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没事的时候，就会发生事端

　　李云睿可没有嫡庶之分，自己的娃，干嘛还得分亲疏远近？这不脑子有毛病吗？

　　别人爱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反正李云睿会一视同仁。

　　画完图之后，李云睿亲自督造，打了几套样品出来，送到宫里一套，自己留了一套，剩下的送到了红颜会，让会员去仿造，对外销售。

　　李云睿每天抽出一个时辰来，跟俞士吉和袁复两人，讨论治理江南水患的事情，李云睿利用后世的一些治水知识，帮俞士吉和袁复两人打开了一扇新的治水大门。

　　大明对水患的治理，大多是发生了水灾之后，朝廷才会出面，讲究地是灾后重建；后世的治水原则是防患于未然，更加强调事先防治。

　　水灾，是任何朝代都无法避免的，因为不是所有的城市地形都是平坦的，大多数城市都是高低不平，尤其是南方丘陵地带。

　　将可能遇到的洪涝考虑周全，未雨绸缪，然后再规划水道、河道及水利设施，最大限度地降低水灾带来的危害，才是正确的方式，这种治理方式，讲究地是“治未病”。

　　但这种方式有个最大的弊端，就是容易被人诟病为浪费公帑，道理很简单，这些设施造好之后，水灾就发生不了，那么，相关水利设施就会被人认为是无用的。其实他们是不知道，正是有了这些水利设施，才确保了水灾不会发生……

　　人性就是这样，一个高明的医生治好了“未病”，没人会感激他；而一个普通的医生治好了“已病”，患者会敲锣打鼓，送上锦旗。

　　李云睿从俞士吉和袁复两人那里，也学到了不少江南水患后救灾的方式。

　　水灾是江南地区最频繁的自然灾害，然而洪水暴虐的江南地区，在历史上却几乎从未出现过饿殍满地、哀鸿遍野、白骨累累的现象，也很少发生大规模的社会动荡，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要知道，在封建社会以小农经济为主，而小农经济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极低，一旦遇到大一点旱灾、水灾，家里就没有了余粮，往往就活不下去了，只能向朝廷申请救灾，但古代科技不够发达，无论是信息上报，还是政令下达，都需要较长时间，这中间就会出现百姓活不下去，起兵造反的情况。

　　而江南地区的救灾模式不同，灾害发生后，当地的地方官会立即下沉到一线受灾地区，巡视灾情，安抚民心，维护社会秩序，同时将灾情的一线情况上报朝廷，请求朝廷蠲免（免除租税、罚款、劳役等）。

　　如果灾区粮食短缺，导致粮价飞涨，地方官利用启用常平仓、预备仓的粮食，开办粥场，来平抑粮价，赈济灾民。同时，地方官还会鼓励富足之家捐米，并“酬以官爵”，当然这不是卖官鬻爵，岗位大都是一些微末小吏的角色。

　　而江南地区素来注重教育，当地乡绅也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出于济世理想和现实利益方面考虑，乡绅也会“各发良心、舍米施粥、方保人我并存”。

　　水灾之后，地方官员还会安排百姓自救，补种一些生产周期短的作物以弥补损失，比如绿豆、荞麦和白菜。

　　地方官员积极务实，百姓灵活应变，使得江南地区虽然水灾频发，但极少发生严重的饥荒和社会动荡。

　　就这样，李云睿和俞士吉、袁复三人教学相长，倒也是相处地颇为惬意。

　　一般没事的时候，就会发生事端。

　　这一日，李云睿正在家中躺平，朱勇带着一个人急匆匆跑了进来，朱勇带来一个坏消息。

　　五日前，正在行军途中的朱能身体出了状况，得了肠痈之症，腹痛隐隐，持续不休，寝食难安。

　　朱能想起李云睿的提醒，怕自己出事，耽误大军行动，派出八百里加急，给朱棣送信，让朱棣早做准备，安排人手接替自己。

　　“肠痈？”李云睿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这个病是什么样？

　　于是，李云睿让李桑海去找个大夫来咨询一下。

　　“小公爷，肠痈之症多是饮食不节，暴饮暴食，食用了不洁、生冷之物，导致湿热内蕴于肠间，造成瘀滞、积热不散，血腐肉败而成痈肿，表现为腹痛甚剧，腹皮绷急，手不可近，心下满硬，腹胀，矢气不通，壮热，口干唇燥，面红目赤，恐非吉兆！”被找来的大夫赶紧给李云睿解释了一下，然后用手比划着右腹下方。

　　“这特娘的不是阑尾炎吗？”李云睿听完大夫的话，看了看大夫比划的位置，心中暗道。

　　肠痈就是后世的阑尾炎，在这个年代，基本上就是绝症。

　　但现在不同了，青霉素已经被李云睿折腾出来了，李云睿觉得这个病应该可以治好。

　　李云睿看了看陪同朱勇一起来的人，开口问道，“随军的那些医学院的学生，没给成国公用青霉素吗？”

　　“回小公爷话，国公爷用了青霉素，只是症状有些缓解……”陪朱勇一起来的人是朱能的亲卫，赶紧回道。

　　“那群学生没想着给成国公做个手术？”阑尾炎手术是个小手术而已，李云睿曾经跟医学院的学生讲解过，还在猴子身上试验过。

　　“有人提出来过，但没人敢出手，况且国公爷怕影响军心，一直不让……”亲卫吞吞吐吐地说道。

　　“迂腐，这特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这些……”李云睿翻了翻白牙，说道，“大军现在到哪里呢？”

　　“五日前，大军刚到永州府！”亲卫说道，“现在应该在永州府到桂林府的路上！”

　　“附近有何水系？”李云睿想了想之后，问道。

　　“永州府边上有湘江、潇水！”亲卫赶紧说道。

　　“朱勇，回家准备一下，带点换洗衣服，半个时辰后，在城外码头碰面！”李云睿闭眼思索了片刻，跟朱勇说道，然后扭头跟站在一旁的李桑海说道，“李桑海，吩咐下去，从大明工学院调三艘有蒸汽动力的开浪船，召集五十名水手，带上探照灯，在码头待命。”

　　开浪船，是福船中最小的一种船，头尖，能破开水，故名开浪，吃水三、四尺，其行入飞，不拘风潮顺逆，能容纳三五十人，用于近海及江河作战，多用于哨探。

　　原本开浪船是四浆一橹，没有风范，全靠人力。后来李云睿提出了螺旋桨的概念，因为大型船只的螺旋桨制造难度太大，大明工学院就在开浪船上进行了测试，效果出奇的好。装配了螺旋桨的开浪船，时速能够达到五十里。现在大明工学院改造的五千料、两千料等大型福船，还在用明轮，安装于船舷两侧和尾部，然后用蒸汽机驱动明轮行进，时速只能维持在三十里。

　　命令下好之后，李云睿让冬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带上了自己的手术器械，在李桑海的护送下，出了南京城，等到朱勇到了之后，一群人上了船。

　　李云睿下令溯长江而上，到洞庭湖后，转入湘江，开浪船日夜不停，水手日夜轮班，晚上开启探照灯强行前进。

　　终于在三天后，追上了征安南的大军。

　　船停下来后，李云睿顶着一双熊猫眼，双腿发软地踩在地上，连直线都走不成了。

　　没办法，船上活动空间太小，再加上蒸汽机的噪声，想要睡个好觉，想也别想了，再加上有些水道比较凶险，这三天来，李云睿就是一直在迷迷瞪瞪、浑浑噩噩、提心吊胆中渡过，能活下来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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