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个人情
沈忘书一声令下，四周的捕快们一拥而上，把江野和林清漾围了起来。
见状，江野顾不得猜测对方的身份，立刻放开沈父，稍稍举起双手，解释道：“等等，我只是想带这位老人家去看大夫而已，他身上的伤可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在他说话间，沈忘书已经从他手中接过沈父。
同时，江福也把徐旺丢在地上，冲进人群，护在江野身前。
“爹，爹！”沈忘书将沈父揽在怀中，轻轻晃了两下，见后者没有动静，嘴角的血迹也开始凝固，眼中的愤怒转变成担忧，但好在为官数载，很快就冷静下来，抬眸扫视过江野和林清漾，见他们不像是会无缘无故对父亲下手的人，旋即侧首看向街道，只见徐旺三人正蹑手蹑脚，打算悄然离去。
顺势，江野开口提醒道：“大人没有看错，就是他们。”
沈忘书蹙起眉头，沉声吩咐道：“拿下！”
闻声，徐旺三人拔腿就跑。
可惜捕快们身手敏捷，眨眼间便将三人制服。
很快，几个看热闹的路人又为江野证明了清白。
沈忘书因为担心父亲的安危，也没有了解详细的过程，在吩咐手下将徐旺三人押解回县衙后，急忙打算带沈父去看大夫，临行前向江野丢下一句话：“今日多谢公子出手救下家父，此等恩泽，沈某定然铭记于心，改日有空，可来县衙一叙，沈某再做答谢。”
“嘿嘿，大人客气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吾辈应该做得！”江野笑盈盈地回礼。
沈忘书微微颔首，没再停留，带人离去。
待对方走远后，江福挠挠头，询问道：“公子，你先前说得是不要多管闲事吧？”
“就你话多！”江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林清漾斜睨着天空，眨动着那双狐媚大眼，露出恍然之色：“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位大人应该是奉安县令沈忘书！”
“县令？”
江野略感疑惑，就那人的打扮，要没有官差跟随，谁能把他和当官的联想到一块去，更别提县衙一把手了！
“你不知道？”林清漾反问一声，又释然地补充道：“也对，少爷以前就知道风花雪月，哪里会关心这种事。”
“据说那沈忘书寒门出身，榜眼入仕，本应前途无量，可惜他为人正直，却不擅变通，得罪了京中权贵，三年前被贬至奉天，任奉安县令，不少人认为他会因此堕落，可这位沈大人依旧任劳任怨，廉洁奉公，不仅为民伸冤，将积压数年的案子一一侦破，还提出各种策略，加强城中治安，甚至会将自己的俸禄拿出来救济穷人，深受百姓爱戴。”
听完后，江野眼中眸光闪动，这种官员放在哪个时代都会受人敬重，亏他刚才还在嫌弃人家的穿着，真是罪过！
早知如此，当时就该立即救下那位老者。
如今也只希望徐旺和他那两个狗腿子在里面不要过得太舒服！
林清漾不知他在想什么，稍稍停顿后，嫣然笑道：“既然武王府暂不打算公开你的身份，能获得沈县令的一个人情，对少爷此后在城中行事也能多一层保障，这闲事管得倒也值得！”
“怎么连你也取笑我？”
江野扭头瞥了她一眼，这次算了个意外，但以后再遇到类似的状况，或许还是会袖手旁观，因为善良的前提是拥有自保的能力！
这一番折腾的工夫，赤日已经没了踪影，灿金与幽蓝碰撞的天空渐渐被黑暗吞噬，三人当即加快步伐，向着云清阁而去。
......
从芙蓉院搬去云清阁的行李非常多，江野帮着收拾了会，又和姑娘们一起吃了顿简单的晚饭，畅聊完人生，本打算在楼中休息，谁料赵湘儿居然派人来接他，人家姑娘一片好心，也不好拒绝，便赶在宵禁前回了赵家。
刚进院子，江野一眼就看到穿着件轻薄幽纱裙的赵湘儿正坐在长廊中，仰视着星空。
月霜撒在她的脸上，凸显出格外精致的美色。
似是有了某种感应，赵湘儿微微侧身，目光恰与江野对上，又匆匆收回。
江野吞下口水，慢步靠近，玩笑道：“赵姑娘在等我吗？”
赵湘儿的脸上爬上一抹红霞，没有接他的话，转而询问道：“今天还顺利吗？”
“还行！”江野伸了个懒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向她叙述了一遍。
赵湘儿眨动美眸，认真聆听完后，浅浅笑道：“这分期支付的方法听上去确实新颖，也难怪程立安那种老谋深算的人都会被你忽悠，我对云清阁有些印象，位置不错，一万三千两的价格倒也值得，只是你刚搬过去，很多地方都要用银子，再加上每个月的五百两还款，压力定然不小，若是有需求，江公子尽可向我开口。”
江野也没客气：“多谢赵姑娘。”
恰在此时，紫烟从长廊尽头走了出来，有些幽怨地扫过江野，向赵湘儿施礼道：“小姐，饭菜热好了！”
赵湘儿看向江野：“江公子，你吃晚饭了吗？”
“我吃过了！”江野笑着回复。
“哦......”赵湘儿的语气稍稍低沉了些。
见状，江野这才意识到紫烟所说的饭菜是为他热的，连忙改口道：“但在云清阁忙活那么久，又有些饿了，不知府中可还有饭菜？”
闻言，赵湘儿的眉头重新舒展开，唇边的梨涡浮现出来：“特意为你留了些。”
说完，她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野松了口气，迈步朝着长廊中走去。
紫烟愣在原地，注视着二人的背影，发出声幽幽叹息：“以前那个总把‘没有男人也能过得很好’挂在嘴边的小姐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与此同时，西城的某座府邸中。
一道身影猛地将房间门踹开，踉踉跄跄地走了进去，摸到床边就倒了下去，他呼吸急促，周身的青筋清晰可见，突然坐立起来，将拎在手中的酒壶朝着地面狠狠砸去，大声喊道：“贺林，我让你查那小子的身份，查得怎么样了？”
当即，守在门外的灰衣下人快步走了进来。
“少爷，都查清楚了，跟您抢赵小姐的人叫做江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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