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这是什么利润
三位女子什么时候到过这种地方啊。
太高级了!
她们的腿要软成面条,上身拿不准以什么姿势安装在这两条腿上,嘴唇嗫嚅,面孔卑微得五官失位。
幸好大仓走在前面,她们的脚步才有了一定的方向性。
俩孩子天真无邪,到了这么新奇有趣的地方,姐弟俩手拉手,一边走一边跳叫。
已经心如死灰的表姐,在这种环境当中,那先一步而死的神经,似乎又死而复生了。
面对此情此景,还是为俩孩子的无所顾忌而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了贵宾间,房间里装饰的高级,地上还铺着地毯,让她们都不敢往里走。
即使是坐下了,她们三个的坐姿几乎不是坐着,而像是被绑着按在那里的。
大仓暗暗发笑。
拿过菜单,除了点了饭店里的招牌菜,还有就是哪个贵点哪个。
当然,表姐她们只看到大仓点菜,她们也不知道多少钱。
等到满满一桌子菜上来,三个女子都有点惊呆了。
怎么会点这么多?
而且,这些菜她们一个都叫不出名字。
见都没见过。
俩孩子却是开始大快朵颐。
三位女子拿起筷子,试探着夹菜。
不管第一口吃到哪个菜,她们的脸上都要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只不过生怕被笑话老土,所以不管脸上怎样放光彩,绝对不会大声赞叹出来。
可以说,包括魏红,她们长这么大,从来吃的都是农家菜。
锅里放点油,葱花爆锅,炒菜。
再奢侈就是猪肉炒菜。
不管怎样炒,永远是一个味道。
但是今天,她们平生第一次,味蕾品尝到了从没接触过的味道。
第一口的时候似乎有点排斥。
感觉不习惯。
甚至认为很难吃。
但是细细品味,似乎还可以接受。
到第二口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这种美味了。
大仓还要了红酒,要求表姐和俩妹妹都要喝。
当然,司机也要喝。
不但是这年头,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初期,不但没有醉驾一说,如果司机因为喝酒出了事故,这还是从轻的理由呢!
只不过再以后,整个社会才渐渐明白喝酒开车,如同故意杀人。
三位女子一看是甜酒,既然大仓一定要她们喝,那就必须要喝点。
高脚杯里倒上,三位女子也不敢端。
生怕端酒杯的姿势不对。
虽然没有外人,但是她们自己会尴尬致死。
然后模仿着大仓端酒杯的姿势,四个人碰杯。
反正是甜酒,喝起来也甜丝丝的,味道还不错。
于是就听从大仓的摆布,让她们喝,她们就喝掉。
等到酒足饭饱,三位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了。
因为她们看到对方的脸红得像猴子腚。
自己的脸热烘烘的。
吃完饭,大仓开着车,拉着她们回了县城。
俩孩子照例在后边卧铺狂欢。
三位女子这回真的是腾云驾雾了。
除了坐在车上感觉不到车轮跟地面的碰撞,就像贴着地面飞行一样之外,还有就是红酒的作用。
脸很热,头脑晕乎乎的,很怀疑这是喝醉了。
但是又想到,据说喝醉了很难受,为什么自己喝醉了不难受,还有点很舒服的感觉呢?
最后还有一层晕乎。
那就是他们跟着大仓出来,结账的时候,听到大仓这顿饭花了一百多。
三位女子吓得当场就差点晕死过去。
一路之上谁也不敢说话了。
都在心疼死了那一百多块钱。
庄户人家一年收入没有一百块钱。
她们几个人一顿饭吃掉一百多!
到了东南街那处宅子,富贵两口子都有点等急了。
下午的时候大仓往农修厂打了个电话。
让小姑派人过来东南街通知一下富贵两口子,今晚自己和表姐,还有英子玉芬,还有俩孩子要回来住。
现在他们回来,孟凡花早已经把床铺都收拾好了。
富贵两口子一看到大仓他们进来,当时就吓了一跳。
因为三位女子的脸,太红了吧。
大仓笑道:“没事,喝了点红酒,上脸了,又不是喝醉了。”
孟凡花叫道:“脸都红成那样了还不叫喝醉,那什么叫喝醉啊?”
说着就埋怨玉芬和英子:“你们俩还是学生,怎么能喝成这样!”
俩人都指着大仓:“是他逼着我们喝的。”
孟凡花赶紧泡茶,让她们喝点茶,解酒。
俩孩子又来到一个新环境,再次兴奋起来。
人家这房子又大,俩孩子这屋那屋地追逐,满屋里都是打闹的笑声。
表姐坐在沙发上,抱着茶碗出神。
不过大仓观察,表姐出神归出神,偶尔的,尤其是看向两个打闹的孩子,她的眼神里也会泛起一丝丝的活力。
于是心里又欣慰了几分。
仅仅是去吃了一顿饭,就让表姐已经凝结的内心开始破冰。
看来自己的方向是完全正确的。
其实,最关键的,能让表姐不绝望,也不会太痛苦的,是因为带上了俩孩子。
这俩孩子在表姐的心目中,应该比钟振军更重要。
只要孩子在身边,她的痛苦就会缓解。
第二天,大仓让英子和玉芬陪着表姐和俩孩子,去公园逛逛。
而他,开车回梁家河装货。
三吨山楂,五吨四月半桃子,装在车上,行驶起来跟空载区别不大。
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又拉上原班人马。
把英子和玉芬送回学校。
然后他拉着表姐和俩孩子,向南方进发。
经过这几年的严打,车匪路霸明显少了很多。
至少白天没有拦路抢劫的了。
而大仓也是提前规划好,天黑之前赶到哪里,哪里可以住宿。
这样白天赶路,到了饭点儿就停车吃饭,到了晚上找宾馆住下。
别看是一个人开车,一点儿都不累。
关键还是车好,先进,容易操控,又是新车,开起来一点都不累。
虽然现在没有高速,但是胜在路上车少,他们只在路上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黑之前,他们就赶到了沪海市。
这座全国最大的城市。
找宾馆住了一夜。
第二天,又带上她们娘仨,开车去江西北菜市场。
第一次来这样的大都市,大仓一再嘱咐表姐,不管何时何地,一定要看好孩子,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手。
其实,他本来可以留娘仨在宾馆等他的。
但是他就是想让表姐看看,自己这一趟能赚多少钱。
到了市场找个地方把车停下,然后搬出一箱桃子放在地上,把货箱又关上了。
表姐其实自从进入这个大都市,精神就高度紧张。
就像一只家养的老母鸡,突然来到一群老鹰当中。
她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小声问大仓:“你准备在这里卖桃吗?怎么只搬下一箱来?”
大仓靠近表姐小声说:“我不卖,我批发出去。”
“哦——”表姐有些似懂非懂。
她不知道“卖”和“批发”到底有什么区别。
然后很快有人过来了。
一看箱子里的桃子,顿时眼都直了。
操着沪海口音,问:“桃子怎么卖的啦?”
大仓伸出俩手指:“两块一斤。”
表姐拉着孩子,身体晃了晃。
她没上过学,一天都没上过。
但是基本的钱币还是认得的。
来的路上大仓就告诉表姐了,这些桃子,他从秉文大爷手里五分一斤收来的。
本来集上的价格是一毛钱三斤。
可是,现在大仓卖两块钱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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