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别致的审讯
“我杀过人，都是道上的……”皮夹克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光辉履历说一遍，不然会让人家瞧不起。
说了半天的江湖经历之后，才开始说起今天这档子事儿。
“赵哥说您的叔叔得罪人了，把您弄到修车厂，让您叔叔一个人过去，至于后面咋弄，我就不知道了。”
“修车厂在哪儿？”
“在朝阳那边儿，过了慈云寺，开车也就二十分钟就能到了，原来是化工厂来着。”
“那附近还有别的化工厂吗？”
“没，就那一家，还黄了。”
皮夹克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
古丽芳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便拍了拍手掌。
从里面的套间里走出来两名国安队员，年龄大一些的那一位拿着笔录纸递给古丽芳。
古丽芳瞄了一眼之后，又还回去了。
皮夹克有点儿想不明白了，这年头黑道上都讲究做笔录了吗？
没容他多想，那张纸已经递到他面前，他还想仔细看看呢，冷不防听到一声大喝：“赶紧签了，按手印儿。”
就这样，他稀里糊涂的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然后，又被蒙上眼睛带走了。
早就等在外面的李国栋，把军大衣被扒下后只穿了一件灰色毛衣的家伙推了进来。
古丽芳让队员把皮夹克的笔录交给李国栋。
李国栋看了一眼笔录之后，又看了看古丽芳，有些怀疑，这么快就审完了？
笔录做得很正规，且非常详细。
看得李国栋直挑眉毛，匆匆浏览一遍，抬头看向做笔录的那两名队员。
那两人脑袋转向窗外，我们只做记录，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别问我们。
古丽芳正在研究被反铐了两手，蹲在地上的那个家伙。
“你穿的这件毛衣是你爱人给你织的吧？”她很突然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两名做笔录的队员听了她这话之后又回到了套间里面，现在他们也很想知道，科长还会用啥法子来问话了。
刚才那一出戏，让他们第一次感觉到，审讯这事儿还挺有意思的。
灰毛衣显然没料到面前的这个小娘们儿会问这个问题，他的眼角跳动了几下，眼珠子又来回转了几圈儿。
并没有回答古丽芳的话。
古丽芳又掏出了一把瓜子，旁若无人地嗑起来，眼睛都不抬地说道：“你大名叫马保卫，道上人称马三儿，也有人叫你三爷，有点儿名气哈。”
马三儿显然对古丽芳能叫出他的名字并不意外，再怎么说他在朝阳那一片儿还是有点儿名气的。
但是她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他一下子便紧张起来。
“你有个对象叫林红玉，你们两个还没办证就给人家肚子弄大了，你有点儿不讲究啊。”
马三儿抬头看着离他不远处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的小姑娘，他现在也有点儿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人给抓到了。
赵哥只说是南边来的人，说是红啥星的公司的人，可没说这帮人这么能耐啊。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能问下你们是啥人吗？要是道上的给个方便，祸不及家人，这也是规矩不是？”
李国栋终于明白古丽芳为什么一定要把人带到这里来了，他福至心灵地收起那份笔录，走过去，两手背后，站在了古丽芳的身后。
马三儿更糊涂了，眼前这场景他在电影里是看过的，现实里边儿也远远地见过一回赵哥的老大也是这么一个气派。
古丽芳总算是抬眼看向他，语气很轻地说道：“你他妈也知道祸不及家人啊？还有脸跟我讲规矩，我男人得罪人了，你们他妈的去找我男人啊，打我这么个弱女子的主意，这就是你们京城的规矩吗？”
她这些话说得越是轻飘飘的，就越是让马三儿心里害怕起来。
他现在也已经跟刚才那一位一样的想法了，别看对他用了手铐，他敢发誓，这些人绝对不是公安口的。
他沉默不语。
套间里的年轻队员又不会写了，转头看向老队员。
老队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有啥难的呀，你就写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事实和证据，如果你继续负隅顽抗下去，不想交代问题，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年轻队员抹了一把汗水，话说大冬天的都能给他逼出汗来，科长也是没谁了。
外间的古丽芳稍微扭转头，跟站在身后的李国栋问道：“林红玉住在哪儿？”
李国栋的记忆力是整个国安都出了名的过目不忘，他非常配合地稍弯下腰，说道：“回老大的话，她家在朝阳固北街穿井胡同三排六栋十七号。”
马三儿开始打哆嗦了，要说他自己吧，咋地都行，在这条道上混的，谁都可能要挨刀子，可是林红玉和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古丽芳的声音又轻飘飘地响起来，“一个女人，还怀着孩子，应该挺不容易，要不咱们做点儿好事，把她接来吧，也让他们两口子团聚一下。”
马三儿急了，可他有个毛病，特别紧张的时候就说不出话来，“你……你……”
古丽芳显然没打算让他说话，继续对身后的李国栋说道：“现在就去吧，小心点儿，别把人家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
李栋国又弯了一下腰，“是，老大，我现在就去。”
说完他大踏步地往外走。
马三儿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强撑着跳起来，挡在李国栋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那里，眼睛却看向古丽芳。
古丽芳心中的有些不忍，不管这人怎么坏，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还是很有些担当的，可是，如果想快速的搞清楚对方的底细，她也不得不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当然，这都是吓唬而已，不可能真对林红玉下手。
马三儿情急之下，总算是说出了一句话完整的话，“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你们，你们别为难我女人。”
古丽芳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才努努嘴，抬了一下手。
李国栋又走回到她身后，恭恭敬敬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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