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尘封多年的往事(下)
依照这位列瓦尔德男爵的说法,是亚历山大亲王故意在出让协议上耍了自己的堂兄弟,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没有将拜律特藩侯(公国)明文写入协议,留下了一个法律漏洞。
而在拿到20万弗洛林金币之后,那个被腓特烈·威廉二世痛骂为“霍亨索伦家族最无耻的小偷”的亚历山大亲王,一溜烟的跑到英国,改名换姓,过起悠哉乐哉的富人生活。
于是在1791年,德累斯顿定期举行的神圣罗马帝国议会上,由于得到奥地利驻帝国议会大使的暗中授意,很多德意志小诸侯都站了出来,表示拒绝承认拜律特公国已归属普鲁士王国的事实。
这一外交丑闻事件,自然是搞得腓特烈·威廉二世和他的国务大臣都是灰头灰脸。
现如今,再去英国找卡尔·亚历山大补签一份协议,也不太可能,那是依照帝国的贵族法律,由于亚历山大主动放弃了安斯巴赫公国,帝国议会已宣布其丧失其王侯身份。
唯一的补救方式,就是在安德鲁这里。
作为卡尔·亚历山大依然健在的“私生子”,也许是唯一的男性继承人,如果能得到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的支持,在某种“必要的时候”安德鲁也会拥有拜律特藩侯国的继承权,继而将那个本属普鲁士王国的小公国“再卖一次”。
只可惜,穿越者对于那个位于巴伐利亚西部边境的小公国,以及它的继承权并不感兴趣。此时此刻,他只是在脑海里,结合前世今生的历史,逐一分析“二等秘书”说话的真伪程度。
所以在列瓦尔德男爵眼中,安德鲁自始至终都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不由得感觉忐忑不安。于是每次说话的同时,他还时不时要转回去,检讨一下刚才是否说错了话。
忽然,安德鲁抬头问了一句,说:“你确定我母亲的那个情人,就是那个卡尔·亚历山大?而我,就是他们二人的私生子?”
尽管被年轻的上位者盯着有些发毛,但男爵依然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模样,回复道:“是的,我非常确定你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呵呵,你个老六,私生子和血缘关系差得十万八千里,或许你自己都不敢相信。”穿越者忍不住心中腹诽起来。
安德鲁见过卡尔·亚历山大的肖像画,对方灰色瞳孔与棕色头发,与金发碧眼的自己截然不同,基本上排除生理父亲的可能性。而普鲁士男爵那闪烁其词的拙劣表现,反而令他猜了个七八分。
当然了,也许是对方故意为之,也说不定。毕竟,作为大国间谍组织的负责人,不会,也不应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于是,安德鲁决定转移话题,他说道:“来谈谈那些刺客吧,无辜的受害者中,不仅包括我的外祖父埃尔恩男爵,还有我的好几个无辜的堂兄弟。你不会准备告诉我,那些杀手都是反对普鲁士王国的德意志诸侯派来的。或者说,刺客们的背后,必须有,也只能有哈布斯堡家族与温泉宫的影子?”
听到这里时,列瓦尔德居然无言以对,颇为尴尬站立在原地。
那是他十之八-九确信这位出生法国的德意志小王子不知从那里获知腓特烈大帝的三弟,现任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的叔父,海因里希·路德维希亲王也参与了刺杀此事,否则安德鲁也不会对那几名普鲁士间谍突然下死手,而且都是当着自己的面。
好在安德鲁也不真打算为难作为普鲁士男爵,于是问了一个相对轻松的话题。
“说说看,你们的国务大臣哈登堡侯爵,或是说那位国王陛下,准备用什么来补偿我?”
列瓦尔德小心翼翼的问道:“莱茵兰的克莱沃公国、贝格伯国,或是马克伯爵领,您觉得如何?只要您点头,您或是您指定的继承人将获得上述领地的一个。当然,前提是您必须签署一份秘密协定,将拜律特藩侯国的继承权转让给普鲁士王国。”
“我靠,克莱沃公国的埃森和杜伊斯堡、贝格伯国的杜塞尔多夫,以及马克伯爵领的多特蒙德,加起来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鲁尔区精华所在!”
安德鲁先是心中一片狂喜,但随后变得黯然失色。
因为上述三片领地中克莱沃公国与贝格伯国,大半位于莱茵河左岸,也是法兰西宣称的天然疆域的一部分。未来的20年内,都将只能属于法国。
不仅如此,上述两地民风彪悍,一不开心就拒绝向柏林纳税;另外,克莱沃公国与贝格伯国也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七年战争后的数任普鲁士君主都打算将其出售,只是无人接盘而已。
至于……
“至于马克伯爵领,哦,应该叫做边疆领地吧。那里不是森林密布的山丘,就是布满石头的荒蛮地,除了能长出马铃薯和玉米,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农作物能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种出来?”
看到对方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安德鲁挥手打断了。
“算了吧,看在老列瓦尔德元帅的情分上,我不会为难你的。所以,你还是先在这里待着几天,等着回到柏林之后,先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你的主人,哈登堡侯爵,或是,那位威廉二世陛下!
……哈哈哈,你别想找我讨要那本路德宗的原版圣经,也许过不了太久,我会委托我的一位朋友亲自还给你。”
现任列瓦尔德男爵的父亲,老列瓦尔德男爵曾在1751年被册封为普鲁士陆军元帅。在随后的七年战争中,他曾与安德鲁的外祖父埃尔恩男爵并肩作战,在莱茵兰战场上以弱势兵力成功抵抗了10万法国-军队的疯狂进攻,从而为腓特烈大帝赢得了战机。
对于审讯室里那几名间谍,列瓦尔德男爵全然没问,安德鲁自然也不会主动告知。但凡沦为废弃棋子的人,都会悄无声息的消失于世间。
安德鲁乘坐马车离开监狱,已是凌晨三点。当他直接回到圣雅克大街时,发现那只黑猫还守在卧室外面,摇着尾巴,“喵喵”的迎接自己回家。
见此情景,安德鲁知道玛利亚此时躺在自己的卧室里酣眠。那是裁缝夫人很不喜欢黑猫,睡觉前总是将它赶到房间外。
算算日子,自从离开巴黎到莫顿基地,安德鲁已是好几天没有对面裁缝店的漂亮玛利亚打场友谊赛。
于是,他关好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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