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罗多克攻城塔
罗多克人不只带了巨大的攻城塔，他们还有着极具罗多克特色的弩炮。弩炮说穿了就是一把大型的弩，长箭的破坏力足以贯穿石块、在罗多克的战法中，弩炮最适合用来对付成群的步兵队伍。因为长箭可以贯透阵势中的士兵们，很快就能瓦解掉一次步兵的冲锋。
罗多克传令敲起战鼓。百余名罗多克步兵一阵高呼，提起巨盾架梯冲上。而另一边，几台攻城塔也已经开抵墙边，吊桥放下，身披铁甲的罗多克军士和重步兵呼喊着宫上城墙。在攻城战之中，罗多克人较不常使用平时擅长的长柄兵器，他们改使沉重的单、双手兵器。罗多克重步兵提着可怕的直刃战刀虐杀着早已失去城墙防护的斯瓦迪亚弩手。
南墙同时遭遇两端夹击，拉法齐无奈下达肉搏的命令。然后和二十多名斯瓦迪亚重步兵、军士们加入城墙上的残酷混战。
拉法齐剑盾在手，和亲兵们在其中一辆攻城塔面前奋勇作战。想把罗多克人党回塔上，但是源源不绝的步兵依然从下方冲上。而且很快的自己就成为了孤军，另外两部攻城塔的进犯军队从两侧冲到。拉法齐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
拉法齐挺剑刺倒一个罗多克轻步兵、然后回身盾击另一个企图冲进的罗多克新兵。后方的直刃战刀砍在他的背上，让他痛吼着回身斩击。可是战士剑再锋利也砍不进浑身包覆战甲的罗多克军士。绝望的领主只能看着手中长剑被击落，然后被一拥而上的士兵们按倒在地。
旧斯瓦迪亚王都，帕拉汶的南墙竟然在交战数分钟内就告沦陷。堡垒中的迪林纳德与拉法德都还来不及反应来救。幸好拉法德紧急着装领着自己的人马勉强阻止了罗多克人的近一步行动。
1254年7月10日午后布兰登瓦王朝‧德赫瑞姆王城
雷诺忽然闯进里克的书房，让正在和萨菲亚享用下午茶的里克都是一阵错愕
“吾皇，请原谅我的无礼”雷诺道歉：“帕拉汶正在被围攻，刚刚从苏诺传来的战报”
“帕拉汶？”里克愕然：“帕拉汶不是在大后方吗？”
“罗多克人据说昨天夜里通过哈伦哥斯渡桥，直奔帕拉汶。详细情况未明”
里克脸色一沉，哈伦哥斯堡…那是艾雷恩的领地。萨菲亚捏了捏里克的手，示意他先静下心。随即招来侍女一起收拾。
里克感激地吻了吻萨菲亚的脸颊，对雷诺说道：“替我发个信，我要所有能动的部队在两天内于苏诺集合”
“要通知元帅吗？”
“不用，这场战役我是元帅。你也替我写个信给格雷恩沃德领主，我要请他注意南方格鲁恩沃德堡，提防罗多克的声东击西”
雷诺领命退出。
“亲爱的，我想我得出征一趟”里克抱歉地对爱妻说道。
“要平安回来”萨菲亚缩入里克怀中
“不用担心，我会很照顾自己的”里克吻了吻萨菲亚的额头：“我把斯图亚特留下，他会负责宫廷的安全。拉库姆留下的两百萨兰德部队也都会戍卫皇宫。”
“两万萨兰德部队也比不上一个你让我安心”萨菲亚轻抚里克的胡渣。
里克愁闷地搂着萨菲亚，心中苦思着罗多克人何以如此轻易地攻进内陆？而攻下帕拉汶的用意又是什么？帕拉汶自从他称王以后就只是一座古都，既没有丰富的物产、也非文教重镇如苏诺；也没有乌克斯豪尔的军事地位。罗多克人千里迢迢为了这座城而来实在让他困惑
1254年7月10日夜晚布兰登瓦王朝‧德赫瑞姆王城
当天夜里，里克精锐尽出。两百名身披黑甲的斯瓦迪亚骑士飞马出城，后方跟随着四百余步、弩单位。但里克不知道的是，德赫瑞姆东北方密林中。有支人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罗葛斯，去通知你父亲。说普拉伊斯有好消息告诉他”当先那骑士身后背着轻弩，是普拉伊斯。
＊
1254年7月10日夜晚斯瓦迪亚王国‧伦迪亚堡
伦迪亚堡，旧斯瓦迪亚仅存的两座要塞之一。虽然挂着斯瓦迪亚王国的旗号，这帮落魄的骑士早已把这个王国留给世人的美好形象破坏殆尽。伦迪亚堡与提尔布堡今天都已经成了匪寨一般的存在。
城堡内无主佣兵来来去去、盗匪在此地贩售赃物。你不时可以看到有骑士从城堡内飞驰而出，这是他们以抢掠为目的的军事行动。要塞中，这样的不堪全是由过去的伯爵们拼凑而成的。他们或坐或蹲，抽着烟丝，骑士精神在他们身上完全看不见。
“诸公，我的儿子刚才带了好消息过来”哈伦哥斯朗声，敲了敲堂钟：“布兰登瓦的里克刚刚率领六百兵马出了德赫瑞姆，就我们所知，现在城墙内只剩下三百人左右的后备军力。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握机会，入主德赫瑞姆”
伯爵们低声交谈，显然有些动心。哈伦哥斯是个粗壮的褐发青年，五官的每个线条都让他看起来令人畏惧害怕，不敢贸然顶撞。自从里克称王，布兰登瓦王朝取得优势后。哈伦哥斯便用首领的姿态纠合了这些不被新王朝接受的六个伯爵。他自封“公爵”，硬是让自己比起卡拉迪亚贵族们高了一级。
“哈伦哥斯大公，即便我们拿下德赫瑞姆。我们该如何守御呢？里克一定会立刻回师，他的大军会把我们吞没。到时我们应该怎么办？所以我认为，攻打德赫瑞姆不太适当”斯达玛伯爵发问。
“我也觉得不太适当，到时候困守于城内被一网打尽岂不倒楣？”克莱斯伯爵问，他一向沉稳，对于太过于躁进的军事行动感到不安。
“不太适当？一年前，布兰登瓦的里克把我们的资产、尊严与身分自作主张的剥削，分给他的亲信们。让我们被迫在这种地方，用这种姿态苟延残喘。你们接受？你们觉得适当？”哈伦哥斯提高了音量，伯爵们纷纷安静了下来。
“哈伦哥斯大公能想出平复众人疑虑的方法吗？”特瑞典伯爵问。
“里克的妻子如果在我们手中，他就算有十万人也不敢贸然躁进”哈伦哥斯冷笑：“至于部队，我们可以使用大量雇佣军充数”
哈伦哥斯的建议让所有人都不由得点头赞许。
“最后，我们还需要一个代罪羔羊，她将为我们负起一切战争的责任”哈伦哥斯嚷道：“那当然就是艾索娜夫人！”
伯爵们哈哈大笑，打从他们沦为斯瓦迪亚残存党羽后，就拉了前些日子宣称自己具有继承权的称王者艾索娜夫人入伙。这样的目的只有一个–每年两次对周边村庄合理的征税。
“尊重点，她现在可是女王呢”哈伦哥斯戏谑的鞠了个夸张的躬。
一个疲惫憔悴的女子从长阶走下，她环视了她的骑士们，不由得叹气。醉醺醺的罗车巴斯伯爵还拿了空面包篮充当皇冠为艾索娜夫人戴上。这种侮辱对艾索娜而言已经稀松平常，这可怜的女王只是默默承受。她本来可是老国王伊斯特瑞奇最疼的独生女，想不到如今沦落至此。
“好了！整装吧！”哈伦哥斯抽剑高呼
盗匪般的贵族骑士们纷纷从墙角抓起自己的战甲装备，欢呼着走出堡垒。
＊
1254年7月10日深夜布兰登瓦王朝‧德赫瑞姆外城
“阁下，您不能随意进入这──噢”在城墙上警戒的斯瓦迪亚军士话还没说完就被普拉伊斯的弩箭透胸而过，无力跪倒。
普拉伊斯和十名斯瓦迪亚军士大步走上城墙。由于普拉伊斯在这里作客已久，对于德赫瑞姆的布防再了解不过。他此刻便要用最短时间内掌控整个北城门。普拉伊斯精准的弩技总能在哨兵发现异状之间将他撂倒，他连摸两个哨口都还神不知鬼不觉。
“就是这里了”斯瓦迪亚军士低声说道，替普拉伊斯推开城楼厚木门。
正在警戒的两个斯瓦迪亚步兵吓了一跳，还来不及抽剑硬战，普拉伊斯和他的亲兵就已经挺着染血的兵刃扑上。两个步兵尽忠职守的想要呼救示警，却在入侵者发狂似的砍杀中惨死。同一时间，几个普拉伊斯的人马也爬上楼梯。正在绍塔上警戒的几个狙击手哪料到背后忽然有人暗害，反应不及下便被拖倒割喉。
“干得好，弟兄们。把门锁死，我们的伙伴快要来了”普拉伊斯用尸体的衣服擦干剑上血迹。
从伦迪亚堡直奔德赫瑞姆只要几个小时，普拉伊斯的时间搭得刚好。没过多久就能看见哈伦哥斯的人马浩浩荡荡地赶到。两名斯瓦迪亚军士放下绞盘，厚重的铁栅缓缓升起。
哈伦哥斯和罗葛斯父子俩当先领兵入城，艾索娜夫人跟随其后。然后再后方的则是克莱斯、特瑞典、斯达玛、罗车巴斯四个旧斯瓦迪亚时代的重臣大将。他们率领着身披红甲的斯瓦迪亚骑士列队徐行。这些骑士们大多数已经很久没有接触文明，他们桶盔后的双眼看到这么多百姓和居宅只想要进去抢掠一顿。
戴格兰那独自率队去军营向警备兵力宣告城池易主的事实，警备兵力大多由市民组成，他们对于城镇统治权往往都是中立。只要不伤害城市，他们都能接受。所以布兰登瓦的皇宫禁卫军变得独自面对这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1254年7月10日深夜布兰登瓦王朝‧德赫瑞姆王城
萨菲亚被斯图亚特的呼唤声惊醒，连忙披衣起身。门外斯图亚特早已经完成著装，一脸惊慌。
“皇后，我得请您准备从密道逃离”忠勇的禁卫队长伏地求告，萨菲亚连忙将他扶起，示意他先冷静下来。斯图亚特连忙将危及的情形说给萨菲亚听。谁知这个温婉娇弱的皇后却一脸无惧，斯图亚特甚至怀疑萨菲亚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斯图亚特，请您放心。哈伦哥斯根本不敢对我怎么样，他需要我当筹码”萨菲亚虽然有些紧张，但仍然语调平静地说道：“我想请你集合禁卫军，并将大漠之鹰召入皇宫”
大漠之鹰是拉库姆赠送的两百名萨兰德菁英，萨菲亚为他们命名。这是国王与皇后的私人卫队，平时并不接受任何指挥，训练更是神秘。
“可是…”
“我要请你趁敌人将城门封闭前，派出信使给皇上还有格雷恩沃德元帅”萨菲亚说道：“我们要等待，而且我绝不能离开。我不会为了自己的安危把你们留给这群凶徒出气”
斯图亚特虽然知道自己如果让皇后身陷险境，事后皇帝绝对不会放过他。但既然皇后如此冷静，似乎真的也算是有方法，只好依言照办。
一百名身披铁甲的马穆鲁克拦在皇宫正前方，护卫着禁卫弩队的侧翼。成扇形将皇宫的主要出入口封锁，萨兰德弓箭手登上皇宫的哨塔，卫士们严阵以待。雅米拉对此也如临大敌，她和五十名卫队连夜奔入皇宫，销毁皇宫文件以免让王朝的财政和军事资料落入敌方手中。
而旧王朝的雇佣军此时已经来到皇宫门前
“哈伦哥斯，皇上已经在回程了！识相就弃械投降！”禁卫军士不停嚷道
“胡说八道什么！”普拉伊斯不耐地放出一弩，正在喊话的禁卫军士被射穿喉咙溅血倒地。禁卫军忍无可忍开火回击，强弩你来我往，在皇宫前爆发剧烈的战斗。全副铁甲的马穆鲁克挥舞着钝器冲上，斯瓦迪亚骑士则策马冲锋。两种卡拉迪亚最精良的马上部队就在皇宫前的大道上交手。
这些马穆鲁克口中喊着“真神万岁”，勇猛作战的程度不输给皇帝的嫡系骑兵。他们长钝器轰在冲锋中的骑士脸上，有的则抽出弯长锋利的萨兰德骑兵剑砍杀。硬是将斯达玛的骑士打得败下阵来。禁卫弩队则在斯图亚特的指挥下，从战阵侧翼援护射击。斯达玛伯爵丢下百余尸体往市中心退去。但哈伦哥斯却不以为意，命令罗车巴斯的重步兵和特瑞典的重骑兵前往开始第二波的袭击。
百余雇佣剑士在曙色中冲锋，却迎面再次被马穆鲁克痛击。不少斯瓦迪亚步兵虽然勉强贴上马穆鲁克的马侧挥舞兵器肉搏，却还是换来惨痛的牺牲败下阵来。罗车巴斯自己也负伤被抬离战场，马穆鲁克的长锤打碎了他的下巴。但罗车巴斯的牺牲却不是毫无意义的，其父特瑞典的重骑兵趁着马穆鲁克被困住时率领重骑兵直闯禁卫弩队的阵势。
“小心！”斯图亚特高声示警，抽出了鹤喙锄。
重骑兵冲撞上禁卫弩队，骑枪冲锋让前排死伤惨重。但是禁卫军却不愿意就这样退后，他们反而强悍冲上用近身武器攻击着动弹不得的骑士。斯图亚特更是当先冲出，锋利的喙锄往特瑞典胸口扫去。老骑士举盾挡下，喙锄钉穿了盾面。斯图亚特一击失手，还欲抽剑相抗。却看到普拉伊斯和一队骑士冲到，而普拉伊斯对他举起了轻弩
斯图亚特捂着颈侧的致命箭伤，摇摇晃晃的打出了“退守皇宫”的命令。然后软软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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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4年7月11日清晨布兰登瓦王朝‧德赫瑞姆王城
皇宫的门最终还是被撞开了，哈伦哥斯与罗葛斯父子俩大步走入。艾索娜夫人在其后就像是婢女一样亦步亦趋。实在很难想像，这些人是打着她的旗号攻打德赫瑞姆。
萨菲亚与雅米拉在皇座前紧盯着这群不速之客。百余名大漠之鹰挺着兵器护在两女身前，身上战斗的痕迹还很明显。但这些萨兰德人覆面链甲后的眼神都充满着觉悟，他们并不介意今天就战死。
“啊！我早听说布兰登瓦的老婆是个美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哈伦哥斯大声说道：“罗葛斯，你喜欢吗？”
“嘴巴放干净点，你真是丢斯瓦迪亚的脸”雅米拉斥责道。
“怎么，这次我再画花你的脸可没人来阻止了”哈伦哥斯冷笑，雅米拉瞬间气势矮了下去，这件旧事给了她很大的阴影。
萨菲亚抽出萨兰德短剑，却是对着自己的颈子。
“如果你再继续对我们逞凶斗狠，我就死在这里。相信我，到时候你不会想知道我夫君的报复手段”萨菲亚态度坚定，丝毫没有惧怕的神色。
“亨，恩仇必报的布兰登瓦”哈伦哥斯冷哼，却也不敢再轻浮。他可没有忘记布兰登瓦在收回凯尔瑞丹堡之后还耐着性子抓出之前所有参与屠村的诺德士兵，将他们全吊死在村外；而曾经对他言语无理的部队也都遭到扣押，被用贱价卖往东方的奴隶市场。
人家都说里克小仇尚且记得一清二楚，切身血仇的报复手段一定更加可怕。
“我们暂时接受你和你的人马待在德赫瑞姆，也接受你的家眷搬入，直到我的夫君回来跟你谈条件。但我要求他们秋毫无犯不得骚扰市民。我也要求你保证我的部属、臣民的人身安全。最后，我也要求我自己的人身安全。”
“这娘们…”罗葛斯怒道。
“不然呢？”哈伦哥斯耐着性子问
“不然我就自杀，让你就独自面对我丈夫的怒火。提醒你，你可是有女儿的人”萨菲亚已经快要吓昏了，但还是硬着胆子回应。
“哼，成交。我就看布兰登瓦兵败后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哈伦哥斯冷哼，转身走出大厅。
萨菲亚放下手中的短刀，坐进后座深呼吸。她紧张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她虔诚地向真神祝祷，祈求丈夫早点归来将她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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