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好友变性了
云倾陌个性从不含糊,他既然有此质疑,便干脆问了出来,羲华本想略过此段不提,眼看避不过去,便舍去离澜神妃和阴阳鉴不提,直白告诉他:“我本就个女儿身。”
云倾陌震惊了,他还以为是“他”为了方便行事,自己变化的。但转念细想又觉得不合常理——羲华虽舍得为苍生牺牲,但能牺牲到这个份上的,打死她也做不出来。
云倾陌顿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与她如何相处了,他活了几百年,无论天上还是人间,从未与女子有过什么近距离接触,后来更是因为母亲与生父之间的不伦之恋,以及他们对云斐的背叛而备受伤害,自此不再信任这世间还有真情在,所以,视女人如猛虎。
一想到他曾数次与羲华酩酊大醉,一张榻上你枕着我的大腿,我压着你的胸口睡得形象全无,便觉得难受,深觉以后无法再正视“她”了。
更何况,九韶那个杀神还与他们一道落脚于此,他此时不跑,岂不是傻了吗?!
于是他绝不拖泥带水,告辞起身、整理袍摆、迈腿就走一气呵成。
羲华没有开口留他。
对于九韶的恐惧深深印在了云倾陌的骨子里,是他心中洪水猛兽之首,对于这种一言不合便要将人打服了的人,云倾陌感到的不仅仅是屈辱,还有不得不服的敬畏。
——当年那场,九韶可是没有占他半点便宜,不但自封了灵力,只凭武力与他过招,还挺“善解人意”,专门寻了个没人之处,公平、公正地将他打到服,中间还“体谅”他体力不支,暂停休息了几个时辰,养足了元气再行比过。
云倾陌自有一股傲气在身,原本坚持“流血不流泪,认输不认服”,但遇到九韶这种劲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最后他甚至以为,若是自己真不认服,九韶大概要与他耗上一辈子。
彼时他还不明白,自己一个初上神界的小仙何以会引得他非要对自己出手,如今以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叛出神界的所作所为而论,终于明白了。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如是,神仙亦不能免俗。
于是,赶快溜才是上策啊。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侍女进来禀报,说是阿吉先生回来了。
羲华的神色顿时一僵。
云倾陌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位是谁。
阿吉?云倾陌嘴角抽了抽,觉得辣耳朵。
现在再跑有心虚之嫌,他只得停住脚步,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羲华和井焕颇感意外,方才“欲找九韶回来”不过是要拿捏云倾陌的玩笑话,谁知他消息如此灵通,竟然这么快便回来了。
羲华连忙对云倾陌道:“宫中发生的事千万保密,尤其是我遇刺一事半个字都不可说!”
云倾陌心说谁会这么找死,忙不迭点头,井焕却傻呆呆地问:“你遇刺了?谁动的手?你可有受伤?”
早不表现晚不问,非得这个当口连珠炮,羲华狠狠踢了他一脚,给他一个“不闭嘴便杀人”的凌厉眼神。
井焕吃了个没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嘟囔道:“迟早他都会知道,躲什么躲!”
羲华差点要败给他。
九韶进殿时,身旁还带了个“拖油瓶”——阿弥如今对他好感大增,去哪儿都得扯着他的衣角。
云倾陌连忙低头,施礼道:“见过九韶神君!”
羲华和井焕一道磨起了后槽牙——方才那般唇舌犀利,仿佛嘴上粹了毒,如今却如此做小伏低,云倾陌这厮太可恨了!
九韶对他在此见怪不怪,事实上,只要对羲华无害,且对她没有什么想法的男子他都不在乎,但只要这二者占了其中之一的,哼哼,前例不是好好地摆在这里么。
所以九韶礼貌性地对云倾陌点了点头,道:“倾陌仙不必多礼。”然后直截了当问道:“谁伤了你?”
语气平淡,仿佛暴风骤雨前最后的宁静一般可怖。
羲华立刻道:“区区宵小,没伤我分毫,你且稍安勿躁。”然后又快马加鞭地转移话题,对阿弥道:“过来,阿娘抱抱。”
阿弥数日不曾见她,想得抓肝挠心,马上扑进了她的怀里。羲华问:“一别多日,阿弥过得如何呀?”
不是她非要这般别别扭扭地说话,是有九韶这个严师在此,她不敢造次,怕被九韶“哼”她!
但出乎意料的,阿弥奶声奶气地撒娇道:“阿娘,阿弥好想你啊。”一面说一面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她的手。
羲华的心要化了,顾不得看九韶的神色,一把将阿弥抱起来放在膝头,道:“阿娘也好想我们阿弥小宝贝了!”
然后,这个小宝贝语不惊人誓不休,向九韶的方向看了看,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道:“阿爹也好想阿娘的。”
爹?九韶什么时候成阿弥的爹了?
正想伺机告辞的云倾陌听到这话,一口茶喷了出来,被呛的捶胸顿足,咳了个惊天动地。
羲华满眼尴尬,这题该怎么答,她不会了。
九韶却丝毫不以为忤,道:“阿弥甚为乖巧 ,我已经收他做了义子,晚娘可证。”
他神色自若,亲身演绎了一场“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甚至他犹嫌不够,还添了一把柴,加火道:“还有,多日不见,我的确很想你。”
羲华迅速扫视了一圈殿中,心道幸好没有旁人,否则别怪她要大开杀戒,封一些人的口了。
云倾陌再也忍耐不住,也不顾什么礼数了,索性道:“小仙告辞,改日再登门拜访!”说完,也不待主人发话,起身便走。
颜慈候在殿外,见他出来,客气有加:“云先生慢走!”
云倾陌摆摆手,忽然对他道:“在此处当差,挺不容易的吧?!”
颜慈:“……”
他不明所以,云倾陌也不解释,道:“不必劳动了,留步吧!”
云倾陌溜了,井焕也识趣地告辞,偌大殿堂中,只余羲华“他们一家三口”。
九韶本想唤晚娘进来,羲华未卜先知地拦住了他,硬生生将阿弥留在了自己身边。这倒是彰显了她一个机灵劲儿,否则若此时令她与九韶独处,她恨不能晕过去算了。
唉,她在心中暗叹,怎么就传染了云倾陌身上那股怂劲儿了呢。
九韶并不打算揭过方才之事,问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大概是碍于阿弥在场,他难得的脸色温柔,和风细雨地问出了这句话。
但羲华知道,若是再不“据实交代”,九韶大概会直入皇宫,揪住励苍帝直接问个明白。
羲华又在心中叹了口气,心知没法拿阿弥做挡箭牌,唤晚娘进来将他带了下去。
“也罢,自从当年魔界始,至今发生了这许多事,是该好好捋一捋了。你坐。来人,上茶。”
照理从魔界开始捋往事,应叫上井焕一道,但羲华不愿将他牵扯进来,九韶亦不愿有这个显眼包在场,于是二人对坐,小几上茶香袅袅,乍一看岁月静好。
说来话长,他们这捋一捋颇有复盘的意思,便一桩桩一件件分析了个明白。
但第一件,便至今无解。
神魔交界处的那方寒潭中为何会是冰火两重天,其中的冰箭与烈焰是何人所设?他们又为何会因水遇险而换身?
对于此处,九韶倒并非全无头绪,他在丹穴山那一遭,并非只是受刑以报生恩,同时也借机做了些查探。
虽然他因叛离神界之事触怒了凤君,但有翼族中,他的拥护者仍众。那一番遭遇的小朱雀陵光便是其一,曾受他所托传讯于昔日属下,调查至今总算有了些眉目。
距今一千年左右,鲲鹏一族的君后婠漓无故失踪,当年此事在水族中引起了轩然大波,鲲鹏族当时的君上井旷曾派出万千水族寻遍三界,几乎将四海翻了个个儿,都不曾寻到君后的半点踪迹。
彼时井焕不足百岁,尚是幼齿,从龙蛋中化形时日尚短,犹自懵懂。父君因母后之事日日烦忧,根本顾不上他,族中之事连带着他的教养,都托付给了族弟井槑。
井槑的野心,便于此时到达顶峰。
按照鲲鹏一族的继位顺序,若井旷退位,还有井焕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井槑绝无成为族长,掌控天下水族的可能。
他若肯动脑子,本有千百种方法可以取而代之,名正言顺地令水君之位易主。但他偏偏选了最愚蠢的一种,虽然得偿所愿,却也为三界诟病,成为了族内外的跳梁小丑,以致千年来,风评极差,始终不能服众。
他所做的,便是揭露了井焕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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