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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来自荷兰的带-路人


  半年前,德意志方面军的总医院,已从莱茵河畔的科布伦茨,搬迁到多瑙河边的乌尔姆城。

  依照法国与巴登、符腾堡、巴伐利亚三国达成的谅解协议,这座城市及周边30到70公里(向北延伸到内卡河边的普洛欣根)范围内,将作为法国的租借地,存在至少20年。

  等到租借期满之后,当地乌尔姆居民将行使自由投票权,决定这一片租借地是回归德意志的自由市状态,还是再度延期20年。

  为此,安德鲁法国在乌尔姆一带投入了大量的工业产业,其中就包括建造内河船厂,医疗与医药制造厂,军工装配厂,采矿厂,金属冶炼与加工厂,蒸汽机维修厂等。

  作为法国进攻奥地利的前沿基地,安德鲁下令修筑了连接内卡河的普洛欣根与多瑙河的乌尔姆之间,长约70公里的火车轨道,还扩建了内卡河与多瑙河边的多个港口码头,并在继续疏浚内卡河与多瑙河上游的河道。

  预计在1年之后,普洛欣根港与乌尔姆港,将可以正常停泊通行超过2千吨级的大型蒸汽货船。

  显然,安德鲁不仅仅要将法属乌尔姆打造成一个进攻奥地利的后勤基地,一个监视野心勃勃的巴伐利亚公国的军事要塞,更是共和国在德意志南部诸侯国的政治、经济、军事、科技、医疗、教育等强大实力的最直观展现。

  尽管法国国内有一位立法议员曾公开呼吁,干脆直接吞并乌尔姆得了,但遭遇到安德鲁的严厉斥责,他坚持认为莱茵河就是法国与德意志的天然国境线,任何时期都不可更改。

  这位共和国第一执政官还强调,法国只是出于战略目的而暂时租借乌尔姆及周边土地。一旦到期之后,乌尔姆全体民众将以公开、公平、公正的投票方式,最终决定乌尔姆未来的政治格局。

  视野回到莱茵河畔的美因茨。

  这个唯一被“胜利者臼炮”彻底摧毁的莱茵兰城市,在时隔两年之后,再度恢复了生机。城市中大量耸立的3层楼房、精美雕像与艺术喷泉,无不诉说着美因茨的重生。

  安德鲁对于这座小城感觉不深,那是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在城市主教宫里,参加一场退役老兵的欢送宴会。

  这些退役老兵一共3124名,主要来自德赛的第一军,莫蒂埃的第五军与苏尔特的第八军。至于其他几个军的老兵退役仪式,早在安德鲁从意大利返回巴黎的途中,就已经完成了。

  尽管处于战时状态,但每年的老兵退役宴会都办得热热闹闹。依照军队的规定,各野战军的退役比例(含阵亡与重伤的人数)不得超过35%。换言之,一旦伤亡大了,退役人数就少了,反之亦然。

  只是近两年来,法属德意志方面军的对敌作战,基本上都属于碾压式的大获全胜,己方损失甚微,伤亡人数也很少。于是就在老兵退役上,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那是一些服役到期的老兵拒绝退役,因为很多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忧无虑的快乐军旅生活。所以,军人事务管理局就想出来一个欢送仪式,经常邀请包括最高统帅在内的高级指挥官到场。

  可即便如此,退役比例依然非常低。当然,出于战斗力等各种因素的考虑,军队的各级指挥官也不愿意放手太多的老兵离开军队。

  安德鲁之所以将未来出征埃及与印度的法国-军队,全部改造成雇佣兵模式,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给那些喜欢在战场上当一辈子军人的老兵,一个永不退役的兵营。

  看到第一执政官步入城市主教宫的大会场时,现场的士兵们纷纷起立,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各种欢呼声也随之此起彼伏。

  依照军部的规定,在退役仪式暨宴会上,是不分军阶高低都一视同仁,要把普通士兵、校官和将领的席位打乱。当然,餐桌上都是士兵们喜好的食物与酒水,目的就是让他们吃好喝好。

  整个宴会是交由行政管理见长的苏尔特将军负责主持的,遵从安德鲁执政官的要求,整个宴会席间始终充满着友谊,宾主无拘无束,十分随便。

  苏尔特想方设法让老兵们感到自在方便,但许多人仍然处于旧时的尊君思想,而表达的有些拘谨。有时,这些优秀的“大兵”离桌子远远的,不敢靠近餐巾,也不敢取面包,脸孔涨得通红……

  等到执政官入场与上台发言时,所有人都会伸长了脖子,死死盯望着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仿佛在聆听最高统帅指令的下达,随时奔赴战场一般。

  和以往一样,安德鲁在这场欢送宴会上的发言,表现的轻松活泼,妙趣生花。期间,执政官还夹杂了士兵们惯用的一些俚语,继而博得台下之人一个个哈哈大笑。

  在馈赠荣誉军刀的仪式上,安德鲁亲自为一百名士兵代表赠送了一把红绸带包裹的雪亮军刀,以表达共和国对他们的感激之情。

  其后,第一执政还随手“抓到”几个他能叫出名字的几位老兵,让他们站在自己身边,讲述各自赢得全民赞扬的丰功伟绩。

  每当听到士兵们的生动叙述时,安德鲁就会不时哈哈大笑几声,还上前拍打士兵的胳膊与后背,当众赞许几句,命令一旁的书记员记下来。

  等到了宴会的环节,安德鲁鼓励士兵应该多吃些,因为未来还有更多的征程要继续,因此需要为他们的身体健康而干杯。

  可即便是执政官始终如一的表现得和蔼可亲,但依然有百余个退役士兵表现得十分腼腆,或说是拘束,这显得安德鲁的鼓励往往遭到“失败”。

  直到宴会结束,这些人面前的盘子依然是原封不动地。不过没关系,会有专人拿来纸盒子,将桌上的食物和酒水统统打包,分发给在场的士兵,作为他们返乡期间的口粮。

  华灯初上之际,宴会的老兵们依然是兴高采烈,愉快的享有食物与酒水,肆无忌惮的欢笑,与任何人大声嚷嚷,再无军中尊卑。

  不久,副官勒布伦少校急匆匆走了过来,他在安德鲁耳边低语了两句,执政官随即起身,准备离开宴席。

  在离开时,对着那些纷纷站起来,欢送自己离去的老兵,第一执政官转过头,用力向他们挥了挥手,并对着老兵大声说道:“我的勇士们,再见!请赶快给这些‘新生婴儿’洗礼命名吧。”

  当然了,安德鲁所说的新生婴儿,就是老兵腰间的那一把荣誉军刀,处于安全上的考虑,暂时都还没有开刃。

  ……

  傍晚时分,在经过36小时的连续航程后,拉特格·扬·希默尔彭宁克最终从4百多公里之外的鹿特丹,乘坐一艘名叫“莱茵河118号”的蒸汽船,抵达了法兰西共和国的新领土,位于莱茵河左岸的美因茨城。

  下船伊始,这位巴达维亚的执政官看了看手中怀表的时间,继而长呼了一口气,心中感觉特别的轻松,忘却了旅途的疲乏。

  如今的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丹德尔斯将军为何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正在莱茵河流域一带修整的8万法国-军队,只需一声令下,可以在30小时之内赶赴鹿特丹,与以英国为首的反法联军作战。

  以希默尔彭宁克自己的亲身体会,蒸汽船的确可以做到昼夜不停的连续航行,而且航速基本可以保持在10节左右,也就是每小时18.5公里。

  依照“莱茵河118号”的蒸汽船长的说法,因为巴达维亚执政官此次是逆流而上,航速会慢一些,倘若是顺水而下,抵达鹿特丹,航速不会低于12节,也就是每小时23公里。

  即便再算上中途的两次检修时间,从美因茨到鹿特丹航程时间,24到30小时也就足够了。

  当然,希默尔彭宁克也留意到自己乘坐的内河蒸汽船,最多只能运载两百名步兵。如果要将8万法军,连同火炮、战马与弹药,运到鹿特丹,至少需要400到500艘这样的蒸汽船。

  对于荷兰执政官的疑问,老船长闭而不言,他拒绝告诉希默尔彭宁克,法军已经在莱茵河拥有多少艘运输舰。

  即便是碰了一个软钉子,希默尔彭宁克还是感觉比较满意,说明法国第一执政官不会抛弃他们的巴达维亚盟友。至少在目前,法兰西还是在真心实意的提携自己的姊妹共和国。

  作为尼恩惠斯、佩克丹和海利坎三地的大领主,荷兰巴达维亚共和国的执政官、“爱国者党”领袖和荷兰土地公司的投资者,希默尔彭宁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布尔乔亚。

  与所有大资本家一样,希默尔彭宁克非常强调个人的成就,以及将物质财富的追求与积累,作为个人奋斗的源泉。

  36岁的希默尔彭宁克,出生于原联合省共和国中部上艾瑟尔省的代芬特尔。

  1781年至1784年在莱顿大学修读法学;

  1784年,在阿姆斯特丹当律师;

  1794年,在爱国者党革-命委员会中积极活动;

  1795年,当巴达维亚共和国成立的时候,他已经是革-命委员会主-席;

  从1796年开始,正式当选巴达维亚共和国的执政官(五位执政之一),主管国家的内政事务,相当于“内相”。

  此次来美因茨军营,充当带-路人的人选,应该是安德鲁的老部下,巴达维亚五执政之一的丹德尔斯将军。

  不过,此刻的丹德尔斯将军正在整顿共和国的海军舰队,不敢随意离开荷兰,所以只能委托自己的好友兼执政官,希默尔彭宁克前往美因茨,与法军统帅部对接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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