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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方中元喜得龙凤胎 许莜儿…


  十日后,春红回到婆家,方中元早已是心急火燎,大白日把春红关到东厢房先亲热了一回,夜里又是不歇着。

  春红又怀孕了,腰身圆鼓鼓,她觉得天地又变得柔柔的、软软的。

  婆婆念叨,“春红,那碗、那地、那堂柜胡乱清一下就行了,别太费劲,你眼下是有身孕的人,我们不挑你。”

  可春红却把那碗刷的更光洁,堂柜擦得一尘不染。

  方柏荣跟老伴夜里炕上念叨,“春红咱没得挑,就怕咱中元日后扛不起来,咱俩用劲多活几年,我给他俩再多挣几锭,家底再留得厚些。”

  方大婶:“大娃、二娃只要过得圆满,过年过节来给咱俩磕回头,也就这样了。剩下三娃,这四合院给他,以后守着这个杂货铺也能糊口。”

  方柏荣:“生意做的是人气,两眼一抹黑,坐店里等生意上门不行。三娃脾气倒挺好,就是不爱与人勾连,不如他俩哥。我看实在不行,把咱这老底抖落干净,给他从城里买处院,兑个店铺让他守着,比当下强。”

  方大婶:“当初,我想把八十亩地给他哥儿仨一分,咱俩也就省心了。你看当下,他俩哥总瞅着咱偏向三娃,眼见着两家不满。”

  方柏荣哼了一声,“我谁都不给,给他们分干净,等咱俩动不了,手心朝上向他们要,还有个应时不应时。再者说,八十亩在手咋说也是个富裕户,一家二十几亩一分,就变穷户了。我再巴挣几年,看看还有没有涨势。”

  方大婶:“你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巴挣得动。”

  方柏荣:“你得看么,十多年前城里一处小院,三十两就能买下,眼前五十两买不下。我买它一处小院放那里,什么也不干就能涨银钱。”

  方大婶:“你给三娃城里买处院,他俩哥嫂更有怨言。”

  方柏荣:“我谁都不给,买了咱老两口儿住去……。”

  春红生了,还是龙凤胎。春红娘来伺候了一个月,牵挂家中老汉,便返回了。

  婆婆看着三娃一下得了一儿一女,乐得合不拢嘴,“别看儿媳妇细瘦,可肚里能盛。”白日黑夜地和春红一起照管着。

  方中元在媳妇怀孕时被娘嘱咐,不许近春红的身。这会儿又天天与娘、媳妇睡一条炕,时不时嘀咕:“就是吃奶睡觉,不用几个人白日黑夜地守着。”

  方大婶知道儿子的毛病,正色道:“你俩给我听好了,女人刚生娃要将养两个月。这一下奶俩娃,若再怀上了都保不住,明年再要娃。”

  方大婶陪了儿媳妇两个月,才回正房去睡。这下苦了方中元,一晚上得陪着起来几回,帮着春红给孩子擦屎、换尿布,每日早起无精打采去店里,一去便懒得早回。

  方大婶道:“我和你爹就是这么养大你们的,等会走就省力了,我眼前不又得给你们做饭么,你当爹的就熬着吧。”

  偶尔见春红又把脸蛋儿画得浓浓的,方大婶叹口气,自己的亲儿子没办法,也不是大毛病。

  莫耀祖依钟鸣岐布排,将十字街口店面的招牌换成官家的。

  每日早早到北关牲畜行市张罗,然后到店里收布、发布、放棉花。

  后半晌,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天擦黑时将店里归置一遍再走,而是日头还架在城墙上,便早早遛达着回脚店,边走边东瞅西望路两边的店铺,胡乱琢磨。

  袁大叔夫妇去世后,脚店一下变得空落落的,就是回去,他也是站在院里,望着外面的树林发呆,他不知该往何处去,该干什么。

  他甚至觉得,王进福入狱、姜桂枝的死,就是因为自己攒够了五、六百两的家底,他害怕自己的银子再多起来。

  棉布店一月一结算,钟鸣岐仍按每匹布一分银给他酬劳,有时得三两、五两,有时十两、八两,他都当日便交给玉环。

  钰儿在上义学,店里有关锁照料,玉环闲得慌,甚至把纺车搬出来,摇两下又作罢。

  莫耀祖常找王进福、赵俭喝两杯,这成了他的慰藉。王进福酒量已大不如前,赵俭却仍如从前,酒量不减,拄着拐一刻不歇地四处颠儿。

  这日正午,三人正在赵俭家炕上喝酒,荷儿在厨房置办菜。

  许莜儿坐着轿找来,端着茶碗坐在地下的椅子上,说吕老爷来信,已托了提刑司的同门过问庄园的事。让她不必再耽搁在平阳,尽早动身去杭州团聚,她心下没了主意,便匆匆赶过来。

  “妹不想走了,那庄园要不要也无妨,就在平阳城与三位兄长相伴着。”许莜儿放下茶碗抹泪道。

  王进福劝着,“不可如此想,吕老爷待你和婆婆不薄,人家有情,咱不能无义。”

  赵俭叹了口气,“吕老爷写信让你去,就是还惦记着你,于理确实不能不走。我们哥儿仨怕是去不了那边了,阳儿年轻,说不定哪一日会去杭州,到时去看你。”

  莫耀祖道:“莜儿一走,那单飞虎破门而入,将庄园重新整修过,他手里又有房契,就坐实是他的了。”

  赵俭道:“当初,莜儿将吕老爷的状子递于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命魏主事审理,但单飞虎手中有房契,魏主事又不能将单飞虎抓起来审清楚。拖到如今,还是因为知府大人压着,他们才不敢强夺。”

  莫耀祖:“他真要硬夺,从官家看,理还真在他那边。”

  赵俭:“求知府大人以房主未定之由把庄园封了,咱们不住了,也不能让单飞虎拿走。如何?”

  莫耀祖:“让知府大人出面做这事似乎欠妥。”

  赵俭:“没别的办法。我奉知府大人之命拿了杨伯雄,此时若去求,或许会给个脸面。”

  莫耀祖:“正阳说,跟着你替官家办事,是否就是拿杨伯雄?”

  杨伯雄被抓自是瞒不了多长时日,各衙门都传开了,用不了几日,莫耀祖也会知道。

  赵俭一想,再瞒着大哥也不妥,便将带王正阳协助郝云破案、缉拿杨伯雄的事说开了。

  王进福果然大惊,“你怎背着我带他去干那种事,刀枪无眼,他还小么。”

  赵俭红了脸嘿嘿乐着,“大哥,我也实在没办法。杨伯雄你知道,我不把他拿了,日后平阳城便没法儿呆下去。让阳儿在邓知府面前有些功,顺便就把大哥的以役代罪除了。连郝爷都讲,阳儿那一身功夫在平阳没人胜得过。”

  自己儿子的身手王进福自然知道一些,便不再说话。

  赵俭:“邓大人本来要提携阳儿到刑捕司做捕头,可他执意不肯。”

  王进福叹气,“娃大了,经了这么多事,他居然没跟我吐一个字。”

  莫耀祖:“既然这样,我看正阳与你一起去求知府大人,你俩的话他信得过。”

  许莜儿闷闷道:“当初老爷、太太若带着妹和婆婆走便走了,眼前婆婆没了,妹其实也无甚牵挂。妹不去杭州,老爷和太太照样过得逍遥。”说着又垂下泪来。

  赵俭咂了一口酒,“莜儿,你放心去,我与耀祖将单飞虎的生意夺了一半给别人,为的就是补偿于你。还剩二千三百两,你走时都带上,也是你进吕府的脸面。”

  许莜儿道:“当初若非兄长相助,妹或已入土。眼下就我住大宅,你们不是小院儿便是土屋,哪有我从你们这里拿银子的道理。”

  赵俭:“先不争这事,吃完饭我去找阳儿,你且安心回去。”

  大小姐出嫁的当日,老陈看出了王正阳的沮丧和悲伤。

  第二日,带着一丝笑意盯着,像是要看进王正阳心里,“咋,心里有啥不痛快?”

  王正阳:“没啥事。”

  王正阳已从惆怅、难过中缓过一些,静静地想了半日,人家大小姐已做了大户家的媳妇,以后还要生娃、当娘,自己什么都不算。

  大小姐出嫁了,高家在还是不在?

  王正阳不愿像赵俭叔一样整日与打架赌博、偷鸡摸狗之徒打交道,而耀祖姑父自店铺失火后,对生意不再那么用心。自己且等一等吧。

  赵俭找过来,王正阳一听,“叔,单飞虎手里有房契,官司上他占理。法、理、情之间法为首,理次之。求邓大人以情代法理,他会不会不高兴?”

  赵俭:“成与不成咱们去试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单飞虎把庄园抢了。”

  王正阳:“叔,要不我夜里去单飞虎宅里一回,任他高墙大院,我出入随意,找到房契,把它毁了。”

  赵俭:“两千六百两,他不会放在外人轻易拿到的地方。再者他家不止鲍云豹一个,我那回去,见有其他打手。还是先去求知府大人。”

  二人府衙门外一通报,很快便唤进去。

  邓知府微笑着,看起来情绪不错。

  磕头行礼后,赵俭道:“大人,小人又为私事来打搅了。”

  邓知府没想到王正阳也跟着来,“讲吧。”

  赵俭:“大人,吕府与单飞虎庄园纠纷,承大人秉持公正,许莜儿没被赶出门。但吕老爷让许莜儿尽早赴杭州团聚,她一走,这庄园定被单飞虎夺了去,故而来求老爷做主。”

  邓知府眉头一皱,“许莜儿的状子我看过,也问了魏主事,单飞虎有房契,而许莜儿只有一面之词,将如何?”

  邓知府见二人都不作声,“赵捕头,你为许莜儿请了孝女之名,眼前又为她家事来求我。她是你什么人?”

  赵俭:“回大人,非亲非故。只因我大哥见许莜儿婆媳难以活命,便想将她说与我耀祖兄弟做媳妇。我与大哥请吕老爷写了告表,大人为许莜儿定了孝女。谁知吕老爷看上了许莜儿,大人又准了,便落到了吕府为妾。后来,我们几人结为义兄妹往来着。”

  邓知府呵呵乐着,“原来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莫耀祖有没有骂我?”

  赵俭:“莜儿进了吕府是大造化,我耀祖兄弟自当认命,再说他不久也续上了好姻缘。”

  邓知府转头问王正阳,“你跟着来也是为了此事?”

  王正阳道:“我与赵叔一起走,顺便跟进来给大人磕头。”

  邓知府:“你爹和赵捕头是许莜儿的义兄,她便算是你的姑姑,你也来得上。何况你俩为我抓了杨伯雄,我得给你俩这个面子。”

  赵俭和王正阳一听,邓知府这是有点儿生气了。明白过些味儿来,赵俭后悔让王正阳跟着来,这分明是来向知府大人要帐,怪不得人家不高兴。

  两人赶忙跪下。

  赵俭道:“大人,小的万万不敢如大人所讲,只因单飞虎欺人太甚,我们又无办法。无论抓没抓杨伯雄,平阳城里除了大人,小人无人可求。”

  邓知府歪着头,“你说,我该如何帮你们?”

  赵俭:“大人,单飞虎手里有房契,依法动他不得。当下刑房将此事搁置,我莜儿妹一走,可否将那庄园封了,让单飞虎欲夺不能。”

  其实,邓兆恒心里不痛快,还是因为单飞虎。

  方才正想着抄了杨伯雄的赃银,加上娼税收上来,府库本来已不紧张,这回还要盈余不少,心情正好的时候,赵俭进来提单飞虎,而邓兆恒愤懑的正是单飞虎。

  清理了杨伯雄和倪如风,单飞虎依旧横行霸道,即便拿不住证据,也要拍他这老虎屁股一巴掌。

  沉吟了片刻,“好吧。单飞虎用强,我也用强,量他反不了天。”

  许莜儿也没什么贵重东西可带,只自己和两个下人的被褥衣裳,雇了两辆车。

  王进福、赵俭、莫耀祖三家相送。赵俭已将两千三百两银换成了二百三十两金,要给许莜儿带上。

  许莜儿哪里肯接,“老爷已托了同门处置庄园,我拿兄长的金银再送老爷,与理不通。”

  莫耀祖道:“那便三百两,算我兄弟每人百两的心意。此一分别,不知何年相见,权做个念想。”

  王进福早就看出,表面上许莜儿在吕府荣华富贵,其实处处小心翼翼,过得并不坦然。

  “妹啊,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一分银子也得伸手向人家要,遇要紧事,自己手里怎能没点儿体己,这三百两就带上。”

  许莜儿跪倒,泪流满面,“莜儿何幸至此,得遇兄长、嫂嫂、侄儿一众恩人。此去数千里,若不能再回平阳相见,新岁、中秋之时,妺当燃香遥拜。阳儿若到杭州,定要去看姑。”

  又对玉环与荷儿道:“婆婆坟前就拜托二位嫂嫂。”

  许莜儿拜了又拜,上车洒泪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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