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冰面上的对峙
……
这一刻，苏恩曦的思绪仿佛穿越了数千年，跨越了无数的文明与历史，又像是历史再一次浮现。
在这座奇迹之城面前，苏恩曦突然觉得自己的渺小微不足道。
这就是真正的神的领域啊……这是真正的神明居所吧？
人类永远无法触摸的存在，但是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苏恩曦呆愣着，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考。
而那些人鱼，却欢快的鸣叫了起来。
它们的眼眸之中带着狂热，它们激动的看着这座神奇的城市，就像看到了最珍贵的宝藏。
它们匍匐在地，用它们最虔诚的姿态，迎接着这个城市的降临。
这座城市是如此的神圣与辉煌，巨大无比的灰白色石柱，高耸的宫殿群，每一块砖瓦之上都布满了繁复的花纹，这样宏伟壮观的城市就这么静静的矗立在海上，让人忍不住跪倒在地，顶礼膜拜。
这样的画面，太过震撼，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苏恩曦已经完全懵圈了，她根本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低沉的声音从海底传来。
这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是却有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它就好像是来自遥远而又未知的深处，在苏恩曦的脑海里回荡。
那是一种仿佛带着无上伟力的语言，可以调动着这个这个世界的力量，
就像是神谕，就像是神明的旨意，就像是命运的指引。
那些原本围绕着这个海洋的巨大人鱼们瞬间停止了动作，齐刷刷的抬头朝着那声音的来源望去，然后它们的脸上露出了敬畏之色，纷纷的匍匐在地上，身体颤抖着，似乎在恭迎某位伟大的存在降临。
苏恩曦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怔怔的仰头望着这座海上的神奇建筑，心跳砰砰的加速着，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似乎也和人鱼一样等待着那个存在的降临。
这一刻，天空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一切都好像凝滞了，就连时间都停顿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幕。
苏恩曦感受到一阵刺骨寒冷。
就像是一把冰刃猛的插进她的胸口，然后又迅速的抽离。她的身体猛然一颤，一股寒气从脚跟升腾到头顶。
她的眼睛因为害怕而睁大到极限。
苏恩曦颤栗着转过头来。
她看见了一个绝美的少女，就像是从冰封的海洋之中走出，带着无尽的寒气与威严。
那双灿金色的眼瞳，就像是两颗璀璨夺目的星辰，闪耀着无穷无尽的光芒。
她有着如雪般洁白的肌肤，纤细的腰肢，修长匀称的双腿，以及那如同天鹅一般优雅而迷人的脖颈。
她的容貌，更是美丽到令人窒息。但是不仅仅是如此，她浑身上下透着令人臣服的气场，就像是君王一般，高傲，冷漠，睥睨众生。
冰雪的女王……
她的身上穿着的应该是祭祀的巫女服，但是在此时此刻，却完全没有办法掩盖她身上散发出的尊荣与高贵。
无论是谁站在她面前，都会产生自惭形秽的情绪。
这样的美丽与强大，已经超脱了凡人的范畴，这是苏恩曦从未见过的模样。
那是……蛇岐八家的秘密武器，那个怪物吗？
苏恩曦远远地望着那位站在冰封海面之上的女孩。
女孩的脸上没有表情，她的目光淡漠而冷酷，就像是万载冰川一般，毫无波澜。似乎真的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一个专门为战斗而生的机器。
等等，那是什么？苏恩曦忽然眼尖地注意到了那位少女怀中好像抱着什么东西，但是那只是一瞬间地留存在她视线里的景象，很快就消失了。似乎只是眼花时候出现的幻觉。
苏恩曦露出来些许古怪的神情。
那怎么像一个丑萌丑萌的人偶？感觉那个人偶破坏了所有的气氛……
所以果然应该还是错觉吧。
说不定只是衣服上的一个图案什么的。
苏恩曦摇晃了一下脑袋，将脑海之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开始认真的关注眼前状况。
其实这种状况也勉勉强强在老板的预料之中，毕竟这片海域本身就是蛇岐八家的地盘。他们肯定不会对这里放任不管的，出动他们的秘密武器也是在意料之中。
女孩并没有把岸边上的苏恩曦当做一回事，或者说在现在的她看来，所有的人类都是蝼蚁。
谁会刻意的关注岸边的一只蝼蚁呢？
所以她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抱着手臂安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宏大城市。
在这个辉煌无比，高大壮观的伟大城市面前，就算是她看上去也只不过是芝麻点大，但是即便如此，女孩依旧骄傲的挺直脊背，仿佛这才是属于她的领土。
一边的人鱼朝着她呲牙咧嘴，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张牙舞爪地想要朝着她扑过去。
不过很快的，它们又偃旗息鼓了。只是象征性地嚎叫两声，被这位的气息压迫的压根不敢动弹。
少女缓步走在了海面上，随着他所到之处，都变成了晶莹的寒冰。她的裙摆飞扬，就像是踩踏在平地之上一般，她的脚踝轻盈灵动，宛如精灵。
寒冰表面流淌着莹蓝色的微光，里面封冻着成群的尸守，下方锋利如牙的冰棱迅速生长。哪怕是掀起的浪潮都被迅速的化作一座冰山。少女站在高空中，四下都是冰的峭壁，峭壁下都是冰的刀剑。她默默地念着什么，出自她口中的每句话皆不可解。
她的声音飘渺而悠扬，充斥着神秘与缥缈。
忽然间冰山带着绘梨衣沉没，滔天巨浪被激到数十米高的空中。这座冰山如同一支巨大的冰十字枪，笔直地切开海水落向海底，带着至为锐烈的“斩切”意志，和漂浮在海面上的伟大城市遥遥对峙。
在此时此刻，冰山和城市呈现出来了势均力敌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大的咆哮，响彻云霄。一只灰白色的巨龙缓缓地从城市中央的宫殿之中走了出来。
它足有千丈宽阔的庞大身躯蜿蜒在海面之上，巨大的龙头昂首怒吼，声音震得海浪翻涌，惊涛拍岸。
浑身上下的鳞片透着灰白色，尾巴粗壮而蓬松，在阳光照射下泛着粼粼的光泽。它的头颅上，一对巨大的犄角直入云端，狰狞可怖，在海面之上投下了黑色的影子。
它身上的鳞片厚重而坚硬，每一寸鳞甲都仿若刀锋，森寒逼人。
它的金色瞳孔仿佛巨烛燃烧一般，闪亮如日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所有人凡是在看到了这只巨龙的一瞬间，都似乎能听到轰的一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炸响，精神在发出悲鸣。
灰白色巨龙并没有过多的在意面前的这个少女，而是朝着天空发出了一声咆哮。
一瞬间，整片大海仿佛都沸腾起来，无数条人鱼似乎在响应着这只巨龙，朝着半空中的那个少女攻击而去。
少女站在冰山之上，暗红色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在冰封的海面之上，还没有被冻上的人鱼争先恐后地朝着她扑过去，少女拔出手中樱红色的长刀随意地挥出，人鱼就从中间骤然分裂。这一刻她的风骨仿佛古代的剑圣，但她挥舞长刀的手法却非常幼稚，根本就是小女孩在挥舞铅笔刀。但就是这种随意的劈砍，其中蕴藏着绝对的斩切意志，她并非是用刀在切割尸守，而是下达了命令去割裂这些东西。
言灵·审判，这是历史上从未有人见过的言灵，关于它只有传说。
人鱼群越来越密集，少女的斩切也越来越快速，刀在她手中仿佛并无重量也并无章法，她只是不断地下达着死亡、死亡和死亡的命令，人鱼群感觉到了那死神般的气息，渐渐地不再敢靠近。少女也并不追逐，她做这些事淡定得就像是在玩格斗游戏，只是这个游戏未免太血腥。
而且这个游戏的最终boss可不是这些人鱼。
巨大的冰山之上，少女单膝跪倒在地，下达了一个命令，随后，莹蓝色的冰十字枪携着狂流坠落！
海水中充斥着那柄武器的气息，它的气息是彻骨的寒冷，寒冷中带着切开一切的霸道。
巨大的冰十字枪贯穿了整个冰层，深深扎进了地面之中。
冰面在崩塌，海水在沸腾。巨大的爆炸引起了更大的冲击，冰层碎裂，巨浪卷起，海啸来袭。
但是又变成了更大的冰山。
这些冰山又一个个变成了冰十字枪，齐齐对准了那只巨龙。
灰白色的巨龙显然是感受到了威胁，仰天发出了一阵愤怒的嘶吼。它的双翼展开，周围的海水仿佛沸腾起来，无形的气劲从它的身体散开。
巨大的威压让海浪更加汹涌澎湃，几乎要把巨大的冰山给吞噬。
而这个时候，少女却并没有被打乱节奏，她抬起了手，朝着天空轻轻地伸出了一指。
原本已经蓄势待发的冰枪齐刷刷地刺了下来。
冰雪凝结成的冰枪仿佛无穷尽，无论巨龙躲避到何处，这些冰枪都如附骨之疽般紧跟不舍，甚至有些还调转了方向，继续往巨龙所在的地方刺去。
灰白色的巨龙显然是被惹恼了。
它怒吼一声，巨大的翅膀扇动了起来，顿时海浪席卷，掀起万丈巨浪，将这些冰枪全部扫荡殆尽。
少女丝毫不惧，她站立在冰山之巅，手指连动，一次一次地施展着言灵。
海浪越来越大，巨大的冰枪也越来越密集。
当这场战役很久很久，灰白色的巨龙终究因为疲惫而停止了挣扎。它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进了水中，溅起了无数的水花。终究因为一时的失误，被冰十字枪刺穿了的背脊。
这就是，审判。
是神对人世间的审判，把一切罪人钉死在耻辱柱上，不容反抗，也不容申辩。
冰山之上，少女静静的伫立。
这对于她来说，只是打败了一个游戏的大BOSS而已。这没有什么。
这个游戏并没有人陪着她一起玩，也似乎就没了什么意义。
她的目光望向了远方，仿佛透过了无尽的海洋，望向了海洋彼岸，像是在看着什么人。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巨龙猛然扬起了它骄傲的头颅，发出来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咆哮，震耳欲聋的声波扩散，海浪翻滚得更厉害。
从巨龙的口中，说出来了晦涩难懂的语言，那是人类几乎无法发出来的音节。但是并不是他们所熟知的龙文。
这些晦涩的语言，调动起了周围的力量，仿佛某种咒语一样，凡是听到这个声音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精神上的飘忽。
一直盘旋在绘梨衣头顶的直升飞机里面的源稚生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他们所熟悉的言灵，也不是四大元素的波动！
难不成是——第五元素，精神元素？！
源稚生死死地瞪着那巨龙灰白色的鳞片，忍不住冒出来了某种荒谬的猜想。
难道说……不，不可能，白王不可能会这么弱。
但是就算是如此，哪怕是掌握着精神元素的三代种都已经足以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快点将耳朵堵上！”源稚生连忙吼道。
但是这一切已经迟了。
那声音直接搅动着他们的脑海。
在下一刻，所有人的脑海之中都突然爆炸了开来。每一个人的精神之中，都被安装上了精神炸弹。
这足以让他们变成白痴。
就在这危机时刻，源稚生忽然想起来了那个楚子航给他的那本《愚者圣典》。
他几乎是潜意识地呢喃：“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在下一刻，他的面前涌现出来了暗红色的潮水，将他包裹，使他远离那般精神冲击。
与此同时，高墙之上的苏恩曦也在苦苦忍受着这一切。她里的比较远，所以精神上的冲击要小许多。但是饶是如此，就已经足以她喝一壶的了。
苏恩曦拼命地抱着脑袋，想要摆脱这般苦痛。
老板！不……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来都好！
下一刻，暗红的潮水也吞没了苏恩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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