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回家
业绩是硬伤，这几个月来，算上陈坤远，我才卖了两套房。
第一，我没有资历，是新手小白出生，团队里的人都知道。
第二，我没有业绩，属于整个团队垫底的。
这两点，我有自知之明，苗言让我当主管的话，属实不服众，很容易惹人联想。
“每一个领导都在乎业绩，销售应该以业绩为王，我也这么认为。”
苗言用筷子，戳穿一次性餐具的塑料薄膜，一边用热水涮着餐具，一边继续说：“业绩固然重要，那是能力的象征。
但是一个员工不仅要有能力，更要忠诚，我喜欢你的诚实，比起他们的自作聪明，更令我欣赏。”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服务员将做好的菜端了上来。
“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你做好自己，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苗言夹起一块鸡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知道了苗姐。”我也开始动筷。
苗言在这个团队，是一手遮天的角色。
别看她只是一个小经理的职务，在这个集团并不重视的小项目里。
在这里，她的权力被无限放大，她就如同古代的县太爷，现代的村长，官小，权力大。
她的职位放在总部，或者是宜家独家代理的恒大、万科楼盘，那不值一提。
但在这小小的凤凰城，却是整个案场的一把手。
苗言的态度很明确，我们是一条战线的队友，那对于我的敌人，也该侧面的抨击一下。
同事之间有朋友，很少，不是朋友的人，多半是敌人。
“姐，我想了一下哈，主管的事，还是算了吧。
你说我们组那几个人，谦哥在的时候有些人都不服管，我这水平，万一当上了主管，那群人还不得翻天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以退为进。
整个宜家的团队氛围就不好，没有什么凝聚力，尤其杨谦走后，我们组的几个人，以张馨为首，更是各怀鬼胎。
我认为，这个团队氛围有必要整改，否则我这个主管，也没法当。
主管的权力不够大，没有实权的情况下，张馨和赵家辉他们两个人，就能折腾死我。
“咱们团队照比合富和卓展差太多，这段时间，是该整治整治了。”
苗言若有所思后，问道：“你身边有没有朋友想做销售的，可以介绍几个过来。”
“咱们团队编制有限，不就只能再招一个人吗？”我似懂非懂的追问。
上市公司的员工编制是严格控制的，项目规定人数是多少，不管你够不够用，也只给你这些编制。
我们团队是二十人的编制，经理一名，主管两名，后台一名，策划一名，销售十五名。
其中四个销售编制还被谢总占用，吃空饷。
实际上，我们团队可用的销售编制只有十一个。
除了空缺杨谦这一个职位，没有编制份额。
“优胜劣汰，能力不行又不听话的，总会被社会淘汰。”苗言沉声道。
若不是我与她关系拉近，放到几天前，被劣汰的人，我想，一定有我的名额。
“我身边倒是有合适人选，我回头跟他聊聊。”
提到合适人选，王旭琦和他女朋友，我认为就是很不错的人选，王旭琦女朋友考岗位没考上，正好要找工作，只要我说服了他女朋友，王旭琦也得跟来。
“对了姐，我最近想请假几天，我要回趟老家。”
“想家了？”
“家里有点事.....”
如同饭局上的朋友闲聊天，我将家里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了苗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听完我的讲述，苗言感慨一声，答应我的请假：“哪天请假提前跟我说一声，现在也不忙，回去吧，我给你算轮休。”
“谢谢苗姐。”
.......
奶奶的事是当务之急，公司没客户，苗言也给了假期，该忙的几个客户都签约了，于是我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回老家。
机票是晚上十点多起飞，凌晨一点到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
到机场后，我要在机场内过夜。
熬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我们市的第一班机场大巴才会到机场。
没办法，谁让这个时间点的机票最便宜。
下了飞机，手机刚刚开机，立刻弹出了陈彤的微信。
【落地了吗？】
消息是五分钟前发送的，那个时间刚好是我机票的准时落地时间。
【刚到，这么晚还没睡呀？】我说。
【没收到你的消息，我睡得不踏实。】
甜蜜的跟陈彤聊了几句，把她哄睡，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抱着行李包，等待天亮的到来。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坐在长椅上眯了一觉又一觉，终于熬到了天亮。
没有选择在机场吃饭，机场的东西价格都很贵，忍着饥饿和困意，一直挺到大巴车到来，一直到下午两点，大客车停靠在我市客运站，这才在周边吃了口安徽板面。
吃完饭，马不停蹄的冲到家。
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手顿住了，马上就能见到奶奶，我有点不敢面对。
我怕看着她过的太苦，我忍不住落泪。
‘咚咚咚....’
现在是周三的下午，李琦上学，后妈上班，屋里应该只有奶奶一个人。
用力的敲了好半天门，门才打开：“谁呀？”
门刚开出一条缝，奶奶含糊不清的询问声，就传了出来。
自从耳背之后，她说话也越来越不清晰。
“奶，是我。”
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奶奶，只是一瞬间，眼睛就像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半年，我都是从视频里看见的我奶奶，如今见面，发现她瘦了，脸上的皱纹多了，身体也佝偻了几分。
奶奶看见是我，也愣了好一会，眼睛揉了又揉，好半天才开口：“啊，是小承啊，你怎突然回来啦。”
她比我强，我忍不住想哭，奶奶却笑了，笑的合不拢嘴。
“想您了呗，就回来了。”我大声的说。
像是在用声音，压住我的情绪。
可当我走进屋里，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一股怒火也在胸口熊熊燃烧起来。
自从奶奶卖了老房子，搬进这里，我来的次数有限。
之前学手艺在店里住，我从没想到过，我来我爸的家里参观，会是以这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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