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先抓了再说 (中)
从第一执政开始到莱比锡会战,也就是法兰西帝国的财政彻底崩溃之前,拿破仑一直都态度坚定的拒绝发行纸币法郎,从而将帝国官兵的军心士气维系10多年。
同样的,安德鲁坚持认为,能长久维系部下忠诚感的重要手段,除了胜利者的荣耀,那就是里弗尔与金路易,绝不是从1789年以来,已在法兰西土地上喊了五年之久的,类似“自由、平等与博爱”空洞乏味的革-命口号。
时至今日,即便是参政积极性最高的巴黎民众,他们对于各种各样的政治运动,早已倍感疲倦,有点厌烦了。也许再过两个月,马上就会发展到深恶痛绝的地步。
数日前,当布鲁斯上尉带着他的八人团队离开巴黎之前,安德鲁继续从林德的地下钱庄里预支了三万里弗尔,让布鲁斯带在身上,作为办案的活动经费。
与其说是治安委员会的任命书,还不如是里弗尔银币,帮助布鲁斯等人在第一时间里,成功拉拢了里尔警察局的大部分警官。
但凡军队开拔,花钱更是如流水。
从莫顿基地开始,已陆陆续续的花费了穿越者私人腰包里的七八上十万的里弗尔,这没包括组建混编半旅的未来费用。
所以从一开始,安德鲁就有来里尔城里“吃大户”的强烈愿望。首先便是人见人厌的征兵办,以及他们的不义之财;
其后,就是弗兰德平原上的众多富庶城市。可以依照共和国的流程,先在城市广场上种植一颗自由树。然后,借助手中的三色自由徽章,向富有者征收“胜利税”或是“自由税”……
在欣赏了安德鲁的疑惑表情后,布鲁斯自信满满的告诉自己老上司,他说:“未来的收益只多不少,我估计有300万里弗尔。事实上,里尔警察局内部早在半年前,针对征兵办的调查取证就已经完成。只是上一任警长意外死于一场马车事故之后,此事就变得不了了之。据说此时与北方军团的总军需官有关。
好在参与侦办过征兵办受贿案的警官,就是上任警长的亲信,后被调到档案室。等到在我和我的人全面接管警局之后,此人便主动将上述卷宗交给我。他唯一的条件,希望亲自能为老警长报仇。”
安德鲁瘪了瘪嘴,对此恩怨情仇的狗血情节早已不怎么感兴趣了,而且也自动过滤掉布鲁斯所说的北方军团总军需官,因为不属于自己的调查范畴。他直截了当的询问布鲁斯警长。
“说说呗,你到底承诺给他多少里弗尔,或是别的什么玩意?”
“嘿嘿,他的确不要钱,选择了里尔城里商业街上的一栋3层楼的公寓。你猜得没错,上校,就是我们身处的这一栋,它显然依然属于征兵办的产业。”
“呵呵!”安德鲁心中好笑。不过这样也好,穿越者就喜欢彼此间开诚布公的报价,只要不是欲壑难填就行。
安德鲁说:“谈谈你们的行动安排,以及需要我配合的地方。”
一听到计划与安排,布鲁斯很是激动的说:“后天就是每旬的休息日,依照以往的惯例,杜埃、里尔两地征兵办的军官们都将聚集于里尔城,在北方军团的总军需官梅尔蒂将军的私人府邸参加一场聚会。这就是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最好时机。如果是平日,上述嫌疑人通常会分散两地,我们将面临异地执法的大难题,尤其杜埃警局,压根就不会配合我们的行动。”
“嗯,你的想法就是……”安德鲁低下了头,吃喝不停歇,他先将手中的三明治干掉后,然后转向自己面前的一份精致牛排。
“经过我们的预判,后天进入梅尔蒂将军私人府邸的军官及随从,大约有六十人左右。而我在里尔警局内值得信任的警官,也不过20。所以,上校,我需要借用一百名全副武装的宪兵。”
对于部下的请求,安德鲁并没有立刻给予答复,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巾擦拭了嘴边的残羹剩炙。
下一步,他将注意力放在侍者刚刚送来的咖啡杯,闻着香气扑鼻的咖啡,上位者微闭双眼,似乎陶醉其中。
对此,布鲁斯也见怪不怪了,他清楚这是上司的思考方式,当下也不打搅,静静品尝手中那杯香浓可口的牛奶咖啡。
安德鲁曾向卡尔诺的承诺,他会将“背叛共和国”的罪名限定在上校及上校以下的军官,绝不会向一名将军下手。如果想要食言而肥,就必须要拿出无法辩驳的充分证据。
更何况,梅尔蒂本人一直担当着北方军团的总军需官,属于司令官皮什格鲁信任的心腹。除非证据确凿对方犯有叛国罪,否则,习惯于栽赃嫁祸的前政治部警长,动不了总军需官的半根毫毛。
想到这里,安德鲁有点心烦意乱,他抬头询问布鲁斯,是否详细调查过总军需官梅尔蒂的个人信息。
作为里尔的城市治安官,布鲁斯急忙从随行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档案,递到安德鲁手中。后者翻阅一看,上面详细记录了梅尔蒂将军的过往履历,人脉资源及家庭关系,甚至包括总军需最喜欢的情妇,爱喝的咖啡,喜好的某个菜肴,等等。
乍一看,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至于贪污腐化或是私饱中囊,什么的,这原本就是欧洲各国军需官的“优良特质”,大革命时期的共和国-军队也不例外。
也许,巴黎的治安委员会或许想来插手,但实际管不上。至于军委会与卡尔诺委员压根就不看这个,他们需要只是战场上的胜利。
很快,安德鲁看到一个看似熟悉名字,安娜-德-朗热隆,布隆少校的遗孀,也是梅尔蒂将军的现任情人。
依照档案上的记录,这位来自南方普罗旺斯大区的漂亮女子,孤身一人来到里尔城已3年有余。
在1792年6月,也就是法国与奥地利两国正式宣战之后,安娜或是叫做朗热隆小姐,与一名年轻英俊的炮兵少校布隆结婚,成为布隆夫人。但很不幸的,安娜的丈夫,那位布隆少校就在一年之后,英勇战死于敦刻尔克要塞。
由此看来,不是每一个炮兵少校,都有拿破仑在土伦那般的逆天好运气。
于是在1793年开始,已重新由少校夫人,再度变成朗热隆小姐的安娜,继续留在里尔城,成为这座北方要塞最出色的交际花,还进一步搭上了北方军团的总军需官,很快成为梅尔蒂将军的枕边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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