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四百二十三章 清晨的八卦
“老板,要我跟去看看么?”苟东赐明显也看见了学校门口发生的事情,原本已经放下了的手刹又被他拉了起来,看了楚城幕一眼问道。
“这有啥好看的,赶紧去问问卖车那个老板,能不能把电动车的速度调慢一点儿,那玩意儿我总感觉看着心慌。还有,上班时间不准去骚扰胡雪,她一天到晚多忙,谁跟你似的,那么闲!”楚城幕挥了挥手,头也不回道。
“说得好像她下班了我就有时间似的!我不还得服侍楚大爷您啦?”苟东赐在身后小声嘀咕道。
“那我管不着,你本来就没有上下班时间这么一说,自己想办法安排吧!”楚城幕不负责任道,说完话,就往曼蔓那边凑了过去,大清早就看热闹什么的,最喜欢了。
就和苟东赐说话这么会儿功夫,男人已经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的眼镜,抖抖索索的把眼镜戴回了脸上。楚城幕凑过去一看,这男人虽然两边脸颊上一边顶了一个巴掌印,但实话实说,长得还挺周正的,乍一看还有点像黎明,仔细一看又有点像断水流那个大师兄,如果不是鼻子正在冒鼻血的话,男人的卖相应该会更好看几分。
男人身旁的红裙女人,年纪大概二十七八岁,长相中等,打扮艳丽,身材倒是颇有料,一对白腻的大熊被挤出一条深深的沟壑,颧骨有些高,一对类似许三多那样的上三白眼,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阴狠和刻薄,右边眉梢和左右下眼睑各有一颗小痣,据说这三颗痣都代表了一个字“淫”。
但是像这个女人这般,整张脸别的地方一颗痣也没有,就只长了这个三个位置的,楚城幕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最重要的是,渝州的春天只有十多度不到二十度,况且还是大清早,这天气就光着个手膀子穿长裙,不是骚就是蠢。
穿着银灰色职业装套裙的女人,如果不看她怀里的孩子的话,单看年纪,其实比红裙女人还要年轻几分。
一头乌黑的长发用木簪简单的弄了一个单螺髻,面容秀美,气质温婉,肌肤堪比少女般滑嫩,眉目如画,端庄秀丽,清婉中不失妩媚,偶尔眼神流转,蕴藏着勾人心魄的风情,单说长相,甩过红裙女人三四条街都不止,在场的几个女人,只有曼蔓能稳稳的压她一头,但风情上,却又差了一筹。
女人身材丰腴,胸臀都很饱满,腰肢却很纤细,整个身形如同沙漏一般,紧绷着的职业裙下,丝毫没有妈妈臀的曲线。虽然怀里抱着小孩儿,但单看身材的话,实在是看不出来对方有过生育,而且孩子都有三四岁了。
楚城幕离得稍远,几步走到曼蔓身后的时候,曼蔓又一瘸一拐的上前了一步,看样子似乎没打过瘾。还没等楚城幕拽住她,银灰色套装的女人把孩子递给了曼蔓,示意她帮自己抱住孩子,然后挡到了她身前,盯着那个被红裙女人用手纸给手慢脚乱止血的男人,嘴唇轻抖,眼眶含泪,一字一句问道:
“夏国望,你就是这么和别的女人,说你自己的妻子是个裱纸?说我在外面勾引男人?你在外面和这个女人勾搭在一起了,我还帮你在你家人面前打掩护,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还能当着自己的孩子,说她的母亲是个裱纸?”
曼蔓闻言,本能的觉得这些话似乎不太适合小孩子听见,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却见一双大手从她身后绕过了她,直接捂住她怀里小孩儿的眼睛和耳朵。曼蔓扭头看去,一个高大的阴影投下,把她和怀里的小孩都笼罩在了他的保护范围内,仿佛一座厚重的大山呵护着自己一般,不是楚城幕这家伙又是谁?
“曼学姐,这又是闹哪一出啊,一共见到你的次数也没几次,怎么感觉一多半都有突发情况发生呢,都快成瘸子了,还和人动手呢?你是行走的惹祸精啊?”楚城幕示意曼蔓往边上走走,让小孩儿远离这些污言秽语。
曼蔓闻言,心里刚升起来的那点儿异样感顿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精致的杏眼没好气的盯了楚城幕一眼,往边上走了十来步,这才示意楚城幕松开捂住小女孩的手,道:
“什么叫我惹祸?,这孩子的妈妈是我的老师,叫嬴初归,挺温柔的性子,你要闲得没啥事儿,自己过去听吧,听完就知道咋回事了!”
“初归?湖亭独往客初归,春去春来尽不知?还是天街雪霁初归雁,池草春深欲散蛙?这名字没取好啊!”楚城幕摇摇头,煞有介事道。
“什么意思?这两句诗有什么深意么?”曼蔓虽然汉语说得贼溜,但一说到诗词歌赋就有点懵逼了,一听楚城幕把古代诗句信手拈来,心里隐隐闪过几丝佩服,忙追问道。
“嗯?没啥深意啊,我就是觉得初归听起来像出轨,你以为呢?她们那点儿狗屁倒灶的事儿还用听么?反正都是那些黄金八点档的狗血言情剧呗!”
楚城幕随意的回道,然后看了看和两人对峙的银灰色职业裙少妇,明明对面那个男人就是自己家的,却偏偏和别的女人站到了一起,还站到了自己的对面。
“我,楚城幕,你今天怎么一大清早就特别讨打呢?”曼蔓腿上还有伤,站一会儿觉得累,就伸手付出了楚城幕的一条胳膊,慢慢的在一旁花台边缘坐了下来。
“你又打不过我!话说那男的刚才怎么不还手呢?”楚城幕双臂抱胸,盯着对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么会儿功夫,那个嬴初归身后已经站了好几个男生,个别脾气火爆的,甚至开始撸袖管了,看样子都是渝华的学生。
曼蔓好笑的抬头看了楚城幕一眼,原来这个看起来又帅又酷的家伙,原来骨子里是个八卦精,嘴巴里说着有啥好看的,可眼睛到现在就挪动过地方。
“他又不傻,那男的叫夏国望,女的叫夏茹悯。夏国望和嬴老师本来是大学同学,两人大学毕业以后,嬴老师选择了留校,夏国望则考了公务员,进入了中沙区电业局工作。我怀里这个吓坏了的小丫头就是他俩的闺女,听说夏国望家里重男轻女,强烈要求嬴老师辞职以后再去生一个,嬴老师不愿意,一家人从此就留下了裂痕!”
“那个夏茹悯是垫城电业局局长的女儿,和夏国望在一次电业局的酒会上认识以后,从此就勾搭在了一起,到现在,基本上连家都很少回了。今天夏国望想悄悄的去托儿所把女儿接走,结果哪知道遇见因为临时有事儿,返回到托儿所见女儿的嬴老师,两人就吵起来咯!”
看楚城幕对那边发生的事情感兴趣,曼蔓就把在场那几人的关系向他娓娓道来。
“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曼学姐不像是八卦的人啊?”楚城幕听完曼蔓的介绍,很是诧异的低头看了她一眼,道。
“去年在锈色棉花糖喝酒的时候,正好看见嬴老师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我看见了就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咯,哪知道她喝多了点儿,一说就停不下来,结果也不管我想不想听,就一股脑全告诉我了!”
曼蔓看样子从来没有抱过小孩儿,说话这么会儿功夫,就抱着怀里的小丫头,换了三四个姿势。
楚城幕看她抱孩子费劲,伸手把小丫头抱了起来,一手托住小丫头的腿弯的位置,让她可以把重量压到自己胳膊上,一只手扶住了小丫头的后背。上辈子虽然他没孩子,但是小雪花有啊,当初为了抱小雪花的闺女,他可没少练习怎么抱孩子。
小丫头也不认生,趴在楚城幕怀里,不哭也不闹,俯身看了看曼蔓一眼,嘴里吐了个泡泡,看曼蔓正冲自己做鬼脸,想都没想,就扭头搂住了楚城幕的脖子,不再看她。
“楚城幕,你一直都这么讨女孩子喜欢么?连小女孩儿都不放过?第一次见面就和你这么亲?”曼蔓看得新奇,这小丫头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但是这种亲昵的举动,一次都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过。
“瞎说什么呢,你不会抱孩子,那姿势抱着让她不舒服,又怎么会和你亲?”楚城幕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说完就紧盯着不远处的几人不再说话。
说他讨小孩子喜欢,那可就是瞎了心了。当初小雪花的闺女,第一眼看见他就哇哇大哭,小孩子可能还不会分辨美丑,但是对于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很是敏感。前世的自己,心态可远没现在这么好,后来他调整了好久,小雪花的闺女才肯和他亲近了。
夏国望心里有些后悔,尤其是看见嬴初归身后站的男生越来越多时,心里越发有些发虚,刚才夏茹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自己说嬴初归是裱纸,就已经引起众怒了。
男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要是知道今天会碰见嬴初归,今天怎么也不会把夏茹悯给带上了,虽然平时私底下两人吵架的时候,骂得比这难听多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一个女人指着自己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说是裱纸,还说这话是自己说的,让他很是有些下不来台。
尤其是嬴初归眼里含着泪,一字一句的问话,声声如杜鹃啼血,仿若一根全是倒刺的皮鞭,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肉体上,以及他的灵魂深处,把那颗怯懦,贪婪,自私,丑恶的灵魂,抽击成了一片片再也拼合不起来的烂肉。
夏国望张了张嘴,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些什么,却发现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刚才他看见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那曾经是他的授业恩师,老教授没有靠近,只是站在不远处,失望的冲自己摇了摇头,然后背着手,消失在了校园深处。
夏国望知道老师认出自己来了,因为自己曾经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学生,可现在,老师甚至连多看自己一眼的功夫都欠奉,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失望,让他忍不住浑身都战栗了起来。
嬴初归静静的等待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答案,却没有等来夏国望只言片语的解释,眼里闪过一抹心痛和悲伤,轻声道:
“夏国望,你真好,我对你的所有包容和退让,就换来今天这样的结局?知道我这么久来,为何一直以来,对你这么忍让么?不是我怕了你旁边那个女人,一个小小的区县电业局局长,还左右不了我嬴初归的想法,也不是因为我没给你生儿子,心怀愧疚,我只是想给囡囡一个完整的家罢了!”
“红尘如熔炉,大家都在这个熔炉里千锤百炼,熬过了,傲立于九天之上,熬不过,跪俯于九幽之下。夏国望,看看现在的你,再想想当年在这所大学激昂青春的你,那时的你,让我迷醉,现在的你,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说完这话,嬴初归,往楚城幕和曼蔓的方向看了过来,准确的说,是看向了自己的孩子,最后闭了闭眼,轻声道:“夏国望,你要离婚,我答应了!但是,囡囡得归我,你身边那个女人,想来应该很乐意给你生儿子,就这样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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