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汝南


  “妙啊!”

  孙乾赞叹一声!

  “关将军去汝南抵御曹洪,派人送信去袁绍处请其相助,袁绍必派皇叔前来主持局面,再修书与皇叔告知原委,我等就可在汝南相聚,一来避开曹操诸将,二来请皇叔离了袁绍帐下,安全无虞。”

  孙乾也是个聪明人,董良稍一提点,便立刻明白了一切。聪明人与聪明人总是惺惺相惜,拱手赞叹,“存初果然是少年英杰,眼光独到!”

  “不敢不敢,公祐兄才是足智多谋,我一开口,就说全了计划。”董良谦虚道,又对关羽说:“我和公祐兄想的一样,关将军意下如何?”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汝南。具体如何安排,存初与公祐商议即可。”关羽放权与董良,这文人该做的事他也愿意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同时,怕董良年轻缺乏经验,让孙乾兜底。

  “关将军,关将军,带上我吧,带上我吧!”廖化跳到跟前请求。

  廖化很想跟着关羽,毕竟是小迷弟,董良觉得可以,关羽却沉默不语。

  关羽寻思此人到底是黄巾余党,如今自己等人势单力薄,让这来历不明的人跟在身边,恐节外生枝。

  董良其实对廖化的感官不错。虽后世有句老话,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廖化虽无大将之才,但也可堪早就,又忠心耿耿,此正是用人之际,不宜推辞。

  更何况,以后要跟刘备打天下,人才不可或缺,自然要多多网罗人才才好。

  打定主意,董良看着廖化希冀的眼神,有些想发笑,强忍笑意,上前规劝:“关将军,我观廖化是个可造之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还是收下吧。”

  关羽见董良来劝,却不好明说,暗对董良低声道:“此人黄巾余党,我等势单力薄,带到身边,恐势大难制。”

  董良说:“既如此,让他少带,或不带人马,只身一人跟随,也就是了。”

  关羽见董良坚持,也不十分反对,毕竟若是廖化孤身一人,关羽哪里放在眼里,只是现在他的人多,自己又顾虑两位嫂嫂,才不肯答应。

  董良招手唤来廖化,廖化见有机会,赶忙颠颠的跑上前来。毕竟还年轻,比较活泼。

  毕恭毕敬的听话指示。

  董良说:“元俭兄,实不相瞒,我等人少,你手下人多,虽不怕他们闹出多大事端,但是惊扰刘皇叔的两位夫人却不好看。”

  廖化听言,立刻拍胸脯表示:“先生放心,我们这些人都只是抱团取暖,我们山上也是来去自由,大多都是不相识的,只是佩服我有勇力,才让我做个头领,本没什么情谊,待我走后,让他们再选一个头领,人马我一个不带。”

  董良笑笑,又说:“我们本不相识,而且我们是跟随刘皇叔的仁义之师,治军甚严,怕你在山上自由自在,难以忍受,何苦又受这样的罪。”

  廖化又急着说:“先生放心,我一定严守军令,绝不怠慢,若有疏漏,以死谢罪。”

  董良敲打完毕,转头对着关羽做了个眼色,关羽见状开口:“既然你真心跟随,那就跟在我身边做个侍卫吧。”

  廖化闻言大喜:“是,是!我为君侯牵马。”高兴的跑上前,抓住马绳,好像得了什么美差似的。

  随即遣散手下众人,这些人马就又回上山去了,也不肯解散,又选出一名头领,继续劫掠为生。

  ……

  转过来,董良和孙乾商议后续安排。

  董良说:“此次前往河北送信,须择一智谋之士,非公祐兄不可。”

  孙乾也不推辞:“我正有此意,刘辟等人托我与袁绍处求援,既然受人之托,不可假手他人。”

  关羽道:“待我修书一封给兄长,也让公祐一并带去。”

  董良又说:“此去路途遥远,兵荒马乱,一人前去,恐怕再遇到杜远这样的事。不如选一老成持重的,带两名士卒,保护孙先生。”

  关羽点点头表示认可,“让马景带人去吧。”

  几人商议完毕,关羽回到林中,带孙乾,叉手于车前问候二位夫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事毕,孙乾坐在一旁歇息等候出发,关羽去写书信。

  “窃闻义不负心,忠不顾死。羽自幼攻读春秋,粗知礼义,观羊角哀、佐伯桃之事,未尝不三叹而流涕也。前守下邳,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欲断首捐躯,奈何有二嫂之重,才忍辱负重,冀图后会。近知兄信,夜逃曹营,奉二嫂归。但曹操用计,北上难行,只在汝南等兄相会。披肝沥胆,笔楮难穷。瞻拜有期,伏惟照鉴云云。”

  写毕将信交于孙乾,命马景带上两个老兵,保护孙乾,走小路,昼伏夜出,小心前行。

  其实一开始董良和关羽是不担心许昌城附近有强盗的,因为这是曹操大本营,这地方做强盗实在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没想到会有廖化这样的奇葩,在这样的地方落草为寇。

  这也说明了人逼急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廖化说这些人来去自由,却偏偏都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落草,极有可能都是来的附近的百姓,活不下去了,最后挣扎一下。

  毕竟曹操还没有统一北方,兵荒马乱的莫说是普通人,就是一些地主豪强也未必没有饿死路旁的。

  这也是为什么王朝建立初期,政治清明,因为战争起到了洗牌的效果,哪怕是一些地主得利,但大部分是清洗了一遍,为了在新朝廷得到足够的政治利益,一开始从政都有很高的政治追求,也就努力造福一方,求名,求权。

  而禅让的政权,往往会留下很大的隐患,因为一个腐朽王朝的毛病几乎原封不动的继承了,失去了新朝建立初期的新气象,国家的面貌,很快的就到了其他王朝中后期的样子。

  好比司马家篡位,晋朝的局面很快的腐朽黑暗起来,以至于后来的神州腥膻,风雨飘摇。

  如宋朝,必须要杯酒释兵权。宋太宗得位也不明不白,所以一辈子没自信,只能玩手段埋下了宋朝靖康耻的祸根,崖山海战的结局似乎在那时就已经注定了。

  而董良他们即便遇到了廖化,还是觉得孙乾北上不会遇到什么土匪了,毕竟那里可以说比许昌还危险,那里已经是两军交战的前线,没有土匪生存空间。

  劫掠为生?劫掠正规军吗?

  何况,普通百姓被杀良冒功的不在少数,一群土匪,若敢生存在一群骄兵悍将之间,说不定半夜睡觉时,脑袋就被摘去换战功了。

  尽管这样说,还是给孙乾配上了护卫,以防万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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