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考核比试
二人同坐一辆马车，看上去关系和睦，但恐怕只有他们本人知道，其实二人相互看不上眼，谁也不服谁。
亚恩因为是年轻军官，性格开朗活泼，而且还是混血，一直生活在边境城市，当然倾向于培养年轻人和外地人，就比如安德鲁，亦或是罗马尼亚各地的人才，可以称之为“少壮派”，代表了新兴年轻军官的利益。
而约翰就恰恰相反，他可是家族传承的人上人，还是布加勒斯特本地豪强。他代表着当地势力和那些思想陈腐的旧军官的利益，可谓是“元老派”，喜欢亲近帕维尔、布拉德等沾亲带故者。
但无论二人的出身、性格和岁数差异如何大，平日里积累的矛盾多么大。他们当然记得军队的规矩，所以始终没有撕破过脸，反倒是宾百将、陈百将等手下亲信斗得不亦乐乎。
约翰和亚恩进入军营操场，在高台上坐好，安德鲁和布拉德也跟着一起，在高台上闲聊起来。
作为高级军官，他们除了一些奇闻轶事，谈论更多的，当然是关于近来巴尔干的军事行动了。
“诸位可看到今天早上报纸上的报道了？”老约翰满是笑容。
“当然看到了。”亚恩也摆出一副后辈谦逊的姿态，笑道：“黑山也加入了对奥斯曼的战争，巴尔干联军柯克基立斯战役，围攻奥斯曼军，取得不小的战果！保加利亚现在估计已经控制了整个色雷斯了。”
“这是自然。”
约翰缓缓道：“毕竟奥斯曼准备仓促，而且保加利亚正是士气充沛，民族解放大势浩浩荡荡，
奥斯曼想抵挡时代潮流，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被巴尔干联军击败很正常。”
亚恩则是亢奋不已：“战报都是经历好几次转手，好几日过后才送到报社，再有报社发行报纸传播，如今奥斯曼军队恐怕大势已去，巴尔干联军怕不是已经攻克伊斯坦布尔，进军亚细亚了！”
“哈哈哈，奥斯曼人最多就只能依仗山川地形继续被动防守，再打下去就只剩下严冬了。想来再过两三个月，待到春耕关键时刻，奥斯曼拖不起，他又会找英法的国际调停……”
亚恩却是话音一转，沉下脸道：“奥斯曼人被赶跑虽是好事，与我国关系不大。但保加利亚势必想要巴尔干的霸权，那就很是危险了。
上级在书信中还提及，近些年保加利亚对所谓的大保加利亚梦蠢蠢欲动，经常输送军械给马其顿骚扰邻国边界，要不是因为奥斯曼共同大敌，恐怕塞尔维亚、希腊和保加利亚早就闹翻了，我们罗马尼亚不管这事儿，但是对保加利亚这个邻居却不可不防。”
约翰压低声音道：“依陆军部门看来，打赢奥斯曼以后，巴尔干同盟必有会分裂。”
“恐怕是的，保加利亚一直自恃强大，想要独吞整个马其顿地区，届时塞尔维亚和希腊必定不满，再有外国列强一添油加醋，那我们罗马尼亚又得……”
亚恩则指了指新兵，笑道：“别忘了，罗马尼亚陆军的新鲜血液还源源不断呢！”
想到这儿，老约翰此时也松了口气：“如此看来，罗马尼亚在未来还有一席之地。”
“不错不错，奥斯曼已经被踢出欧陆，解体灭亡指日可待，巴尔干同盟的瓦解更是迟早问题，是要我们耐心等待，平日刻苦训练士兵，届时率军参战就万事大吉。”
“哈哈哈，言之有理，只是不知到时候，有些人还敢不敢上前线杀敌。”
约翰顿时面色一僵，这明显是嘲讽元老派已经很久上过战场，全靠背景和关系继续待在那个位置，思想陈腐、贪图钱权。
“呵呵呵，也希望上战场后某些人不要吃了败仗被杀头了……”这又是嘲讽少壮派好战，莽勇。
二人相视而笑，可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各自打着算盘。
老约翰处处都在彰显，自己作为军中老前辈关系网广、消息灵通。
亚恩则避其锋芒，只与之谈论战争，到最后才怼一句“不知道元老派还敢不敢上战场”。
众所周知的，冒着枪林弹雨，上阵杀敌冲锋陷阵，当然不符合元老派这些人的利益。一旦打仗就会有一批新的军官被提拔，另一批能力平庸的老将被冷落甚至滚蛋。
二人虽说有共同的利益要求，但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只要相互不点破，就可以在这种矛盾和合作关系中，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
他们聊天的这会，军营内所有的队列都已经集合到了操场上，操场瞬间都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
两名准将停下话头，于是对安德鲁和布拉德点了点头道：“开始比试考核吧！”
“是！”
二人异口同声地回复了
伴随着哨声和呼喊，最终的考核比试正式开始了。
考核按计划正常进行着……
“亚恩啊，你瞧瞧这几队新兵，队列排面和秩序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老约翰摇着头说。
不过他每年都会说是这一届最差的一届，亚恩其实没有多在意。
从第0组开始，已经陆续有七八个组的队列都演示了这两周的训练成果了，像是军姿站、军姿坐、左转右转、行军跑步这些简单的基本功。
至于战斗的训练，像是射击打靶、挖掘战壕、基本战术之类的，则要在接下来几周内将所有官兵在一起训练，届时还会分发一些训练弹和老枪。
想要真正用到更加先进的兵器，得等正式征召入伍第一、二军团才行，罗马尼亚对军队制式武器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
不过在少壮派的亚恩看来，光是最简单的队列基本功，这些新兵也练也得很差劲，恐怕还真是自己见过的最差的一届。
第0组，胖子帕维尔带的队，是他目前见过的最正常的一组，
帕维尔有布拉德那个老家伙指导，带出来的新兵在行进时勉强整齐。在左右转的时候也还好，只有人慢半拍，至少没人做错。
最优秀的第0组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其他小组了，他们的秩序就更差劲了。
他们中，有的散乱不堪，有的毫无秩序，有的行进时前后不一，歪歪扭扭。有的甚至同手同脚，顺拐走路，让人啼笑皆非。光是一个左右转就难倒一片人，惹得其他组的新兵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到这个情况，听到喧闹的嘲笑声，安德鲁的脸都黑了，自己专门负责新兵训练和培训，努力敦促各组加强训练，免得自己在上司面前丢人，但是没想到还是这个德行！
老约翰见怪不怪，在旁边道：“年轻人安心了，毕竟是新兵蛋子，一些农村孩儿还不识字，舞锄头比舞刀弄枪更熟练，你还想要短短两周，就想把他们一个个的练成精兵不成？”
“老兵都是不得多得的宝藏，都必须要给精锐的第一、二军团，我们第三军团的兵员怎么可能和精锐军团相提并论？”
“此言有理。”
亚恩只能压下自己的怒火，这十个组，第1组的新兵训练的还算正常的，至于其他组……要不是因为负责基层新兵是自己的手下安德鲁，要不然自己就让负责人滚蛋了，看以后谁还敢不将演兵放在心上！
安德鲁看着自己的头号上司亚恩的脸色，不禁感到一阵心虚，于是将目光投向维克多——哥们就靠你撑排面了！
于是，安德鲁就凑过来道：“两位长官，还有一个组没有考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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