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生命危险
于是，对程知勿来说无甚大用的巫之杖被商人收走，程知勿则获得了《火灵诀》续编的内容，他在拿到属于自己的商品时，又一次偷偷看了看手机，郁画青早在自己刚发出消息时便回了讯息，她很快就会过来。
不过，坏消息是，手机上显示现在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两分钟，而程知勿已经没有其他办法能够拖延眼前的商人了。
上一次抱怨时间过得太慢好像还是学生时代的事。
商人询问了程知勿是否还有其他需求，程知勿凝眉思考了很长时间，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尽量多拖一会儿，但或许是交易已经完成的缘故，商人这次没有等他太久的耐心。
“如果客人有其他需求的话，可以通过这张卡片随时联系我，没有闻妖商会做不到买卖的地方。”他的手腕处裂开了一条槽口，一张泛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卡片从里面弹出，被他用手掌夹住递给了程知勿。
和其他两位商人一样，都给了程知勿联系的方式。
他接过卡片打量了一眼，上面依然没有任何身份信息。
程知勿还记得之前两次的商人在给了自己卡片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顿时有些着急，虽然能通过卡片再联系对方，但难保身上没有特殊货币的自己还能不能吸引他过来一趟。
正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挂在墙上的山水画卷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波动，上面的山峦和河水都颤抖起来。
郁画青来了！
但这里的时间过得实在太慢，即便是从万界通道传送过来的这个过程，在此时的程知勿眼中也缓慢无比，照这个速度，郁画青赶不上商人离开。
程知勿索性咬了咬牙，反正郁画青也要到了，自己冒险刺激对方一下好了。
“请留步！”虽然商人还没有离开的征兆，但程知勿知道，对方真是说走就立刻没了，根本不会给自己反应的机会，他只能抢在对方前面喊出这句话来。
那两点红光落在程知勿脸上，商人并不恼怒程知勿突然叫住自己，那机械合成音毫无波澜地问道：“客人还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个问题。”
“可以，我会从你的账目中扣除相应额度。”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工，我的名字是工。”商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程知勿摇摇头，一双晦暗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面纱后的两点红光，一字一句地问：“我是说，你真实的名字。”
商人沉默了一秒，拒绝道：“不好意思，这不是交易的范围。”
说完，他往后退去了一步，只要这一步落地，他就将消失在程知勿的眼前。
商人抬起脚的时候，程知勿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柜台上，身子前倾，用自己最有压迫力的姿势沉声低喝道：“你的名字，是公输班！”
这句话比商人的脚先落到了地上，而商人也随之停止了动作。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完全凝滞了下来，如果程知勿有余力打开手机看一看的话，就会发现计时器几乎一点都没有动静。
凝滞的可怕气氛反过来压在了程知勿的心头，他勉力支撑着自己的气势，生怕一旦露怯就会招来难以应对的结果。眼前的商人在听到程知勿那句话之后便定在那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代表双眼的两点红光竟缓缓熄灭了下去。
就在程知勿以为这机械的身躯被矛盾的指令整宕机了的时候，对方的双眼忽然又亮了起来。
但这次，那光点的颜色不再是红色，而是充满了神秘和幽深意味的紫黑色，霎时间，仅仅是颜色变换就让程知勿几乎快要不认识眼前的人，商人表露出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不等程知勿说话，那身黑袍便猛地鼓荡了起来，透过缝隙，程知勿隐隐窥见了对方黑袍遮蔽下的身躯：那确乎已经完全是冰冷的机械了，连一点点人类的痕迹也看不见。
下一刻，程知勿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他看见无数的炮管从鼓荡的黑袍下伸出，纷纷指向自己。
这是要直接灭口？！
不至于吧公输班老爷子！
程知勿自知在对方面前自己恐怕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从延缓时间流速这一手看来，自己和闻妖商会的商人之间完全是天壤之别。
早知道不作死试探这么一下了。程知勿焦急地在脑海中搜索能够在此时拯救自己的办法，但想来想去，自己认识的或许能与眼前商人相抗衡的家伙，就只有九隐山中的咕噜咕噜，可是自己连进九隐山都没法儿自主控制，遑论请求咕噜咕噜的支援。
若是公输班铁了心要灭口，那即便是郁画青来了也没用，除非她带来了李师祖……但那是不可能的。
那无数黝黑的炮管中已经亮了起来，这是蓄能的标志，对方选择用最保险也最暴力的方式轰杀程知勿，也或许是公输班觉得程知勿没有资格让他动用更高妙的手段。
死到临头，程知勿干脆把眼一闭，放弃了挣扎，他想不到任何生机，除非对方放弃灭口的打算。
闭上眼后，程知勿等了许久，都没听见任何动静，他不由得把眼皮抬起了一丝缝隙，向身前看去。可身前哪儿还有公输班的身影，那无数恐怖的炮管也都悉数不见，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程知勿有些难以置信，对方怎么会在起杀心之后真突然离开？
下一秒，随着商人的离去，这里的时间流速也恢复了正常，郁画青的身影从山水画卷中一步迈出，她的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鞘。
可她在打量了眼前的房间后，却只看见目瞪口呆，仿佛心有余悸的程知勿，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怎么回事？”郁画青问道。
程知勿回过神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与郁画青一一细说，还将自己买下的续编拿出来给她看，以防郁画青不相信。
听完了程知勿的叙述之后，郁画青的眉头也锁到了一起。
“祖师爷……是那什么闻妖商会的四大商人之一？”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确认了一遍。
“你可能接受不了这个答案，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别说是郁画青了，就连程知勿都难以接受，公输班和闻妖商会完全是毫不相干的两条线。
“他最后有说什么吗？”郁画青问。
“没吧。”程知勿有些不确定，他当时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保命上，就算公输班开口说了啥，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听见的下一秒就自动给过滤掉了。
郁画青微微点头，顺着程知勿的指示看向祖师爷站立的地方，突然，她的表情一肃，一步踏上前去蹲了下来。
在地上，有着四个深深刻入地砖中的字：莫要寻我。
“莫要寻我？”程知勿念了一遍，他突然感觉那位公输班祖师爷好像有些古怪的矛盾，一方面想灭自己的口，另一方面又阻止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自己去寻找他，这意思莫不是……
“祖师爷身不由己。”郁画青说出了程知勿的猜测。
对于那神秘的公输班，两人在略微商量后，决定暂时不要通过那张卡片来联系对方，起码得等烟鬼回来。而且对方的实力也是一个未知数，万一出了问题，这边得有一个能镇住场子的存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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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拨回到程知勿还闭着眼等死的时候。
在两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他好像并不稳定，只是现身便已大费周章，所以想要尽快解决问题。
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那一袭黑袍的机械之人便瞬息收起了所有炮管，黑袍一卷，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行激光蚀刻的字迹在地板上。
见此，他也重新回退到了来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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