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荣誉勋章
凌晨时分，同级的官员安德鲁带着亚恩调给他的几名士兵，驾着马车堪堪赶到，原本以为自己要大展身手了，结果到底发现自己其实是白跑一趟，3个罪犯都被抓捕一伤二死，连那个出卖军械的皮奥特还被活捉了。
过了不久，警察和医生，还有在家休息的亚恩也姗姗来迟。
“维克多处理这场乱子时，这案件不但发现得及时，还处理得漂亮、实施的有效，让所有案犯都被一网打尽，重要证人留下一命，作恶多端的黑帮也活该被惩罚。”在场的几名警察和亚恩无不赞叹道。
安德鲁原本做好准备想要独自破获大案的，结果竟然被维克多捷足先登了。
安德鲁则是生着闷气，后悔自己没有早一步到。不过半夜在家休息还被吵醒的亚恩却没有任何不快，他表扬了维克多，夸他虽然才刚刚上任，但大胆心细，行事果决，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身为军官，管理下属军队事务是天职，至于怎么管，都有军法规定，不能随意逾越，人所有人心里有这么一杆秤。
维克多虽然没有等待亚恩的命令，就连夜出击，但并没有违法，完全属于维克多职权范围内的自由，而且他不还是成功人赃俱全了吗？
尽管在抓捕过程中有两名黑帮成员身死，但那两位都是有命案在手，而且还有悬赏。更重要的事，他们手上有枪，万一暴力拒捕就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都是死有余辜。若是对轻微犯罪者，维克多还故意将其击杀，那要为之付刑事责任。
亚恩最后还说道：“我会向上级在通报你的功，有此军功，你在未来的进步更加容易了。”维克多心里一喜，连忙谢过亚恩。
简单客气了几句后，亚恩便马不停蹄地检查起他们从罪犯手中夺回的赃物。
“不错，这果然是我们武库的，还有一把新的毛瑟枪。”亚恩反复查看那几个被盗墓贼取出的枪械、弹药，擦干净枪身上的泥土，观察上面铭文，证实了传言，这枪械的确是【普拉霍瓦山谷/雷希察工业】量产型。
“赃物只有这些了吗？”安德鲁在一旁问道，扫视维克多、贝提夫和阿列克谢三人，想要从他们脸上看出破绽来。
维克多不紧不慢回道：“一件不少，全在这里！”
罗马尼亚法律里对私藏赃物有极其严苛的处罚，等同于盗窃罪。就算是偷藏一件赃物，一旦被查出，就会被处以罚款。
若是赃物价值超过一定金额，就不是罚款的问题了，那就包不住自己的乌纱帽了……所以维克多对赃物看得很死，让所有人不要因为一时贪财，而坏了前途。
做完口供和乱七八糟的事情，维克多又好奇地问亚恩道：“敢请问长官，这些老旧枪械会怎样处理？”
亚恩则是笑道：“要是皮奥特这个先例传开，引得其他人模仿。所以继续让武库的老旧的军械放任不管，只会继续诱人犯罪，还不如统统取出，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武器都交给上级，由军队安排。”
“那军队一般是怎么做的呢？会把军械给博物馆？或者地方警察吗？”维克多还是好奇这些兵器的命运。
亚恩则说：“大概是回炉融了铸造钢铁吧，可能成了钢筋、可能铸成了农具……”
维克多顿时默然。这些武器已经老了，时代变迁迅猛，曾经风光一时、名身大噪的武器到了现在也已经落后了。
从兵器到钢铁再到工业品，或许这就是近代罗马尼亚，最大的不同之处，将一切旧时的荣光都回炉重铸。
再用战火重新锤炼，烧尽了宗教迷信的装饰，粉碎了人们心向往之的乌托邦的旧时代，却又煅就了一种新形态的工业文明。
工业革命，世界大战……从肉体到精神上，罗马尼亚大一统正在形成！从物理到心理，罗马尼亚民族正在成熟！
而今巴尔干战火纷争，卡罗尔国王大手一挥：力本农，兴工业，让这团叫作国家崛起的火焰正愈烧愈旺，罗马尼亚终将统一，罗马尼亚也必将统一，大一统的呼声终将会响彻云霄。
……
结案数日后，维克多的奖赏终于到了，怀着忐忑的心情，维克多到了亚恩的办公室，从他手里接过奖赏。
维克多眉毛微微一皱，开始仔细观察会是什么奖励，但他迟迟看不见，怀疑越发加深。维克多也没有打断亚恩在一旁侃侃而谈，而是装作无事。
“维克多，你在听吗？”
维克多忙道：“嗯嗯。”
“快去取来看看吧！”
不一会儿，维克多便从包裹里，取了一枚制作精美的小木匣子，木匣子下还垫着几张纸。
维克多只看过一遍，又翻转过来，结果先被亚恩接过纸张，一张一张地检阅，最后眼神一凝，捏了一块在手中。
突然大喊道：“维克多，好！快打开匣子吧。”
维克多怀疑地打开了小匣子，他的脸上已经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安德鲁则意识到这奖赏不凡，冷汗直冒，面色大变——竟然是一枚荣誉十字勋章（Crucea de Onoare）！
荣誉十字勋章是罗马尼亚军队内最低级别的勋章，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讲，想要获得也是难于登天。维克多万万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那么久的军功和勋章，自己竟然在没参加作战，仅仅是捉拿罪犯的情况下就颁发给了自己。
维克多恭恭敬敬地接下了奖赏，又郑重地向亚恩和安德鲁致谢道：“多亏了亚恩长官和安德鲁对我的栽培，我维克多能有今天离不开诸位！”说完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
维克多走后，安德鲁有些吃味地说道：“这维克多也是，真不把自己人命当回事儿，做什么不好，却要冒着风险去跟我抢军功。而且还是黑帮武装的罪犯，枪械丢了也就丢了，又不是他自家的财富，何必如此拼命……”
对于维克多的再次立功，而且还倍受亚恩的夸赞和青睐，安德鲁多少还是有些妒忌的。这个维克多运气也太好了点，凡是有什么事故，似乎他都已经提前做好了完全准备，能把握所有机会。所以安德鲁言语之间有些阴阳怪气。
亚恩却对怨气满满的安德鲁说道：“你觉得他这次冒险不值吗？”
安德鲁听出亚恩语气中的不满，有些不知所措，却听亚恩继续教训他道：
“你啊，还是目光实在是太短浅了！这一点你就没办法和人家维克多比。我问问你，对你来讲，当军官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当然是军爵权位，还有源源不断的钱粮，给家里买上一望无垠的万顷良田，或者在城里投资建厂。”
安德鲁仔细思考、小心回答，罗马尼亚军人拼死拼活，都应该是追求军功的。毕竟军功越大，分配的田宅越好、土地也就越广、手下的雇工也就越多，收入产出也越发丰厚。
亚恩点了点头：“不错，我得知，维克多是从穷乡僻壤的小县城里爬出来的，家境不错，还有钱出国，但是放在首都也不够看。维克多如此拼命，固然是想要追求钱财，但是我总感觉还有一点他很特别，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
安德鲁弯下腰，不着痕迹地拍着马屁请教道：“长官，您慧眼识珠，可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来，还望长官您能为我排难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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