虽然林清漾说的那个故事有点玄幻，但她既然能在赌坊内接连猜对大小，说明这小玩意能传出特殊声音的事实不可争辩。
可是，她既然愿意把这些告诉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自己询问“孙玉海为什么会摇出三个一”的时候有所保留，甚至是说隐瞒呢！
就在他苦思无果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江公子！”
听到赵湘儿的声音，江野收回思绪，将骰子装进钱袋，放在枕边。
“来了！”他应和一声，起身下床，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见两女站在门外，赵湘儿手中拿着自己留在石桌上的稿纸，紫烟可就多了，账簿、算盘、砚台墨水，甚至还用嘴巴叼着支毛笔，他嘴角微微抽搐，侧过身请二人进去：“你们不用带这些的，纸笔我这都有。”
赵湘儿眉眼间藏着笑容，没有跟他客气，迈步走进屋中，才轻声询问：“江公子知道湘儿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
待二人进来后，江野关上房门，走到桌边，给赵湘儿倒了杯水：“我开始以为你给我的三千两是你爹的，没想到居然是你赚得辛苦钱，那我当然不能白拿！”
“说吧，是要我帮你算账，还是你想知道这不一样的算术方法？”
赵湘儿接过茶杯抿了小口，疑惑地眨动眼睛：“为何这么说？”
“我爹给的，江公子就能拿得心安理得吗？”
“毕竟他是首富嘛！”江野在旁边的椅子坐下，笑着回道。
赵湘儿弄不懂他的脑回路，无奈地摇摇头，抬眸给了紫烟一个眼神，示意她将东西都放下，继续说道：“江公子，我想亲眼看你算一次账目，可以吗？”
这些日子，这姑娘对自己一直不错，江野自然不会拒绝，更别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微微颔首：“好！”
紫烟将东西都摆好，又用衣服擦了擦毛笔笔杆上的口水，笑嘻嘻地递给江野。
江野满脸嫌弃，起身走向床尾的长桌，拿了自己常用的笔。
“哼！”紫烟轻哼着扬起头，表达着自己的不快。
江野没把这活泼的小姑娘当回事，坐在桌边，接着下午没算完的内容继续书写计算起来。
“不用算盘吗？”赵湘儿带着提醒的意思向他询问。
江野却摇了摇头，倒不是他自大，觉得自己理科出身，用不着，而是他压根没学过该怎么打算盘，这玩意好歹也算是个计算器，用得好真不比他口算、心算来得慢！
赵湘儿略感疑惑，这账簿上账目数量那么多，不用算盘，一笔一笔得算到何时？
虽然不解，但她并未开口打扰江野。
江野在算账前，先将一到九的文字和零到十的数字写了出来，还上下对应得框了起来。
其实算账也就用到个加减法，又有算盘这种老祖宗的智慧结晶做为辅助，所以说到底，拉低运算速度的还要归结于数的表达方式，也就是写法，同样从一写到九，数字要比文字快上许多，省时又省力！
赵湘儿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在他算完一组数据后，便开口询问道：“江公子，这十个特殊的符号叫什么？”
“额，阿拉伯数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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