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给他所有的温柔
阮清清最近发现一个问题，江衍好像变得更沉默了。
这天放学，阮清清陪他去餐馆，以补课为理由等他。
到了他家，补课时，少年明显心不在焉。
阮清清立刻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江衍，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女孩软软的声音在耳畔徘徊，拉回了少年远去的思绪。
望着女孩担心的面孔，江衍视线下垂，抿着唇摇了摇头。
这次杨晨他们那么欺负她，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到最后，还要靠着她自己和家人，才能讨回公道。
少年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拖女孩的后腿。
他什么都帮不了她。
他真的有心事，阮清清立刻确定。
江衍虽然摇了头，但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的一切，她的少年，是个不太会隐藏心事的人。
可他既然摇了头，阮清清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他不会告诉她的。
不想看他不开心，阮清清想找些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笑着提议：“江衍，今天我来给你做饭好不好，我前几天学了道菜。”
为了那道菜，她可是差点把手切废了，手指上还有切痕呢。
少年望着女孩开心地跑去冰箱前，冰箱是前些天房东配的。
想到什么，少年忽然慌乱，上前一步拦在女孩面前，背靠着冰箱堵住阮清清。
阮清清跑太快，一下子撞进了少年的怀抱，鼻子被撞疼了，泪腺自动分泌泪水，抬头时，泪眼汪汪。
“江衍……你怎么了？”阮清清问，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哭腔，那是自然生理现象，她无意撒娇装柔弱。
少年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一时间慌乱无措，望着女孩红红的鼻子，手足无措：“别，别哭……”
找不到纸巾，少年用自己的衣袖认真给阮清清擦眼泪，眼底的慌乱十分明显，同时还伴随着自责。
阮清清最见不得他这样了，赶紧自己动手把眼泪抹干净，瓮声瓮气地说：“我没事了，不疼了。”
江衍所有的动作顿住，一瞬不瞬地望着女孩，她明明很疼……
跟女孩相处时间不多，但足够他了解她。
她很怕疼，似乎疼痛敏感，轻轻磕着一下都能疼得脸色惨白。
现在却为了让他不担心，故意说自己不疼。
江衍的眼神太过深邃，被他这么垂眸望着，阮清清还几乎贴在他身上，有些害羞，但不想离开，甚至想抱抱他。
“我只是想开冰箱拿点菜给你做饭，你怎么了？里面有我不能看的吗？”
江衍跑过来的动作太急，所以阮清清才会怀疑。
果然，她话音刚落，少年明显变得更无措，甚至向后退了一步，紧紧地贴着冰箱门。
“可不可以……不看。”少年眼带期许，又小心翼翼，害怕阮清清会生气。
阮清清多了解他，他说不看，她就不看。
“好，不看。”
女孩笑了，含着刚刚没擦干净的眼泪笑靥如花，双眸明亮动人，映照着他的卑微与低贱。
可偏偏她对他这么好，叫他不忍心让她失望。
尽管她笑得很开心，眼底没有一丝他以为的失望，他还是会怕。
阮清清仰着头看他，少年轮廓冷硬，五官深邃硬朗，是非常有型的帅气俊颜。
被他这么认真地凝望着，阮清清小小羞涩，手指揪着鬓边刘海打圈圈：“那……你可以做给我吃吗？”
当然可以，不过江衍知道她很好奇。
心里几番挣扎，最后江衍转过身，当着阮清清的面，拉开了冰箱门。
阮清清还以为冰箱里有什么秘密，准备转身不看。
闻到里面发出的怪味，下意识扫了一眼。
冰箱里有新鲜蔬菜，还有一堆几乎快发霉的蛋糕和的不太好的剩菜。
她瞬间明白过来江衍不想让她看的原因，不可置信地捂着嘴：“这些东西，你，你每天都在吃？”
女孩的声音带着些微惊讶与不可置信，少年身子一刹僵硬，握着冰箱门的手指用力扣紧，不想骗她，沉闷地“嗯”了一声。
眼底划过一抹黯然……
她会觉得他好恶心吧，总是吃这些东西。
可他舍不得。
蛋糕是那天野餐给她做的，放在书包里，出了那件事之后，忘了拿出来，上学那天才发现。
蛋糕已经被捂坏了，那是精心为她做的蛋糕，就像是属于她的东西一般，他舍不得扔。
至于总吃剩菜……是因为这一周她来补课都没留下吃东西，很快就回家了，他想省钱给她买好吃的蛋糕。
食物发臭……他还能忍，是因为，他本恶臭吗？
毕竟垃圾桶里的东西，他都吃过。
阮清清惊讶过后，感受到少年的沉默，意识到什么，这个时候很想照顾他的情绪，不提这件事。
但她做不到不管他的身体健康。
尽量用温和地语气跟他说：“江衍……这些东西吃了，会吃坏肚子的，我们不能再吃了。”
阮清清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心疼钱，一时间很难受。
为了给她买个蛋糕，400块钱他眼睛都不眨就花出去了，可他自己却在吃这些发臭的食物。
可冰箱里明明有新鲜的食物和蔬菜。
阮清清从他身后，来到他旁边，看见少年紧握冰箱门的手背青筋毕露，阮清清心疼得要死，温柔地把手附在他手背上，阮清清慢慢引导他。
“江衍……你现在不是每个周末都出去打工吗？那些钱应该够你一周的生活费了，这些菜吃了对身体不好，你要是因为吃了这些东西生病的话，我会心疼的，这儿不是有新鲜食材吗？我们以后吃饭，都用新鲜食材做好不好，这些不太好的，就扔了。”
女孩的声音又软又糯，还很温柔。
少年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温柔，她总是对他这样温柔，无论他如何不堪。
“你……不觉得我……很恶心吗？”
一句话，少年分三次才能说完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他甚至不太敢看她。
这场景很熟悉，就像当初阮清清在巷子里看见少年与流浪狗争抢食物时，少年对她说的话。
上次是因为被江大生夫妻虐待扣钱，这次，他明明有足够的钱生活。
阮清清想了解真实的原因，帮他改变。
温声道：“不恶心，江衍怎样都不恶心，但是江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总是吃这些不好的食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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