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为心上人守身如玉才是君子之德
眼见九韶真的恼了,羲华立马怂了。
她这么问只是因为她的促狭心,谁会料到他竟然反应如此之大,双目竟然泛出了微红,像是要吃人。
她忙不迭地起身后退两步,盘算着从哪儿才能逃得出去。
糟糕!这结界是他布的,原本只能阻挡外人进入,但因为方才新增的隔音罩子,如今想从里面突破,也不能了。
她之前只是说大话不要钱,什么“所知道的禁术绝对不比他少”,“什么小山一般的玉简”,虽然都不是虚言,但要说练成了哪一样,还真没有!
所以,她的修为与九韶相比,高下立判。
如今他若是真要对她做什么——哪怕真是嚼吧嚼吧囫囵下肚,她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玩笑开大了!
可见人真的不能嘴贱。
九韶从她眼中看出了惊恐,心中也是一震,连忙收起了怒气,闭上眼睛平复了片刻,这才开口:““天帝陛下”尚未至此,方才发生的一切与我无关。”
他的声音有些许沙哑,羲华听出来了,知道他是强压下了怒气,不由分外后悔自己这玩笑。九韶一向不禁逗,她知道的。
“对不住……我……”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老老实实道歉:“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无意激怒你。”
九韶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努力平静了神色——他过往一向是个宠辱不惊之人,方才如此失态,只是因为她是他在乎之人。而她所玩笑之事,正是他对她那不敢示人的心思。
因为在乎,所以才分外害怕她的误解。更何况,这种玩笑真的不能乱开。
“无妨,以后不要了。”
“……好。”
经过这么一出,他们在此单独相处便有些尴尬起来。
羲华不喜欢这种境况,觉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她只好没话找话缓解气氛,问道:“你说那具傀儡尚未至此,那方才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他回答,她忽然明白过来:“啊,难道方才的事另有其人?月漪公主竟然琵琶别抱,另有所爱么?”
其实九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事上他若开窍,那便没有别人是不开窍的了。
所以经她提醒,九韶才意识到了这点,心道真是被她气糊涂了,竟然没想到这一层,不过……这是好事不是么?
“我原本担心,以傀儡蒙骗对公主有所亏欠,既是如此,大家也算扯平了。日后各自安好,也不必多应付她了。”虽然不太厚道,但人皆有私心,他这么想无可厚非,至少羲华挺认同他的。
九韶因此松了口气,一直以来,他是有些悬心此事的。毕竟仅以一片裂魂支撑的傀儡,纵使他的修为再高深,年深日久总会露出些端倪,旁人便罢了,但想瞒住枕边人,要耗费多少精力简直不可预想。如今发现公主既然另有所爱,正好以此借口,免于亲近了。
夫妻之间,最亲近的无外乎床第之事,他其实早做了准备,这一遭回到神界便特意从司夜之神处借来了魇珠,预备到非要合寝不可时,用此给月漪公主营造梦境,好令傀儡带着自己的裂魂脱身。
此非君子之德,但为了替心上人守身如玉,便让什么“君子之德”见鬼去吧。
为了打消羲华的“疑虑”——其实是他怕她有“疑虑”——他后来将魇珠之事对她和盘托出了。羲华还促狭地打趣他“老实人竟然也有心思活络之处,她自叹弗如。”
这时的羲华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说话,不由惊讶道:“就这么算了?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魔界的公主,此间的新娘于新婚之夜在婚床上与人私通,这可是明晃晃地打神界的脸啊!”
九韶却一脸无谓:“神界的脸,与我何干?”
“……”羲华纳闷,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见他不像是在赌气,更不像是在说谎,奇道:“你可是神界的紫微帝君,天帝之下的第二人。神界的脸,莫不是就是你的脸?”
九韶觉得她这清奇的思路颇为好笑:“神界在你掌中之时,也未见你要过脸。如今我只是区区三帝君之一,上有天帝,下有六族,我若这般要脸,岂非越俎代庖?”
羲华听了若有所思,总觉得他哪里不对,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在调侃自己:“好啊,你说谁不要脸呢?!”
这会儿她倒是忘了方才在他的震怒之下瑟瑟发抖的事了,撸起袖子追着他就要打,这可有点打情骂俏的意味,奈何九韶初入此道,不太精通,竟然忙不迭地起身躲闪。这会他无比庆幸方才舍了那繁复的衣冠,否则被她踩着袍裾,非得摔个嘴啃泥不可。
两人嬉闹片刻,殿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了。
幸而有结界在,进来的又只是一队仆从,他们自然被结界阻在外面,面前犹如有一层气泡一般无法前行半步,为首的仆从好奇用手去探,面前的空气连带着她的手如同水波一般扭曲了。
“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闹鬼了?”仆从大喊起来,并成功引发了恐慌。
九韶一把拉住羲华,伸手打了个响指,他们二人隐身的同时撤去了所有的结界,仆从们只觉眼前一花,脑子混沌了一瞬,方才的事已经彻底忘记了。
“哎,我在这干什么?快快快,都进去准备,驸马很快便要驾临了。”
九韶带着羲华一路隐身而去,来到了神界送亲使下榻的“拂月殿”。
前面说了,这魔宫是照着神界的模子“刻”的,这里有拂月殿自然不奇怪。但这拂月殿极为靠近六殿下应羿的寝殿阆风阁,这便很奇怪了。毕竟谁会把客人安置在主人的身边呢。
所以,这般安排便很耐人寻味了。
羲华对神宫没有好的回忆,自然对这里也喜欢不起来,她向九韶说了一声,要去找井焕。
相处了这么久,九韶早对她与井焕之前的关系一清二楚,虽然不至于吃那个二货的醋,但跟那个二货呆久了,总容易横生事端。
“不必了,井焕已经回去了。”九韶“随口”道。
“回去?回哪儿去了?”羲华一脸呆萌。
“自然是画扇府上。方才我见他跟在画扇身后,如今婚典礼毕,他们自然走了。”九韶好洁,这么会儿功夫,他已用涤尘诀涤荡了自身,换了一套衣服。
“噢。他竟然不叫我。”羲华百无聊赖地趴在几案上,用手指控制着茶盏中的茶水玩。
“别去打扰他们了,如今画扇想知道的业也知道,她该给他解药了。”九韶整洁一新,敛襟坐在他面前。
“唔,其实他也挺可怜的,灵力被封的滋味你尝过吗?”羲华看了他一眼,忽然来了兴趣,问道。
“不曾。”
“也对,你何时沦落过那般境遇呢。其实没什么的,也就全身沉重,无法力可以帮你做任何事,事事皆需亲力亲为。你想象一下。”她狡黠地笑起来,九韶顿时觉得有些不好。
果然,下一刻,她抬手,先施法抹去了天衣遇水不湿的特质,然后将满满一盏茶倾倒在了他的衣袖上。
“你!”九韶又好气又好笑,却又对她这一刻不搞怪便心痒的性子无可奈何。
但又能怎么办呢,自己喜欢的人,含着泪也得继续喜欢下去啊。
“哎等等,”羲华按住了他要打响指的手:“不用法力,你感受一下。”
于是,九韶便被她强行扒下了外袍和中衣,只着里衣的他还不好意思,却被她一句话堵了回来。
“行了,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
九韶:“……”
“来,试试吧。”她抬手化出了木盆和捣衣杵,还“贴心”地将衣服帮他泡了进去。
九韶:“……”
“我不试!”他抱着胳膊撇过头,一脸气鼓鼓的——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好在羲华也并不敢强迫他,只是自己拿起了捣衣杵,就着那上等紫水精的几案,将他的衣服砸的水花四溅。
但她说的好听,毕竟自己也没亲自上手做过,在不动用灵力的前提下砸了数百下,方才将衣袖上的茶渍清洗干净,累得额头冒汗,气喘吁吁。
她将衣服和捣衣杵一抛,跪坐在一旁用鼻子喷着热气。
九韶好笑地看着她:“如何?”
她累的只轻轻抬起胳膊摆摆手,终究不再坚持,用灵力祛除了衣服上的水渍,递还给他。
九韶伸手接过,却没再穿,只是法力拂过,衣袍自动叠好,消失在了他的掌中。
羲华嗤笑一声:“知道紫微帝君好洁,既然不愿再穿,不如丢了,还收起来做什么?”
九韶也不解释,只是重又化出一套新的衣袍,穿戴整齐后给她重新倒了一杯茶,还体贴地用法力将茶水加热到了她喜欢的温度。
她揉着自己酸疼的手腕,感慨:“其实也就开始的时候难以忍受,等到适应了,便也习惯了——毕竟那凡界的亿万万人族,由生至死,都是这么过来的。”
“做个凡人,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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