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游戏再续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声在客厅里回荡着，程寂坐在一片凌乱的沙发上，望着如同遭受过洗劫的房子沉思。沙发的表面，电视的屏幕，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人为破坏的痕迹，他想象不到独自在家的姐姐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寻找过每一个房间，不少日常必须的用品都还在，唯一缺少的，就是没去学校而在家发呆的姐姐。

　　什么东西都不带？如果是离家出走，算作是自己，还是要带些值钱的东西的，以免在外头遭遇突发情况，再不济也得填饱肚子。

　　但事实就是如此，甚至程寂在想，会不会是绑架犯近期在家中出没，进而带走了姐姐。

　　至于那电话，他曾接起来过，居然是一名自称是这房子现任租客的女人，语气十分傲慢不屑，口口声声称这房子已经被易小杉的家里人租给她了，几天后她就会从旧的住址搬到这里。

　　至于易小杉家里的矛盾，租客也已经知晓，了解房子的主人与现在居住的人撇清了关系，于是乎，她也毫不客气地表示，要求程寂转告家里剩余的大人，尽快在几天内联系搬家公司，尽快腾空这里。

　　剩余的大人？程寂能想到的只有那个离家出走的母亲，也就是说，这件事是其他人做的，目的是将易小杉的母亲驱赶走。

　　“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易小杉父亲那一家子人了。现实中我也听汪伯提起过，房子虽然没有被收走，但是被一帮声称是家里亲戚的人带走了值钱的东西，难免会做些不可告人的小动作。”程寂心想着。

　　可是，当程寂说自己一个人在家，没有办法做主以及处理时，对方的口气就变得无赖与烦躁起来，一边嘴上骂着污言秽语，一边指责程寂是在寻找借口拖延时间。

　　对方声称自己已经交付了全部的租金，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每隔一段时间来电骚扰，让易家一整天都不得安生。

　　这是跟家里杠上了呀，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搞得好像非这里不住似的。

　　可情况就是如此啊......程寂也没有办法，他虽然灵魂是个大人，能自主地做好搬家事项，但一是碍于资金，二是碍于身份，任务这短短三天注定不足以他找到新的落脚处的。

　　既然结果就是这样，倒不如再耗着，总比在外头风餐露宿要安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话在没有人接听后，继续响了几声就没了动静，房间里也就这么保持沉默地等到了夜色当空。

　　喀哒！

　　程寂按了按电灯开关，没有任何反应。

　　想必是家里因为那个尚不得知的事件影响，已经很久没有交付过电费了。

　　“没有任何线索，看来就是完全销声匿迹了。”程寂趁着对楼的广告牌所照射出的光芒收拾好了房间内散落的东西，依旧没有值得关注的物品遗留，无奈之下，只好就此作罢。

　　忽然，他偶然瞥向一侧的窗户，黑暗中，一个个气球居然顺着窗户底下慢慢往上飘起，也继续向上飞，反倒像是被夜风压制一样，紧紧地靠在窗户旁边，一遍遍地撞击着。

　　又是这东西......

　　一天内多次出现，且都和不寻常的事件挂钩，程寂已经对“气球”这一项关键标志物十分关注。他不禁走到窗边，因为自己住在顶楼，距离若是远了是很难看清楼底下的情况的。

　　在他的设想里，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站在楼底不断放飞气球，还对着程寂所在的窗口诡笑的小丑了。

　　可是，不及程寂来到窗边，这些一个个停留在窗外的气球却像是活物一样，突然加大了撞击的力道，从原本轻描淡写地一碰，变成了像是有人用力地擂了窗户玻璃一拳似的，带动着整面窗棂嗡嗡作响。

　　起初，撞击还很杂乱，但慢慢地，就趋向于一个统一的节奏。

　　轰隆——轰隆——

　　玻璃承受不住压力，一道道裂纹开始出现，伴随着凭空浮现的血色掌印，一点点地覆盖满玻璃表面。

　　程寂没有再靠过去，转而朝着房间里退去，他很清楚，一旦玻璃破碎，气球入侵，连带着产生的灵异现象很可能会波及到他。

　　哐当！

　　房间的门锁上，下一刻，玻璃炸裂的声音便隔着门板传来。

　　程寂的后背抵着门板，听到了从门缝中呼啸过的风声。

　　咚咚咚！

　　是房子的大门被人敲响，声音十分急促，不知为何，程寂也隐约听到了那熟悉的叫骂声，和电话中传来的那个女租客有些相似。

　　直接上门来么？程寂想了想，并不觉得对方在逞完口舌之利以后还会上门来闹事，毕竟归根到底，这还不算是对方的房子。

　　但很快地，他就抛弃了这个猜想，因为他惊愕地注意到，这敲击声所掩盖之下，还有一道并不清晰的脚步声在逐渐朝着他逼近，而随着距离进一步缩短，脚步声还在成倍数地放大。

　　敲门声是障眼法！单纯是为了吸引走程寂的注意力，蒙蔽着他对外界的感知。

　　有人敲门的假象之下，恰恰是有个未知的东西入侵了室内。

　　程寂试图去反锁房门，却紧随着想起来，锁舌早已被人为破坏，要想阻挡外人进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程寂脸色凝重，放眼扫了一趟室内。

　　嘎吱——

　　门把手被外力所拧动，慢慢地朝着下方倾斜，门板也不堪重负地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响。

　　程寂缩了缩头，虽然方法老套，但他还是选择了视野比较开阔、有一定活动空间的床底。

　　吱呀！

　　房门慢慢地打开，踩踏在地板上的，却是一双在普通不过的红色帆布鞋，在黑暗中很难看清表面有什么图案，只感觉都快和黑色融为了一体。

　　好像并不是想象中应该出现的小丑......

　　但是，从那裤腿的样式，程寂顿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对，不会有错的！他就是当时在公园里和自己玩捉迷藏的那个中年男子！

　　他居然找到了这里！

　　“躲在哪里，躲在哪里......”

　　对方重复的话语像是蚊吟，又像是某种来自地狱的低语。

　　嗒！

　　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溅起了星点潮湿的液体。

　　程寂揉了揉眼睛，摸到了一道道血污，他定睛一看，那东西不是别的，赫然是自己同桌的头颅！

　　对方，被中年男子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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