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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第173章 朱高煦:家有诤子不败其家!


第173章  朱高煦:家有诤子不败其家!

    朱棣麻了。

    凭心而论,对于收拾朱允熥这件事,他是真的觉得很亏心。

    正当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爹,你们这是……”

    是汉王朱高煦。

    老朱一回头,朱高煦就看到了那张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脸。

    “朱高煦,见过皇爷爷!皇伯父……”朱高煦很干脆,啪一下,很快嗷,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既然自家老头子都老老实实地跪在那儿,朱高煦当然不会怀疑朱元璋和朱标的身份——老头子都没质疑,我疯了?

    “是高煦啊,起来吧。”老朱瞥了一眼朱高煦,声音和煦。

    老朱从第一印象来看,倒也不讨厌他。再加上朱高煦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孙子辈儿,所以老朱便直接让他起来了。

    但在原本的历史上,朱高煦和晋府的朱济熿、周府的朱有爋都属于那种嘴贱手欠人见狗嫌,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成,从前列腺到扁桃体都透露着讨人厌的气息的家伙。朱元璋因为这几个人言行举止轻佻,所以很不喜欢他们。

    但现在的老朱不知道啊,他还以为朱高煦这小子挺不错呢。

    朱棣还纳闷儿呢,您老在活着的时候不都拿高煦当臭狗屎臭着吗,怎么现在突然和蔼了?

    但他现在没功夫为这件事情多纠结,现在需要他纠结的是如何应付大哥和老爹。

    “皇爷爷,大伯,你们这是……”朱高煦心里不断地在敲着鼓——该不会是他们俩显灵来找老头子麻烦来了吧?

    讲道理,现在的朱高煦对于自家这位老头子,那可真是十分的埋怨。

    从靖难开始,朱棣就总和他说“勉之,世子多疾”。朱高煦本以为这是老爹对自己的暗示,结果靖难成功以后,立的太子竟然还是大哥朱高炽。

    凭心而论,如果不是朱棣给他幻想,他未必会对那个位置起心思……至少不会那么强烈。

    永乐十三年的时候,朱高煦被改封到青州,但仍然不愿前往

    对此,他怏怏不乐地抱怨:“我有何罪,置我瘠土”。

    朱棣这才疑心他有夺嫡之意,下诏催他就藩。朱高煦还是不肯动身,并私自挑选卫士,招募精兵三千人,又击杀兵马指挥徐野驴,僭用御用车马器物。

    去年十月的时候,朱棣返回应天府,得知朱高煦违法之事达数十起。盛怒之余,朱棣对其予以痛斥,剥夺冠服,并且将他囚禁在西华门内,准备将他废为庶人。

    要不是太子朱高炽念及兄弟之情,在朱棣面前竭尽全力回护,恐怕就不是削去两护卫,将亲信尽数诛杀这么简单了。

    而他又听闻风言风语说老头子要把他贬斥,这不……进宫打探风声来了。

    “你还不知道吧,”老朱呵呵冷笑:“伱这混账爹,竟然要下旨诛杀朱允熥。”

    “什么?!”朱高煦一下就不愿意了,他表现得极为义正辞严,大义凛然:“爹,您怎么能这样呢?允熥当年在南京时,可与儿臣关系不错,您要杀他,儿臣第一个不答应!”

    不管是谁来揍我爹,我朱高煦一定要帮帮场子!

    这么孝顺,生错朝代了,应该去大唐当老李的后代才对。

    “你关系好你娘个烧饼!”朱棣破口大骂——朱高煦一撅起那尾巴,她就知道这小子要拉什么粑粑。

    朱高煦当年在应天府的时候,和朱允炆、朱允熥他们几个关系都不咋地,不说是关系恶劣吧,至少也可以说是毫无交集。他每天就和晋府的朱济熿以及周府的朱有爋胡乱混,以飞鹰走犬为荣,以上进学习为耻的。

    “你闭嘴!”老朱恶狠狠地呵斥道,他转头看向朱高煦:“高煦孩儿,你接着说!”

    “皇爷爷,这不太好吧……”朱高煦开始拿捏上了,装出一副不是很敢的态度:“那个,那个啥,人都说子不言父过……”

    “咱是你皇爷爷,比你爹大!”老朱吹胡子瞪眼睛地说道。

    朱高煦一听,好家伙,这不就是尚方宝剑吗?

    得到靠山的他立刻挺胸抬头,大声说道:“皇爷爷教诲的是,孙臣也知道,正所谓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那孙臣今天就讲讲爹做的事情!”

    “朱高煦!你敢!”朱棣嗷地一声。

    朱高煦根本不怕,有皇爷爷在,你再生气又能如何?我怎么不得把你当年画饼的仇给报了?

    不报此仇,我朱高煦誓不为人!

    他臊眉耷眼地告状道:“皇爷爷,大伯,您二位是不知道孙臣这爹当年干了什么……他编写了一部《奉天靖难记》,说自己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还说大伯所为多失道,经常忤逆皇爷爷您的意思,您督导他改过,大伯对此经常有怨言,还经常在宫中行诅咒之事……”

    *来自朱标的暴怒值+20000

    *来自朱元璋的暴怒值+100000

    “老四,此言当真?”朱元璋目光冷冷地扫在朱棣的身上。

    朱棣真是被气得哆哆嗦嗦的,他悲愤地指着朱高煦痛骂:“朱高煦!你这个逆子!”

    这话一出,二人当即便知道朱高煦说的是真的。

    李清伸手拦住朱标,给他递了一颗药丸子,示意给朱棣喂下去,又递给他一根儿七匹狼。

    老朱棣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能给打死……

    “记得蘸碘伏,皮带蘸碘伏,边打边消毒。”李清十分贴心地又递给朱标一瓶碘伏。

    朱标抻抻皮带,一脸怒气地走向朱棣。

    老朱也是第一次见大儿子如此暴怒,他的气倒也消了几分,让开一条路让他们兄弟之间自己解决。

    “老四,你取消孤的帝号,孤可以理解。”朱标面无表情地拎着皮带,甚至用上了“孤”的自称。

    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抹黑朱允炆也就罢了,毕竟朱允炆也曾负你;你在《奉天靖难记》里抹黑孤,下令诛杀允熥,孤也可以理解,毕竟你需要维护自己的统治……”

    “但你扪心自问,孤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大哥,何曾有一日负你?允熥这孩子何辜?从小就没了娘,你只因为谷王朱橞那王八蛋的一句话,就要将他也株连?”

    “大哥……”朱棣连汗带泪一起流,他是真的亏心。

    朱标刚刚的灵魂质问,是真的把他给问住了。凭心而论,朱标做了他近三十年的兄长,非但不曾猜忌他,甚至还多有回护,哪怕蓝玉的谗言也并未动摇他在大哥心中的地位分毫。

    “孤理解归理解,但今天不抽你一顿,孤难消心头只恨!”朱标扬起皮带,就要打下去。

    可皮带搞搞扬起,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朱标看着青春不再的弟弟,终究是没忍心下去那个手。

    朱棣跪在地上,半晌没等到朱标打下来的皮带,却等到了掉落在脸上的水滴。

    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大哥那伤心又失望的目光。

    朱棣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如果朱标给他两下子,可能也就那么过去了。但大哥现在打又不舍得打,只是这样看着他,这压力……

    本来就愧疚的他,今天半夜睡觉都得做噩梦了。

    半夜起来都给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我真不是人啊!

    一旁的朱高煦不理解啊,他在那看了半天都没见朱标的皮带落下去,不禁有些着急。

    “大伯,这要是小侄,小侄绝对忍不了啊……”

    朱高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标兜头盖脸打了一皮带。

    “小子妄言!害我兄弟情谊!”

    朱高煦感觉身子好像被过了电流一样,躺在地上挣扎不能。

    他委屈坏了,明明特么抹黑你的是我爹啊,你打我干什么啊?我的好大伯啊……

    不打我爹,比杀了我都难受啊……

    朱棣终于忍不住了,他抱着朱标的大腿,嗷嗷地哭着。

    “大哥,俺错了,俺错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就算自己做的如此过分,大哥居然也能够理解他,甚至于原谅他。

    如果异地相处,他认为自己是绝对不会做到这么大度的。

    或许这就是大哥吧,那个让他甘愿做征北大将军的大哥。

    最高明的方式,永远都是诛心。像朱棣这种良心未泯的人,甚至觉得良心有愧的,诛起来更是效果能翻十多倍。

    老朱也有点心酸,重新将腰带别回腰间。

    “这是你我的命,是你我的命啊……”朱标将手放在朱棣的肩膀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朱棣哭得像个一百来斤的孩子,痛,太痛了。

    一边哭,还不忘了吩咐侍卫们。

    “去,把那个不要脸的汉王给俺捆了!”

    侍卫得令,冲上去四马攒蹄地把朱高煦捆了,活像一头待宰的年猪。

    他兜里的金豆子哗啦一下,洒了一整个大殿。

    朱高煦还不忘了冲和他交好的内侍打眼色,让他赶快去找太子大哥说情。

    “俺这就把那书给烧了,反正也是藏在金匮室中,只有俺两个孩儿看过。”朱棣擦擦眼泪,准备去烧掉那本《奉天靖难记》。

    “烧了吧,烧了也省心,咱现在来了,你也不需要通过那种下作方式来标榜自己的正统性了。”老朱哼哼唧唧地说道,他现在没打到朱棣,总感觉手痒痒,非常的痒痒。

    我好想揍点什么!

    “你也老大不小了,快起来吧,”朱标将朱棣从地上拽起来,“让外人看见了,这像什么?在这里,你才是天子,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这不是爹在这呢么……”朱棣擦擦脑门子上的汗,他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对,刚刚应该震惊地问一句爹你没死啊……

    朱元璋呵呵一笑,也没答话,而是看向案几上的地图。

    “老四,你这是打算迁都?”

    “对,俺这不想着您生前……您洪武年间就打算迁都嘛,甚至还让大哥去考察西安的情况。”朱棣小心翼翼地说道:“所以俺权衡了半天,也觉得咱大明的都城不适合在应天府,的确应该换个地方。”

    “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老朱看了一眼地图。

    “儿臣觉得,应该迁都北平。”朱棣小心翼翼地说道。

    “北平,就因为北平是你的龙兴之地么?”老朱不置可否地问道。

    朱棣思考片刻,对老朱说道:“并不是,就算儿臣不迁都北平,也要将首都迁到北方。”

    “说说你的看法。”老朱很感兴趣地问道。

    “爹,您还记得洪武三十年的南北榜案吗?”朱棣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朱回想了一下,这事儿李清跟他说过。于是他便说道:“这个案子,你叔父和我讲过,怎么,你迁都还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当然有。”得到肯定回答的朱棣立刻说道:“俺是这样想的,咱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上,都仰仗于南方,如果再将都城定在南方的话,时间长了北方可咋办?所以俺想,将首都迁到北方,这样可以平抑一下南北的差距……再者说,从儿皇帝石敬瑭开始,这北方的汉人便一直和南方的汉人处于分裂状态,南北榜案就是这个弊端的凸显。”

    “所以咱大明的都城,绝对不可以定在南方,儿臣坚决不相信那群南方文人。若是北方战局一旦有变,第一个嚷嚷放弃北方固守长江天险的一定是他们!”

    “嗯,你说的有道理。”老朱点头道:“光这一条,便足以成为迁都的理由。”

    “另外,俺还有别的看法。”朱棣小心翼翼地看着老朱,在得到后者的首肯后,便说道:“俺靖难之后,便将九边的塞王全部撤销……如果都城距离九边过远的话,这样会导致九边的重兵与朝廷脱节,时间久远的话,容易酿成河朔三镇之故事。”

    “最重要的是,大明北方威胁是重中之重,首先大明不可能学前宋那般强干弱枝,导致对北方毫无抵抗力;但也不能学习大唐那样让边镇失控,所以俺思来想去,还不如把都城迁往边境,用这种方式强干弱枝的话,唐宋的问题那就都没有了。”

    老朱点点头,并没有对朱棣的话做出评价,而是看向李清。

    “贤弟,你怎么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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