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节点关闭
自从苏醒之后程知勿便没再与妖理会有过太密切的接触，不知怎地，他总有一种感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妖理会内部已快要被派系完全割裂了，此时他这个极不稳定的因素一旦插入其中，很有可能成为最后的催化剂。
在这微妙的不安感前，程知勿不得不尽可能动用自己能调动起来的所有资源，争取在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之前先抢到一丝先机。
汤元鑫其一，覃睿是其二，加上郝昭那边的进展，或许能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当然，除了研究珀尔修斯之外，程知勿还有一点私心。自从捡到程祈以来他便在寻找小家伙的生父生母，但时至今日仍毫无收获，哪怕郝昭借用内部的公民身份信息库来对比也没有结果。程祈全身上下除了那串出现在店里时就随身携带的奇怪钥匙之外，别无任何其他的身份证明，要查完全是大海捞针。
但这么个大活人，不管有多么神奇的身世和古怪的能力，也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程知勿在这点上更愿意相信科学，程祈一定有父母，只是不知道那两位到底在哪里。
而覃睿的手机壁纸，让程知勿揪住了一丝可能。
在邹泉准备将覃睿带走的时候，程知勿突然叫住了他，一手牵着程祈，一手看着自己手机上拍下来的那张壁纸照片，说了一句若有所指的话：“你说，你夫人怀孕的时候你快五十了。”
覃睿的脸上看不见表情变化，他只看了一眼程祈，答道：“是。”
听到这个答复后，程知勿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别的事儿了，于是邹泉便带着覃睿离开了这里。
程知勿问那个问题的根本目的并不是想听覃睿的回答，无论覃睿怎样回答都好，程知勿只是想看他的反应，而现在看来，那个孩子极有可能不是覃睿亲生的。
接近五十还能要孩子倒不是什么异常的事情，程知勿怀疑的由头在于那孩子根本也不像覃睿，况且基因缺陷疾病这种东西，往往都是先天遗传性的，程知勿不信身为生命科学前沿学者的覃睿在备孕前没有做过检查。
既然他和他夫人都没问题，那问题来自哪里就不言而喻了。
覃睿知道这件事吗？当然是知道的，能走到某个领域前列的都不是傻子，但他似乎一点都没有追究的想法，甚至把那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去关心，去爱。
程知勿懒得过问其中缘由，博爱也好，憋屈也罢，那都是别人家的故事了。他在意的是那孩子真正的父亲是谁，现在又在哪里，会不会和程祈的身世有关……
领着程祈往回走的过程中，程知勿渐渐消了气，他不经意地低头瞥了一眼，发现程祈正举着那个小风车，风车上的四个叶片迎风呼呼地转着。
“以后不要再这样突然消失了，好吗？”
“唔……好。”
回到店里后，程知勿坐在柜台后有些犯难，自己把老弟的博士生导师给抓进去了，要怎么跟他说……算了，直说就好，勿谓言之不预也，反正也没什么好给那老家伙留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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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周有余，随着日历翻到七月份，炎炎夏日也彻底降临，若把六月比作笼屉上锅蒸前的预热，那七月就是已经盖好盖子开始大火蒸煮了，万物生灵都显得蔫蔫的，高温抽走了骨子里的每一丝力气。
距程知勿从古山海中回来已有了半个月的光景，但除了头一天之外，他仍从未踏进过旁边的新家一步，不知为什么，程知勿打心底里不愿意住进去，那里实在是太……大了。
偶尔出门的时候抬头一望便能看到那棵长到七八米高的北美红杉，它似乎很适应这里的气候，即便程知勿从未照料过，也照样枝繁叶茂，往地上投去一大片的绿荫。那细长又浓密的叶子在风的吹刮下沙沙摇曳，连带着地上的影子也摇动起来。
郝昭那边的样本分析已经有了初步结果，他没告诉程知勿是委托谁用什么手段做的分析，只发来了简短的一行字：液体成分古怪，慎之！
这条信息算是印证了程知勿从咕噜咕噜那里听来的警告。程知勿又回信问了问，郝昭表示暂时还没有更深入的结果。
于是程知勿给汤元鑫和在家等待法院传唤的覃睿都去了一条警告信息，嘱咐他们在研究分析的时候务必小心再小心，不要因马虎大意而出了意外。
这天，程知勿打扫店里卫生的时候又一次想起了郁画青说过的“节点缓存”的事情，一拍脑袋，这事儿过了就给忘了，这么多天过去，既然想起来了，那便跑一趟好了。把抹布往旁边一放，程知勿收拾了一下穿着，便一脚跨进了那副山水画中。
这次的延迟比之前还要长了大概半秒，看来真得赶紧维修一下了。
程知勿的身影在三清界一闪，便念动连接烟鬼住所的通行口令，想要借助万界通道传送过去，可他等了两秒之后却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原地，眼前的景象丝毫没有变化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程知勿愣了一下，总不能是师父那边的节点也得清缓存了吧？不过也不至于这么慢啊。
程知勿又念了一遍，这次他分心留意起了万界通道的反应，发现这座牌楼上缓缓亮起了一层蒙蒙红光，又渐渐熄灭了下去。
红光的意思是……禁止入内？程知勿猜测着。
他并不了解万界通道的工作原理，谁知道这玩意儿还带信号灯的！一时间程知勿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山间的风突然送来了一个声音：“小友可是要去白山上人处？”
程知勿左右顾望了一眼，听出这是那无处不在的守山人李师祖的声音，便拱手朝三清界深处的方向一拜，答道：“正是，准备去师父那里办点事情，不过这万界通道……好像坏了？”
“哈哈哈哈哈。”一道如清风流云般的笑声响起，不知身在何处的李师祖笑道：“错了，万界通道好得很，是你师父那边的次级节点关闭了，所以你过不去。”
“关闭了，为什么？”程知勿有些错愕，烟鬼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咦，白山上人没有把那事儿告知于你？罢了，你是他徒弟，门内之事老夫不多插嘴，也许是忘了罢。”
程知勿咬了咬牙，知道问李师祖也没用，索性拜谢后离开了三清界。
那老头子又在搞什么东西！还能把自己忘了！
程知勿左思右想，越想越气，一跺脚，索性当即买了一张飞上海的机票，要直接去找那栋楼，看看烟鬼到底在干什么。
程祈想要跟着去，但一听说要坐飞机便退缩了，他好像很恐高。
安顿好了店里一切之后，程知勿打车去了双流机场，不到半天，便在上海浦东机场落了地。伴随着机场广播的声音，他悠悠迈着步子往外走去，看了一眼地铁入口，没进去。程知勿记得那栋楼外面不远就是黄浦江，顺着河段一路找下去，应该不难找到烟鬼的住所。
如他所料，那地方真不难找，甚至可以说是相当醒目。
程知勿站在江边，一眼便看见了几公里外的一栋高楼上挂着的醒目条幅：常氏资源发展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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