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 她不想憋得难受
大家一早起来再看那位高艳云姑娘,眼睛也是红红的。
跟三仓的眼睛差不多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好像有夫妻相似的。
而且这二位还心灵相通。
昨天刚来的时候,双双对对要多兴奋有多兴奋。
可是你再看他俩现在,一个比一个蔫巴。
艳云姑娘一点都不活泼了。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除夕,过年的最高潮一刻比一刻近了。
普天同庆的日子,大人孩子都在喜气洋洋地准备迎接新年。
大概也只有这二位满脸幽怨,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往年的时候,别看三仓是个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但是到了这个日子依然像个孩子似的在街上疯狂地放炮仗。
这回好啦,家里可以节省下大量的炮仗。
大哥看他那个熊样儿,真是越看越生气。
你不放炮仗了是吧?那好,小四儿多放。
再拿一些分给街上玩疯了的孩子们。
三仓看在眼里,后槽牙都开始咬得咯嘣咯嘣响——当然,背地里偷着咬,绝对不能让大哥看到。
要是让那暴君看到,非得把他后槽牙掰下来不可。
吃过早饭,兄弟几个就去把爷爷奶奶给请过来了。
老两口往炕头上一坐,那可是老虎蹲山头。
擎等着子孙们给他们拜年就是了。
爷爷奶奶还是住着跟三叔一个院子的老屋。
以前的时候子孙们都是过去老人那里过年,炕上一桌大人,炕下一桌孩子。
虽然挤一点,还能勉强站得下人。
但是现在一年比一年人口多,老屋里就盛不下一大家子。
当仁不让的,肯定要到老大家里来过年。
老两口在炕上坐好以后,家里的人就陆陆续续变得越来越多。
养殖集团的梁总秉礼带着老婆,大女儿惠兰,还有两个双胞胎小女儿,从米山子上下来。
大包小包的,带下来许多鱼肉菜蛋等过年的吃食之物。
而且这几年秉礼有钱了,过年给父母的钱格外多。
以前的时候是大仓偷着给爷爷奶奶钱,让他们分压岁钱。
现在秉礼也偷着给父母包了许多红包,让他们分压岁钱。
这让梁老英雄十分头疼。
大孙子早就给了他许多鼓鼓的红包。
现在老三又给。
他知道,待会儿老二回来,还得偷着给自己塞红包。
太多了,身上没地方藏啊!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老二秉义一家也从县城回来了。
老口子带着大儿子建东,大儿媳孙凤珍,就是脸上带着几粒雀斑的那位,还抱着孩子。
另外还有老二、老三,还有两个女儿。
光二叔家就来了九口人。
二叔家的房子因为借给大仓的姥爷一家住,他们回来就收拾三叔的老房子,一家人暂时睡几晚。
人口太多,大仓家是无论如何睡不下的。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团聚了,瞬间屋里就满了。
欢腾一阵子之后,男人们就开始贴对联,过门钱。
家家户户的大门上焕然一新,门楣上飘扬着五颜六色的过门钱,节日气氛扑面而来。
艳云姑娘藏在英子的房间,一直不露面。
大仓的几个堂妹到英子的房间来,诧异地看到居然有个陌生人。
谁也不打招呼——没法打招呼,又不知道对方是谁.
不尴不尬地在屋里转一圈儿,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出来,跑东屋去问大人:“俺姐姐屋里那是谁?”
大人们也不知道英子屋里居然还有个人。
而知道是谁的,当着好多家人的面儿,也不愿开口。
三叔他们一听这话可是急了:“你姐姐屋里有人?谁?男的女的?”
“也是姐姐。”
三叔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英子带对象回来了呢。
虽然大家都知道,英子身世的背景很深,咱们家不敢娶了。
但是,如果英子真的嫁出去,带个对象回来,家里所有人还是感觉无法接受。
吃午饭的时候,艳云姑娘肯定就出现在饭桌上了。
大家现在也已经知道这位的身份。
因为身份敏感,大家都不敢随便跟她说话。
而艳云姑娘大概把所有的活泼都在昨天发挥净尽,到今天已经十分枯萎了。
可是你再听听街上,孩子们疯狂玩闹的声音已经震天。
房前屋后时不时就有放炮仗的声音。
节日的热烈气氛,跟三仓和艳云的那副蔫巴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吃过午饭,妇女们开始忙活。
摘菜的摘菜,切肉的切肉,洗鱼的洗鱼,包水饺的包水饺。
等到第一波水饺包出来,煮了晾凉,就到了上坟的时间了。
梁老英雄儿孙满堂,上坟那事对他来说早就退休了。
二叔、三叔带着家里的男丁,去坟地上坟。
给自家祖宗上完坟,大仓照例带着三个弟弟和英子,去树毛子里给她的爸妈上坟。
英子现在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哭晕在坟上。
但她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尤其是今年,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跟姜家已经是近在咫尺。
连她的户口都被姜家偷偷迁了回去。
而她猜想,大哥之所以不敢面对自己,更不敢娶自己,就跟自己的身世有关。
现在来给自己的亲生父母上坟,格外地触景生情,哭得十分悲伤。
她是在想,如果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活着,绝对不会让她们的女儿受这样的折磨!
自己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为什么要生在那样强势的一个家庭!
要是生在一个平民百姓家里,该有多好啊!
越哭越伤心,她甚至都想跟小时候一样,哭晕在坟上算了。
那样大哥肯定还要把自己背回家。
真的很怀念大哥宽阔结实的脊背啊!
可她毕竟也是二十四五的大姑娘了,再让大哥背回家,走街串巷的,确实不是很雅观。
上坟结束,悲悲切切的英子依然是抱着大哥的胳膊,紧紧地抱着,跟着一起回家。
三仓落在最后,一路上不知道踢飞了多少积雪。
傍黑天的时候,鞭炮声越来越密集。
电视上已经在普及过年的知识,时不时就来一段《春节序曲》。
大家都在盼着八点的时候开始的春晚。
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等到春晚开播,年夜饭也已经摆了上来。
依然是两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阖家团圆的时候,看着春晚,吃年夜饭,已经成了国人过年的标配。
以前的时候,年夜饭都是后半夜开始吃,一直吃到天亮。
甚至桌上的酒菜一天都不撤,初一的时候那些来拜年的,往往要让到炕上,喝上两盅子。
现在农村人也要将就春晚,于是变成除夕夜吃两次。
头半夜吃一次,到下半夜抹了桌子另上菜,再吃一次。
现如今生活好了,不管是烟酒糖茶,还是鱼肉蛋,只要不是日子很穷的人家,基本上过节就是尽管吃。
一大家子盼了一年,好容易团聚起来,气氛肯定十分热烈。
长辈聊发少年狂,小辈们也是兄弟姐妹之间互相斗酒。
唯一例外的就是三仓。
再不复往年的骄狂,缩在桌上,萎缩得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那位艳云姑娘,虽然是西部人,但是来到东部的一个大家庭里,基本上也能看透一些本地的风俗。
知道过年的时候人家是一家团聚,而自己没名没分,最多给大家介绍,她是三仓的一个朋友。
听听,“一个朋友”!
既不是女朋友,也不是对象。
偌大的一家人当中,唯有她是一个孤零零的外人。
她性格就是再外向豪放,此时此刻也放不开了。
在桌上坐着,十分灰溜溜的样子。
心情不爽,酒都不喝了。
不光是没心情喝酒。
更是因为酒能乱xing。
喝得热血沸腾,三仓因为被软禁又不能疼她。
反而憋得难受。
还不如直接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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