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醉仙台上怪事生
武川一愣,难不成这百里坊背后,真藏着什么秘密?
张重泽抿了口茶,解释道:“你初来乍到,临清的情况可能还不熟悉。我锦衣司辖制地区不单单是临清城内,这临清方圆百里也尽在我锦衣司管辖下。而百里坊,就处在城根下,开始不过百户人家,当时的主君便将这城外几处村落一并划归百里坊管制。”
一边说着话,他从书桌上抽出一张锦帛,递给武川。
“不过最近这百里坊倒是不太太平,三任锦衣司百户,一个被匪徒割了脑袋,一个从城外回来后,就发了疯病,还有一个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三人之中,最强的已经摸到先天门槛,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折了。我怀疑这里面,有股很强的势力参与。”
“至于你,”他看了眼武川,“仅仅后天八阶的实力,我怕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啊,不如你就在我这......”
“张阁领,”武川神色郑重,出言打断了张重泽接下来的话,“蒙阁领厚爱,但不知阁领有没有听过,青山座座皆巍峨,壮心上下勇求索。我辈正是报效之时,哪能因为危险就畏缩不前呢,还请阁领应允。”
张重泽长叹一口气,指着武川笑骂道:“你呀,驴脾气,这点倒是有点像我的老师。”
“我老师那个人,认准了什么,就奋不顾身的去争取,你就算打断他的腿,敲碎他身上的每一块骨头,他也要在你身上留下个牙印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们俩真的很像,都像患了疯病哈哈哈。”
武川笑笑,没有接话。
张重泽拿过一张空白的纸张,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又扣下腰间的印章加盖在上面,随后交给武川。“去吧,沿着走廊直走,见着岔路右拐,就是锦衣司的军需堂,你将这交给管事即可,其他的,他自然会吩咐与你。”
“多谢大人。”
“去吧,”张重泽拍了拍武川的肩膀,说道:“我期待着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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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醉仙台。
临清的西北角,有一座高台,比临清的城墙还要高出许多,年代久远,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打造,只是在台下有一石碑,日晒风吹,石碑上的文字大多消失殆尽,只能模糊地辨别出“某某仙人在此一醉”,从而得名醉仙台。台上可容纳万人,一来二去,这里也成了临清居民休闲娱乐,登高望远的好去处。
武川登上一级级的台阶,沿途有无数人上上下下,玩闹的孩童在人流间穿梭,现在正是一天劳作后难得的休闲时光。
“测遍万物阴阳,看尽人间百相......”
走着走着,武川就听身边有人吆喝,侧头一看,原来是一穿着道袍,手持拂尘的道士,身旁立一杆长旗,上面画着武川看不懂的图案。
“哪位愿上前来......”
有种说不清道不出的感觉油然而生,武川只感觉好像这道士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着自己说的,那在他手里晃来晃去的拂尘,有种难以抗拒的魔力,引得自己非要上前不可。
“这位公子,您想测什么?”
武川定了定神,诧异地发现自己怎么就坐在了老道的桌前,老道正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己。
“我身在棋局中,勉为一卒子。只可向前冲杀,倒退半步就会丢掉性命,又不知前方有什么艰难险阻,敢问道长,我该怎么才能走出来呢?”武川倒也不纠结,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面临的困境。
“万里轩昂虽有志,争如人欲暗藏弓,公子这把好弓,蒙尘太久,久到各种魑魅魍魉,接踵而至,”道士将手放在桌上的八卦阵上,念念有词,“这条路,难。稍有不慎,便跌入万丈深渊。”
“难道我只能束手待毙?”
道士看看武川,拂尘一扫,“若是就此离去,非但不可脱身,还会愈发困难。”说着,他从布袋中掏出一物交给武川,“公子可见过这个东西?”
武川接过来,原是一块长方体木雕,正面有“五雷号令”的字样,反面乃是一持杖仙人,在左右分别刻有“敢有不服”与“寸斩分形”八个字。
“这东西未曾见过,但是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武川皱眉道。此物他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但是入手后冥冥中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必是此物与公子有缘,贫道做个顺水人情,赠与公子了。”
“烟霞绕水网未收,江头也可放鱼钩,这盘棋谁是卒,谁是将,还要另当别论啊。”
“......”
“这位公子,公子?”
有人拍了拍武川,武川这才回过神。发现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道士旗子,只有个大巴掌在自己脸前面晃来晃去。
“公子,你都在我这蹲了半天了,拿着我的糖葫芦在这叽里咕噜的,这糖葫芦你是要还不要?”手的主人是个白布衫的大叔,满脸委屈说道。自己好端端在这里买糖葫芦,没想到这年轻人太不客气,走到自己面前就伸手要拿,自己又不好意思不给,拿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拿着糖葫芦自言自语?难道是得了什么病,脑子坏掉了?
武川忙掏出钱袋付了钱给摊主,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满头郁闷,自己刚才入了邪?可那旗子,那道士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他急忙问道:“大叔,这,这地方算命的人呢?”
“哪里有算命的,我这摊位都摆了五天了,也不见有半个术士出现,诺,你要是算命,过了醉仙台,有一尚清寺,那里的菩萨可灵了。”
武川敲了敲脑袋,刚欲起身,就听见咚的一声从他腰间传来。他低下头,发现刚才那块木雕,竟用根线牵在自己的腰上,刚才那一声,正是与玉佩相撞发出的声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武川攥紧了木雕,百里坊的怪事,约他来醉仙台的人影,还有这神秘的老道,非但没使他产生退缩的念头,反倒是燃起了他想要去掀开背后隐藏的秘密的欲望。
那道士说的不错,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醉仙台得以闻名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每到正月十六黄昏时分,登上醉仙台,总能看见夕阳交衬下隐在云雾中的高楼台阁,有人说这是上古大能施下的术法,在那片云后是另一个小世界,还有人说那不过是临清的倒影。曾经有凝神境强者御空前去侦探,还不到一半,便觉得压力倍增,再往前自身恐怕就要被碾成齑粉,终是无功而返。这也成了临清众多迷团的其中一桩。
眼见日头渐下,天边挤出一抹霞光洒在醉仙台上,向远方眺望,临清城活在一片炊烟之中。醉仙台上,行人渐稀,武川独坐在可供游人休息的凉亭里,眼瞅着快过酉时,他索性靠着柱子假寐起来,看来今日是难见神秘人的庐山真面目了。
“公子,您...您是武川公子吗?”稚嫩的童声在武川耳边响起。
武川睁开眼,发现是个小乞丐站在旁边,身上衣衫破破烂烂,打了无数补丁,正有点害怕地看着自己。
“我是,小家伙,你认识我?”
小乞丐明显松了口气,把个黑乎乎的圆球交给武川说:“不,有人说有位腰带玉佩的郎君会在这时候孤身一人,给了我这个,让我转交给您,没想到一下子就让我找到了,他说,说”他歪头想了想,“说公子自然有办法打开。”
“给你的人呢?”武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所料不差,给小乞丐东西的那人定是那晚的神秘黑影。
小乞丐害怕地退了两步,怯生生说道:“走,走了。他他他走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激动,平复下心情,武川和颜悦色地问:“那你可看见那人长什么模样?”
小乞丐摆手道:“他穿个大黑袍子,带了一副银色的面具,看不见长什么模样。”
唉,武川叹了口气,如被抽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莫名有种无力的感觉,就好像一场追逐比赛,明明就差那一点点距离,可拐个弯,就又与对方遥不可及。
随便掏出些碎银子打发了小乞丐,武川重振旗鼓,把注意力放在了黑球上。
他仔细地把玩着黑球,黑球沉甸甸的,细细观察,会发现在球的表面有无数条微小的刻痕交叉。除此之外,再无有用的东西。
就在武川一筹莫展之际,路过的妇人手中拿着的物什引起了武川的注意。妇人一手牵着孩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六边形的木盘,上面刻有符印,这种东西在临清家家必备,挂在家门口,起到驱魔辟邪的作用。
恰好武川手上,也有一个这样的木盘!
那日阴影消散,地上却留下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盘,武川清楚的记得,就在木盘中间,正好有一个圆球大小的空洞。顾不上多想,武川忙赶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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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跑回客栈,气喘吁吁的模样把翁伯吓了一大跳。
“公子,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不碍事。”来不及跟翁伯解释,武川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屋子,留下原地的翁伯一头雾水。
打开柜门,那个木盘静静地躺在柜子里,正如武川所记得那样,木盘中间的空洞与黑球完美契合。狂喜之余,武川将黑球叩进了木盘中,静静地等待着。
只见黑球放入木盘的一瞬间,木盘竟然自己悬浮在半空中,盘体上无数条光纹交织,飞速缠绕整个黑球,黑球渐渐被光芒所包裹,刻痕被光纹填满。武川仔细观摩,发现那些纷杂的条纹正不断地打破重聚,似乎像某种符纹。
正在他仔细观摩时,在木盘上,慢慢浮起一道丈高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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