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人飞七花
在听到孔雀出题后,三大诗社的众人便埋头思索起来,毕竟人多力量大,说不定能够帮到孔雀,可江野连着诵出的一首首诗句如同巨石般压在她们身上,彻底扰乱了每个人的心。
有人细细品鉴完他的诗句后,和楼内文人才子们一同深陷其中。
但更多人还是露出惊愕之色,先前跳得最欢腾的几人彻底没了声音。
见形势不利,有两人迅速反应过来,打算挑刺。
坐在二楼的江野却率先开口:“我提醒一句,你们最好别和蒋玉安一样,没事挑事!”
“当然,若是有谁觉得我这诗是提前备好的,站到我面前来说,你随便出题,我们老规矩,被我比下去的,统统挂着牌子去游城,做不到就闭上嘴巴!”
此言一出,先前欲要开口的二人立即缩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就那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出,楼中哪个不怕死的敢和他比试!
孔雀的面色极为难看,江野连着诵读了几首诗,但创作背景、心境甚至对应的年纪等等都有诸多的不同,这已经不是他背后是否藏着作诗高人的问题了,而是真有人能单凭臆想,作出此等上上佳作吗?
反正,她孔雀自认为不行。
当即,她低下头去,声音都跟着低沉了几分:“这一场,你赢了!”
楼内众人对此结果并不意外,但还是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这也太夸张了,首首都是佳作、绝唱啊!”
“先前到底是谁说江野不懂诗词,天江楼七夕三曲都是买来的,我给你银子,你也给我去买几首啊,以后再让我听到这些谬论,我赵日天第一个不客气!”
“天啊!‘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到底是谁教他这样写诗的啊,这孤单简直映入我的心中,我简直爱惨江野了!”
“咳咳,兄台,你哈喇子都快流到衣襟上了,还有,江野是我的!”
“这还比什么,就这几首诗,别说今日的十楼大比,依我看,就连今年的中秋诗会都不用办了!”
“...”
就在楼内喧闹不止的时候,坐在判官席上最中央的一位老者突然站起身,他眼中含着少许泪光,连连颔首:“好,好诗啊,虽然不知你是如何作出来的,但这七首诗词当属上上佳作,乃至千古绝唱都毫不为过!”
“快,速速开始接下来的比试,老夫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还能作出何等诗句!”
众人闻声望去,这才发现开口之人竟是府学博士,大文人李谕章,要知道这位大人非常爱诗,对自己和旁人都十分严格,多为批评,很少夸赞,没想到今日会如此失态,再次说明了江野这几首诗词之妙。
旋即,又有更多人的催促第二场比试开始。
孔雀做了个深呼吸,稍稍拔高嗓音,介绍起规则:“既为飞花,便以‘花’字为殊,七言中依次浮现,诗词可为以往名作,亦可为现场自作,当作不出诗、背不出诗或作错、背错时判负!”
江野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听清了她的话,而且这方面的内容,他先前也有所了解。
所谓飞花令,其实是饮酒时取乐用的小令,可选用诗和词,也可用曲,但选择的句子一般不超过七个字,且诗句中的“花”字要依次顺接,好比如第一个人诵读的诗句,花字应该在第一个字,第二个人就是第二个字,以此类推!
他没再多想,以免将自己绕晕过去,随口笑道:“怎么?”
“不用那八个题目了?”
“行,花就花吧!”
没有理睬他的嘲讽,孔雀和楼内众人纷纷握紧拳头,似是下定了决心,毕竟她们不能接受三大诗社葬送在自己的手上。
孔雀面向江野,摊开手:“江公子,你先请吧!”
江野也没跟她客气,将酒葫芦中的最后一口凉茶送入口中,当即变得安静,直到紫烟欲要伸手戳他的脸,确认他有没有睡着的时候,突然开口:“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又是自创!
现场通读往代诗词的文人并不在少数,却从未听过这句,可见这又是江野现场所作的诗句!
这次,因为江野先前犯迷糊,三大诗社这边便有了充足的时间。
随即,也有人诵出了自己所作的诗句:“杏花笑对石榴红,旱金戏看荷叶中。”
可她话音刚落下,不少观众就皱起了眉头,句式是对应上了,但这两句诗多少有点问题,意境也是让人琢磨不透,根本无法与江野那两局相提并论。
尽管如此,这两句还算能读通,便没有人多说什么。
岂料下一秒,江野一脸不屑地道出众人的心声:“排在第二位,却拿出这么烂的诗句,孔掌柜,看来你这诗社的整体文化素质也没多高嘛!”
在他眼中,“花”字放在双数位比单数位要简单很多,原因自然是只要写个花的品种就可以,比如什么桃花、杏花......只要开口,这个“花”字就在第二个字!
可接诗的女子却被她弄得恼怒异常:“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姑娘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写诗上,不如早点换个兴趣爱好!”江野毒舌回怼。
那女子脸色变得羞怒,可想起之前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语,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能力,眼泪不自然地落了下来。
站在旁边的另一个诗社成员立即扶住她,安慰几声后,向江野咬牙喊道:“那你说该怎么接?”
“该怎么接?”
“太多了!”
闻言,孔雀心中暗想不好,但为时已晚,只见江野板着手指头回道:“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故人西辞费鹅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杨花落尽予規啼,问道龙标过五溪。”
“你觉得这些与你刚才那两句相比如何?”
霎时间,楼内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江野却彻底进入宿醉的状态,自顾自地说着:“接下来是第三个字了吧!”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这是第七个字是花的!”
“再送你们几句第一个字是花的!”
“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听着从他口中诵出的一首接着一首的诗词,不少人早已麻木,手中有纸笔的人更是忙着记录下来,生怕错失一首,直到他的声音消失,才渐渐回过神来,旋即有人发问:“不是飞花令吗?”
“他怎么一人给飞完了?”
继而,又有其他声音传出。
“好,好多佳句,若是传出去,我们奉安怕是要名扬天下了!”
“看那边,三大诗社的人都已经傻眼了!”
“对上他,别说三大诗社,只怕把靖都四杰拉过来都无济于事吧!”
“亏我先前还觉得他狂,我要是有他这能力,有人敢对天江楼指指点点,老子非把明月阁给掀了不成!”
“...”
楼上,诵读完后,江野就疲惫地向后倒去,恰好躺在软席上,双眼模糊,嘴角干裂,或许是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他轻笑两声:“狂?”
“旁观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我是江野,不是江野,我再也不要当那个被人指指点点的废物,我要闯出一条属于我自己的路,告诉世人,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我!”
连着吼叫几声,他便渐渐陷入昏睡,口中最后喃喃念叨着:“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
“...压星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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