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了结(4)
江泽看着江问轩,愤愤道:“阿珩,江何立向来狼子野心,你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啊!”
江问轩看着他,声音里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成王手下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西门兴,还有不少亡命之徒,那些人只在乎地位,根本不会在乎名声,有成王在至少还能震慑这些人,让他们不至于立刻掀起动乱,可要是江何立真的死了,那些人非但不会听你的话,还会直接扯旗造反,至于其他本来就对你皇位虎视眈眈的人,更会借此机会来分一杯羹,就算真的要杀江何立,也绝不能是现在。”
说到这里,江问轩眸中闪过一丝嘲讽之意。他缓缓道:“江泽,你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跟我哥一样么?”
江泽:“……”
听江问轩几次三番提起江离,江泽看着面前这个少年,脸色惨白。
他颤声道:“阿珩,我……我毕竟……毕竟……”
他眼神中满是悲伤:“难道你就真的连一点儿往日情谊也不念了么?”
此言一出,江问轩蓦地轻笑了一声。
然而他的声音中却听不出半点笑意。
他淡淡道:“当日你对我做那些事,说那些话之时,可还记得情谊二字是如何写的?我那时没有将你挫骨扬灰,没有让你给我哥偿命,难道还算不上是对得起跟你的兄弟情谊?”
江泽:“……”
江泽身子晃了晃,必须扶住桌案才可以勉强保证不会摔倒。
他浑身都在发抖:“阿珩你……你……你当真……当真……是这么想的么?”
江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江问轩,试图寻找出一丝破绽。
可惜少年的脸上只有漠然。
江泽几乎把自己嘴里咬出了浓浓的血腥味。他不甘心的道:“那你……你……你为何还要回来帮我?”
面对江泽的声泪俱下,江问轩显得格外冷静。又或者说是冷酷。
他道:“只是不想任由你毁了他用性命也要守护的东西而已。”
说到这里,他微微垂眸,盯住了江泽的眼睛:“你不必再与我谈什么交情,当年我既然没杀你,那么今日也不会再来翻旧账了,江何立和那个道士我会解决,就算我解决不了,也会请我师兄来解决。这不需要你操心,可你若真的暴戾昏庸,哪怕没有江何立,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泽愣愣的瞧着他,没有说话。
江问轩冷冷扔下一句“好自为之”,转身就走。只留下江泽一个人满脸呆滞。
眼看着江问轩走到宫门口,江泽这才如梦初醒般追了上去。
可是他腿不方便,哪里追的上江问轩。
他只得大声喊道:“阿珩,等等!你先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我——”
走的实在是太急了。
江泽脚下一个踉跄,竟然直接“噗通”摔在了地上。
江问轩:“……“
江问轩脚步顿了顿。
他回过头,居高临下瞧着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兄长:“你还想要说什么?”
江泽:“……”
江泽伸出手抹了把脸。
他直起身子道:“阿珩,我知道,我知道当年那些事儿,的确是我……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我不应该那么对你。可是……可是我……我……如今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你就真不能看在从前我对你的好上,再……再给我一次机会么?这些年来我……我越想越觉得后悔,我是真想弥补你啊。”
江问轩:“……?”
江问轩愣怔片刻,随即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他道:“江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我给你机会?我给你机会谁来给我机会?又有谁来给我哥机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喜欢说这种傻瓜?你后悔?没听说有句话叫做覆水难收么?你的后悔有什么用?再说……”
说到这里,江问轩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你当年但凡有半点儿在意我,在意兄弟之情,你都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江泽:“……”
江泽哑声道:“我那时候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阿珩,我承认……我承认我是做得很过分,可是,你也要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啊!明明我才是你亲哥,可人人都觉得你和江离才更像是亲兄弟,人人都看不起我,就连母后……母后她都要设计我,让我从马上摔下来,给你铺路。阿珩……”
眼里顺着下颌滴落,一滴滴砸在地上。
江泽道:“你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如果你是我,你跟我异地而处,难道……难道你就能做到毫无芥蒂么?”
“我不能。”
江问轩道:“但是我也做不出你这样的事情来。哪怕……”
江问轩深吸了一口气。
他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哪怕你要杀我,我也认了,我也没有无怨言,如果你想要太子之位,只要明明白白对我说,我也可以让给你。可是你不应该喂我吃那种药,不该让我变成一个傀儡,不该与人狼狈为奸,更不应该害死江离。这些我永远不能忍。”
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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