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开局不利
在每次出征之前,身为法兰西第一执政官的安德鲁都会如往常一样,需要前往国家议会,向数百位议员发表一则公开宣言,大肆宣扬共和国进行这场战争的目的与意义。
嗯,旨在为要从哈布斯堡家族手中,争夺那个可以挤出无数糖和蜜的“意大利奶牛”,哦不,是解放受压迫的意大利各族人民。
“……
是的,3800万法兰西公民的代表们,我知道大家都渴望着把法兰西人民的光荣,把自由之树带给远方,带到意大利、奥地利、波西米亚、匈牙利与克罗地亚,还有拉芒什海峡对岸的不列颠岛。
大家都愿意打倒那些曾经奴役过我们,还想继续奴役我们的暴君,以及那些梦想着反攻倒算的8万多流亡贵族!
大家都要赢得光荣的和平、荣耀与钱财,用于以补偿法兰西祖国在之前4年里业已做出的巨大牺牲!
大家都想在回到各自选区的时候,能够骄傲地对着投票支持自己的选民说道:‘此处应该响起掌声,因为我已把你们的愿望,将代表自由、平等与博爱的自由之树,种到了欧洲的每一个角落!’
……
代表们,法国-军队目前在意大利半岛上的战争,并非一场旧的王朝征服战,而是要拯救受哈布斯堡800年压迫的一干万意大利民众。
是的,在波拿巴将军与塔里安特派员的鼓动下,意大利军团的官兵们早已明确保证完全地履行一个条件,即尊重已经或即将被他们解放的人民,亦即严禁实施由敌人阴谋煽动起来的丑恶的劫掠。
因为不这样做,法兰西将不成其为人民的解放者,法兰西将会是为人民造成灾难的人。而且在未来,法国-军队的胜利、勇敢、成就,以及在过去4年战斗中,牺牲的上百万兄弟们的鲜血,甚至已经得到的尊敬和光荣,都会丧失掉。
代表们,请绝对信任共和国的将军们,我可以于心无愧的告诉你们,忠诚于祖国的法国-军队中绝对没有缺乏纪律,不受约束,不懂法律,只知暴力的部队。
即便是有,不过是半年前零星发生过的,而且所有的害群之马都已经受到军法的严惩;如果你们现在还能听到传闻,那就是卑劣的哈布斯堡,以及狡诈的英国间谍的无耻宣传。
……
最后,我也在此,郑重的告诉意大利各族人民们:伟大、光荣、正义的法国-军队将为你们挣断哈布斯堡施加你们身上,那长达八百年来的痛苦锁链。
是的,你们应该相信,不,是确信这一点:法兰西人民永远都是被压迫的意大利人民的朋友。
所以,希望恢复古罗马荣光的意大利人,你们应该以信任的心情,来迎接为你们的自由而浴血奋战的法国-军人。
我在此向所有善良与正直的意大利人保证:你们的私人财产、宗教习俗,以及生活习惯将受到尊重。我们是向共同的敌人-哈布斯堡的军队作战,我们只是对奴役你们的暴君作战。”
在这一次的公开讲演中,安德鲁抛弃了之前对德意志战争的那种谨小慎微的方式,开始大张旗鼓,甚至是赤裸裸的宣传法国主导的所谓“意大利民族解放战争”。
那是因为安德鲁已决定将意大利从奥地利人手中夺过来,变成“法兰西的奶牛”。
既然他哈布斯堡喝了800年的意大利牛奶,凭什么我安德鲁和法兰西就喝不得?!
此外,安德鲁删除了原本要针对罗马教廷和那不勒斯王国的清算令。那是他感觉时机还不成熟,等着自己前往意大利具体再说。
在现场的数百位议员那雷鸣般的掌声中,第一执政信步走下讲演台,他没有过多的停留,很快就转身离开了爱丽舍宫。那是安德鲁与督政-府的办公楼,依然位于塞纳河对岸的波旁宫。
在马车上,安德鲁拍了拍克莱尔的肩膀,安抚了情绪低落的私人秘书,那是克莱尔之前为安德鲁撰写的讲演稿,却没有被第一执政采纳。安德鲁对此的评价:过于文绉绉,缺乏气势与渲染力。
“记住了,但凡公众场合的讲演词,其中的偷换概念与混淆逻辑都属于家常便饭的事情,关键是要能引发听众的共鸣,营造出渲染力,尤其是一往无前的磅礴气势进行威慑。”
作为外交学院的高材生,安德鲁时不时会对克莱尔敦敦教导一番,第一执政这是在报恩。
当年,若不是身为科德利埃俱乐部副主-席的勒让德尔收留了这个破落的德意志小贵族,并加以几乎绝对的信任,安德鲁绝不会进入巴黎警察局政治部,并在里面站稳脚跟,继而在这个权力部门里面,培养出第一批效忠自己的势力。
不仅如此,在协助安德鲁披荆斩棘,看着后者一步步迈向权力顶峰之际,勒让德尔从不居功自傲,向曾经的小跟班,现在的法兰西第一人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来为他自己或是家人徇私。
而唯有的,也是最后一次,那也是勒让德尔在临终之前,委托安德鲁照顾一下他的私生子,夏尔-克莱尔。
不同于安德鲁身边的人,无论是副官,还是心腹,都是他一手精心挑选的,即便没有长期观察,也是历史上的忠诚之士。
所以,安德鲁派人考察过克莱尔在中学与大学里面的表现,低调、谦虚、好学,这是众人对克莱尔的评价。
当勒让德尔过世之后,安德鲁有意识的故意冷落克莱尔,将其留在巴黎和凡尔赛,只是派了当时还是记者的克拉克指导年轻人。而已经赶赴哥本哈根的驻丹麦大使,赞誉了克莱尔的勤奋与毅力。
低调、谦虚、好学、勤奋与毅力,这些特质根本就是一个功成名就之人,所应该具备的非凡品质。
当然,适用于那些祸国殃民的奸臣们,也同样有效。就如同160年前的那位辛-马尔斯侯爵。
辛-马尔斯是红衣大主教黎塞留的心腹之子,从1632年起,前者成为黎塞留的亲信。
1638年,黎塞留为了反击来自宫廷内部政敌的威胁,将年仅19岁,有着过人天资,外表英俊潇洒的辛-马尔斯推荐给路易十三,此人不久成为国王的宠臣。
但在1642年,马尔斯竟和加斯东(路易十三的亲弟弟)、布荣公爵等人合谋推翻黎塞留,暗中与西班牙勾结,阴谋败露后马尔斯被处死,布荣被捕入狱,加斯东被削官为民。
回归眼下,在数周前,安德鲁收到了拿破仑的报告。在信中,这位意大利军团司令官对于接下来的战斗,表现的信心十足。
他说:“不得不承认,奥军中将贝勒加德伯爵,是一位比博厄利将军更年轻,更有激情,且更富有战略头脑的将军。目前,他指挥的奥地利部队已经在特伦蒂诺集中了5.5万兵力,如果算上曼图亚要塞的1.4万守军,比我们的5万兵力,要多出近2万人。
不过这没关系,我和我的意大利军团无需等到旺达姆将军第九军赶来支援,依然可以占据北意大利战场的主动权。
贝勒加德的目标,明确而清晰,就是奉维也纳的命令去解曼图亚之围,并将我军逐出北意大利,至少是赶出富饶的波河平原和米兰。
由于山区不利快速进军,贝勒加德现正在蒂罗尔,沿狭窄山谷缓慢行进。我的侦查骑兵确信,那位奥地利中将他的四路纵队平行推进。
其中的两路在加尔达湖东西两侧,另一路在阿迪杰河地区,第四路沿着威尼西亚平原,自维琴察向维罗纳进军。
奥地利人的四路纵队总体行军路线是:聚结于布里西亚—佩斯基耶腊—维罗纳一线,然后向曼图亚攻击前进……”
尽管安德鲁对于拿破仑信心十足,但他还是认可了贝尔蒂埃总参谋长的意见,那就是拿破仑和意大利军团,针对加尔达湖西面的防御兵力过于薄弱,需要防备奥地利统帅兵行险着。
9月,在蒂罗尔修整了数周的5.5万奥地利远征军,在贝勒加德伯爵指挥下,终于向南,向北意大利方向出动。
依照贝勒加德的计划,奥军采取分进合击的战术,兵分两路。
其中,以科斯达洛维奇率领2万人,从加尔达湖西面的河谷南下,进攻布雷西亚和萨诺,目的在于截断法军的后勤补给线;
贝勒加德本人将率领3.5万人,从加尔达湖东面的阿迪杰河河谷南下,为曼图亚要塞解围。但在出发当天,贝勒加德忽然又分出5干人,从更东面的阿伦塔河谷南下,继而威胁法军的右翼。
事后证明,贝勒加德的计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9月下旬,三路奥军的5.5万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向法军各处防线发动了猛烈进攻。在里沃利,马塞纳前卫军很快就被奥军突破,还遭遇到不小的损失。
此刻的拿破仑还在后方布雷西亚与情人约瑟芬幽会,在得知奥军进攻之后,他急忙骑上马,赶往马塞纳指挥的前卫军。
然而在途中,拿破仑收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防御加尔达湖以西的苏雷部,遭遇到大量奥军的袭击。
不久,作为法军重要补给点的萨诺已彻底失守。这意味着前线的法军将在短时间内无法得到后方的补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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