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投壶


王雁丝适时道:“你这么大个人,可不兴耍赖哈。”

顾行之无奈望着她,这人不给圆场就算了,还跟她阿兄一起煽火,好在愤愤不平的三小只马上提出了新建议,“我不管,我得吃大馅的,实在不行,咱们投壶,看运气。”

说是看运气,这其中也有不公的,首当其冲就是王雁丝婆媳俩,还有明悦小姑娘。

明义小归小,跟着三哥疯跑,这些东西还是上过手的。

果然:

“投壶?!”王雁丝叫了起来:“明明可以直接把这些玩意赶我和你们嫂嫂碗里,你还专门立个游戏。真难为你的用心。”

明礼嘻嘻笑道:“你听我说完嘛。”他指着顾行之:“将军爷功夫好,退后百步外;舅舅功夫也好,不过这里可以让你占点便宜,退五十步吧。我们都练过,三十步可以试一下。至于娘和嫂嫂还有阿悦,肯定要照顾的,你们就站十步外,不管中几枝,总数加一倍算。”

他舅舅倒是很赞同:“哟,明礼这脑瓜子转得快,我看行,这分配是相当公平了。”

王雁丝暗暗估量了一下,十步开外也没几米远,还是能碰一碰运气的,有点跃跃欲试。

问:“曼青,你说呢?”

王曼青捋了一下小三儿的按人分区法子,确实也觉得可以合理,含笑道:“那就试试。”

一家子分成三拔,从最远的开始。

百步开外其实这个距离很远了,要出院子。最后又折衷了一番

,改由那俩功夫好的,蒙着眼与几个孩子同站三十步外。

蒙眼的话,水平就相当高了,王雁丝本只是玩玩的心态立马期待起来。

几个孩子不肯打头阵,做舅舅的就自己上,拿临时捡来当箭用的竹枝比了一下不远处的瓮。

自己用布条蒙了眼,手一扬,竹枝疾飞而出,当一下稳稳落入瓮口。

在场的的顾家上下人,默了一会,继而满堂彩,随着明礼一声长哨啸出,人人拍掌喊好。王雁丝太崇拜这种只有武侠小说里才会出来的人物了。

这么远,蒙着眼就能把一根竹枝丢进不大的瓮口,在她的认知里,只有江湖高手,才有可能做到。她上前几步,竖起大拇指,满眼盛赞:“厉害!真的太厉害了!我从没见过么厉害的招数。”

王雁珩教她这样捧得难免有几分自得,忍不住要在小妹跟前卖弄几分,道:“这算不得什么。”

然后他左、右手,各执一枝,仍然蒙眼,同时投出——

当!当!

又中了!

“哇!”王雁丝像个孩子一样欢呼着跳起来去拍他的肩:“阿兄太厉害了!这个阿兄没认错,文武全才!阿兄厉害!阿兄威武!”

一轮三箭,王雁珩解了布条,交给下一个,顾大将军。

“你喜欢这种花架子?”顾行之整理着布条问。

他语气平常,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是以王雁丝也没觉得那里不对,还朝他替自己阿兄邀了一把赞:“怎么样,你也觉

得不错吧。”

顾行之不动声色系上布条。

然后不动声色一次性摸了三根竹枝。

不动声色随手一掷,跟上次二人夜半面对在吃饺子给她递筷一般无异。

不动声色当当当入瓮,大杀四方!

他解下布条。

不动声色掠过愣在原地那几个小的。

又不动声色朝她扬了扬布条,问:“如何?”

“妈呀!”

“我的天爷!”

王雁丝满眼膜拜:“我宣布,神投手就是你了!不可能再有更厉害的了,不愧是大将军呀,一出手就把他们的路都堵死了!你是这个——”

她两只手双双各比了个大拇指,比刚才赞她阿兄时还多一个。

男人总算心里平衡了,不动声色瞥了大舅兄一眼,不期然带了几分王之蔑视的倨傲感。

后者被这一瞥整得啼笑皆非,心道:堂堂顾大将军,这难道是在争宠?

明德、明智这两人学功夫还是比较刻苦的,也肯用功,晨起、晚课一样不落。三十步不见得多近,但他们有点底子,一枝一枝静心沉气地投,还是顺顺当当都进了。

四个小的眼里从此又多了一层长兄滤镜。

然后到阿元投,他学得少,平时也多在屋里打杂,表现不如两个大的。但也不错,进了两枝,得了王雁丝大大的表扬。

小三子自从生活条件好转,人就鬼精起来了,也爱耍点小聪明。

他跟师学的时候明明比阿元多得多,这会也只平平只进了两枝,若得她娘好大一个白眼还

有嘘声。

明礼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委屈巴巴弱声质问:“娘不是说鼓励教育,你这是什么反应?”

王雁丝置若罔闻。

心说,鼓励个屁,鼓励你好好读书,是因为本人不想做辅导型家长啊,读书学习谁辅导谁疯,当然要多多鼓励,自力更生了。

你投壶赢了对我有甚好处,不打击你打击谁,最好一枝不中,你把老末包了,省得我一会如果不中,还要连带。

这心思听起来曲折复杂,不过就是转瞬的几个念头而已。

明义迈着小短腿上场,挤掉了三哥。

这小崽子,别看人仔细细,但手稳心定,瞄了半天,一出手,嘿!第一枝稳稳入瓮。连王雁珩和顾行之都眼带欣慰赞了他。

王雁丝瞟了小三儿一眼,“你自己看看,有脸不?我都替你臊得慌。”

明礼不服,叫道:“一会第二轮,我先来,我就不信了——”

那个做娘的不当人,继续不遗余力落井下石,“那你可要争气啊,要是还跟方才一样,可就要做老末了。”

把明礼气得小脸焉白,呼呼喘大气。

终于是轮到三位女子,王雁丝率先开场,真正站到指定位置,还是觉得很难。

比现代套圈难多了,她心咐。

顾行之取了根竹枝给她做示范,在她身后隔着一个身位站定,示意她看他的动作。

“像这样——”男人朝着不远处的瓮佯装扬手:“瞄准不是顺着竹枝看落点,是看这里。”

他另一只

手点了点竹枝外以外的一处,“就这个位置。”

两人站得实在太近,他说话的气息只要一转头,就全落在她颈侧,激起细细的一层鸡皮疙瘩,她被撩得心烦气燥,随口敷衍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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