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玩偶流血

　　先是封堵门缝，再使用换气扇减少异味吗？

　　凶手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又为什么在第二次折返的时候重新将胶带撕开，关闭换气扇呢？

　　杨俊重新将门关上，他无法在如此骇人的景象中保持冷静的思考，他需要一个让他稳得下心的环境。

　　“会不会杀人的和第二次入侵的，并不是同一人？”杨俊忽地有一个特殊的猜想，在他看来，唯有前后不是同一位，才能做出目的截然不同的举动。

　　“对了，去看看监控！”杨俊想到了刚刚拿到手的钥匙，此时正是它派上用场的好时候。

　　他迅速整理好房间，按照规则带走了所有垃圾，这才将门重新关闭。

　　行走在走廊上，杨俊觉得周边的诡异气氛消散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解决了女住户死前的疑惑，让她彻底放下执念，转而使魂魄离开这片土地。

　　但他依旧没有感到任何轻松愉悦，在这一层楼，似乎还潜藏着什么东西，只不过，对方还没有打算就此浮出水面。

　　他不由得想到当时在女住户对门的人家，那隔着猫眼的凝视感，直至现在都让他记忆犹新。

　　而这，仅仅是其中一环。

　　又如刚才那自动行驶的清扫推车还有放在车上自动摆动的卡通玩偶，还有许多未解的谜团盘踞在这里，等待着他进一步的发掘。

　　如果把这里的一个个任务比作一级级台阶，他现在，仅仅只是踏上了前几层，他低着头行走，猜不到后续还会有多少“阶梯”在等待着他，但他没有止步不前甚至转身后退的权利。

　　当杨俊回到电梯旁边的时候，他发现，清扫的推车也停在这里，唯一不同的是，上面那些要换洗的用具都已经被人取走了，此时就是一辆彻头彻尾的空车。

　　那卡通玩偶就这么坐在最顶上的一层，像是有人刻意把它摆在那个最显眼的位置，它的双手已经停止活动，红色的液体不断地从它手上的绒毛里朝外滴落。

　　杨俊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只是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玩偶的手部，在感受到从内而外的潮湿感与冰凉感后就立马收回。

　　但是，玩偶似乎很懂得“配合”杨俊的动作，在他猛地收手的同一时间，那纽扣缝合成的眼睛就跟着掉落，在地毯上咕噜噜地滚出去，把握着极其稳定的平衡。

　　而就在这一刻，电梯门也跟着打开，纽扣就这么滚了进去，一直到最里侧的铁皮才回弹。

　　望着眼前的景象，杨俊总觉得，仿佛有什么意识附在那一颗纽扣上，打算跟随着他离开这里。

　　他回头望去，没有眼睛的玩偶侧身一倒，像是被抽走支撑自身的力量一样，从车上无力地掉落，汩汩的鲜血从快速朝着四周蔓延，汇成小小的一片水洼，然后一点点地被地毯所吸收。

　　“这是代表着什么？”杨俊喃喃着，按道理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加倍提高警惕，可是，为防未知的厉鬼在电梯里作乱，他有意等待了一会，感受着周围是否有释放出杀意。

　　一秒，两秒......甚至一分钟。

　　电梯门早已合上，周遭的环境静谧得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或许，并不是陷阱......”杨俊再度按亮了下楼键，而这一次，电梯门再度敞开的时候，那枚纽扣不见了，它就这么在停止的封闭空间里，消失不见！

　　杨俊走进电梯，沿着四周环顾了一圈，连顶部都查看过，直到电梯开始向下移动，他才认定：纽扣确实是没了影。

　　而这，仅仅发生在这电梯门一关一开，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

　　谁也猜不到其中发生的事，以及造成这种情况的因果。

　　但杨俊留了一个心眼，他蹲下身，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纽扣掉落的位置。他吹了吹上边的灰尘，在那一小块区域，竟然用极其细小的刻痕留下了两截数字：

　　【0727】、【1728】。

　　两截数字一前一后，相距不过半个公分，而且四个数字里，又两两分组，形成了一个更小的空隙。

　　这就有点像是两两分组的感觉。

　　“这代表着什么，生辰吗？”杨俊见到这样的数字排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生日一类的猜想，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1728这串数字不论放在出生时间还是月份上都无法对应。

　　当作年份又太过久远，对应这个建筑有些勉强，对应到人又不像是可以和案件联系到一起。

　　“那么......是时间？”杨俊改变了一下思路，若是在1728之间加上一个冒号，那它的意思就改变为了17点28分。

　　“对了，监控！它是在提示我监控的时间吗？”杨俊站起身，有些迫不及待，他离开电梯，张望了一下大堂的布局，停顿片刻后，他立即就找到了通往监控室的方向。

　　那是一个极其隐蔽的房间，在各种玻璃隔断之后，平时几乎鲜有人会绕到这里，通体漆黑的大门十分沉重，隔着底部的门缝，还能感受到里边传来空调吹出的冷风。

　　这种大型的酒店，由于接连的监控设备比较多，在可用的房间数量不足的情况下，有时会把数据机房和监控设备统合在一起。

　　而相关的机器密度大时，控制温度就显得极其重要，正是凭借着这一点，杨俊才成功找到它。

　　咔哒！

　　钥匙插入锁头，轻轻一拧，房门就自动弹开。

　　杨俊左右张望，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室内景象。

　　监控电脑似乎还开着，发出嗡嗡的运作声，当杨俊将目光投向它时，它的屏幕自动亮了起来。

　　杨俊搓了搓冷得发抖的手臂，踏入房间内，听到后头的房门重重的闭合声。

　　他快步来到电脑前，找到对应的监控角度，随后拖动起了下方的视频条。

　　他并不急着去按照已获得的消息去回放，恰恰相反，他此刻只想尝试着用另一个角度看看刚才下楼前的画面。

　　果不其然，在视频的倒退中，他看到了他进入电梯前的一系列景象。

　　没有所谓的推车，也没有卡通玩偶，他就是在对着一处监控的死角在发呆，甚至伸手。

　　刚才的那些都是他看到的幻影，是双眼带给他的错觉。

　　不过，在最后一段时间，也就是纽扣滚进电梯的那一刻，画面里出现的，是一个装着洋裙的小女孩，背对着镜头冲进电梯里，然后就一直面朝里头的铁皮，不再转身。

　　看到这一幕，杨俊更是将时间往前调，移到自己刚上楼看到推车的时刻。

　　和他猜想的一样，画面里，正是那个小女孩在推着车经过走廊，与杨俊擦肩而过。

　　而她，正是从那名女住户的对门房间出来的！

　　嘻嘻——

　　轻微的笑似乎隔着屏幕传到了杨俊的耳边。

　　他忽然有种预感，感觉那女孩此刻就在他的身旁，以一种独特的形式。

　　而后，他缓缓地低下头，轻轻地挪开自己的鞋子，在他鞋子底下，赫然嵌着那枚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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