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家丑

姜父、姜母听着女儿讲述，一家人如何越过越好，女儿身体也恢复如初，激动的眼泪一直没停过，姜母更是双手合十：“感谢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姜母一直最担心的就是大女儿。两个女儿虽都不在身边，但小女儿与丈夫感情深厚，小女婿又有官职在身，虽也是长期不能相见，但她并不十分忧心，只大女儿身体一直不好，家境又实在贫困，她几乎每日都挂念万分。

见父母一直落泪，苏母不忍父母年迈为她损耗过多心神，连忙转移话题问：“怎么没见弟妹跟小侄子？”

姜母听到女儿问起儿媳，忍不住叹口气：“你弟妹回娘家了，你小侄子思棋今年开蒙了，跟着你弟弟去学堂了。”

姜玉琴听到侄子开蒙了，很是开心：“我记得弟弟当时也是五岁开蒙，所以猜测小思棋差不多也该开蒙了，就给他买了些笔墨纸砚。”说着就将早就买好的笔墨纸砚拿出来。

姜母连忙制止：“你家里银子刚松快点就乱花钱，你侄子跟着你弟弟学习也花不了几个钱，无非买点纸，这些东西你还是留着给丫头们用吧，你跟你妹妹当时也都跟你爹爹学过字，如今你的孩子们也争气，你可不能让他们当睁眼瞎，况且这些东西拿来也不一定都是你侄子用了。”

姜玉琴听出母亲欲言又止，话有所指好奇问道：“咱家就思棋一个孩子，不是他用还能谁用？”

姜母又叹口气说:“本来是家丑不外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你不是外人，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你弟妹她偏心娘家。”于是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你弟妹叫李萍，你因为生病没见过她，我跟你爹想着抬头嫁女，低头娶媳，看着她本性老实，就让你弟弟娶了她。只刚开始还好，虽不算伶俐，但却也算听你哥哥话。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她的哥哥李顺本是个猎户，家里虽不算富裕但也能吃饱喝足，谁知那年冬天进山，竟然遇到了尚未冬眠出来觅食黑瞎子。

黑瞎子本来不轻易伤人的，但当时大雪封山，很多动物都冬眠了，黑熊很久没进食，就对李顺发起了攻击。

李顺逃跑的时候滚落山崖，虽捡回一条命，但一只腿却因为撞在石头上，骨头都断了，从此只能一条腿站立，不能再劳作，更不能打猎了。

他们父母都已经去世，孩子还小，说起来确实可怜。你弟妹就时常回娘家接济他们。

本来兄妹互相帮助也没什么，奈何你弟弟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村里学习的孩子本就不多，每月的束脩收的也就那些，甚至有些没钱的村民就给点粮食，蔬菜，充当束脩。

咱家里又没有地，我跟你爹爹也帮不上忙，你弟妹却待她的侄子比亲儿子还亲，家里有什么都送回了娘家。她自己更不用说了，每天不是在娘家就是去娘家的路上，可怜小思棋时常还要求着她陪陪自己，她才能在家待上半日。

所以这几年知道你们很难，我和你爹却也没能力帮你们，我跟你爹爹只能天天在家里祈祷，如今菩萨显灵，女儿你苦尽甘来。还是紧着几个丫头就好，别像你弟妹，都忘了自己是谁的亲娘了。”

姜玉琴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她知道娘其实很善良，不是怪弟妹接济娘家，只是嫌她忽略了思棋，因此劝道：“小思棋本就有爷爷、奶奶、爹爹疼爱，以后还多了姑姑、姑父、三个姐姐疼爱呢，而且我心里有数，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听话，我原来身体不济，只粗略教她们识得几个字，以后定抽出时间好好教她们习字。”

苏云柔听到苏母识字，而且竟然要教她们识字，很是开心，这个年代的字跟现代还是不一样的，有母亲亲自教最好了。她赶快宽慰姜母：“外婆，放心吧，娘是我们最好的娘，什么东西都给我们留最好的了，家里现在银子趁手，娘不止要做最好的娘，还要做最好的女儿孝敬您跟外公，还要做最好的姑姑疼爱思棋呢。”

大丫、二丫也一起附和：“就是，就是我们也要做最好的孙女孝敬您们，还做最好的姐姐疼爱思棋。”

姜父、姜母听到外孙女们如此贴心，一扫刚才的不快，开朗的笑出声来：“好好，你娘跟你们都是最好的。”

几人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一声娇嫩的声音：“爷爷、奶奶我回来了。”众人一看是姜玉箫带着儿子姜思棋放学回来了。

苏云柔随着众人看去，只见舅舅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虽粗布单衣却干净素雅，谈吐举止皆是书生气。表弟唇红齿白，虎头虎脑，目光炯炯，浑身带着聪明伶俐的劲，很是招人喜欢。

姜玉箫见姐姐来了很是惊讶，忙让儿子上前见过姑姑、姑父跟姐姐们。

大家互相打招呼后，姜玉箫见桌子上摆满了东西，连忙拒绝坚持让姐姐拿回去，：“姐姐日子也不好过，你能来我和爹娘就很开心，东西都拿回去，能退的退掉，不能退的给丫头们用。”

苏母忙安抚他：“弟弟放心，我家还有余钱，弟弟只管放心拿着，侄子读书最是花钱，如果不够尽管开口。姐姐一定尽力帮扶。”

姜父、姜母见姐弟互相推辞，忙说：“箫儿快拿着吧，你姐姐的孩子们争气，帮着家里一起找到了挣银钱的方法，现在家里好过些了，给的你就拿着吧。”苏母急忙跟弟弟说了一下，苏家如今的变化。

没想到姜玉箫听了前因后果仍是拒绝：“姐姐，孩子跟着我读书无非废点纸钱，你家好容易银子松快点，你要留着调理身子，这次一定要彻底康复，别再留下病根，剩下的钱姐姐就给三个孩子留着当嫁妆。当初你们难的时候，做弟弟的也没帮上，现在更不能赚你们的便宜了。”

苏母忙说：“都是自家姐弟说什么赚便宜，当时我家里难，你跟爹爹没少往我家里背粮，况且弟妹家里也发生意外，你一人独撑全家，上有老下有小，这些艰难姐姐都知晓的。现在姐姐家里略好过点，孝敬爹娘疼爱一下侄子也是应该的。你就别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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