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怒
白起张了张嘴巴，低头看了看课本。
人类联邦一个精锐机甲大队，伊文伊人一个精锐机甲大队，但是对于战场上对于精锐的定义本就是模糊的。若是按照出题人的意思，这两个“精锐机甲大队”实力完全相同的话...先不谈可能不可能，说出来本就是可笑的。
“白起同学，结束思考了吗？”波切尔教授用力敲了敲黑板，触屏的黑板在敲击之下荡漾出一圈圈的水花，真让人担心它下一秒会不会分崩离析。
白起撇了撇嘴，抬起头，“我是，人类联邦，指挥官，我会派遣，半个，机甲大队，从南侧，进入城区，吸引火力，剩下部队，交火后，从北部，城区攻入。”
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后爆发出哄堂大笑，这结结巴巴的语气是在故意嘲讽波切尔教授吗？还有这不就是刚才阿黛尔的答案吗，当然如果说把南北更换了一下也算不同答案的话。
秃头的波切尔教授看了白起一眼，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人们常说第一个提出想法的是天才，第二个提出的庸才。那么刚才阿黛尔的回答我算作庸才的话...你的回答说明你是个蠢材！”
白起依旧笔直地站在教室最前方，听见波切尔教授的审判他也没有丝毫懊恼的情绪。
“教授，我想知道，您的答案。”
波切尔教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将课本上的地形图移动到了黑板上。
“伊文伊一方占据有利地形，所以人类联邦必须智取，那么我们根据课本上给出的条件，我们可以推断出人类联邦必定拥有初代的反机甲武器，伊文伊人肯定也会有。所以这场战役的关键就在于，指挥官能不能给士兵们一个摧毁敌人机甲的机会！”
波切尔教授环视着教室，发现同学们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如果我是人类联邦的指挥官，我会派遣小股机动战士连同所有步兵在城市的一角展开强攻，凭借人数优势稳步推进，如果伊文伊人敢贸然出击，那么潜伏在侧翼的机甲大队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而如果他们固守基地的话，我们就完全可以占领城市的其余建筑，在占据高点的情况下，他们也只不过是瓮中之鳖。”
所有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是这个站起来的学生依旧镇定的看着他，他眼睛之中那种情绪让人异常恼火。
“白起同学，你听明白了吗？”
“教授，我有问题。”
波切尔教授眯着眼睛，盯着白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请说。”
“您用过，军用四代，同期的，反机甲，武器吗。”
波切尔教授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飞快地张开了嘴，“军用四代同期的反机甲武器，是联邦二十年前研制的单兵作战武器，自带的AI三代辅助系统，士兵几乎不需要培训就可以使用。”
同时波切尔教授将图片拖动到黑板上，教室内的同学们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个像火箭筒一样的装置。
白起注视着波切尔教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
“它重，65公斤，J3降落伞，会断。”
波切尔教授身体前倾，盯着白起的眼睛，“士兵们不会分开携带吗？你这个蠢货！”
“数量不够，无法有效，狙击机甲，你的指挥，很蠢。”
白起摇了摇头，坐了下来，虽然军队中的指挥官指挥很不合格，但是也不会蠢到波切尔教授这个程度，看来他之所以在中学任教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实在是太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了吧。
听见白起淡淡的回答，波切尔教授涨红了脸，额角青筋直冒。
“你让我很愤怒，你在侮辱老师，你这是公然蔑视洛泽中学的校训，我这门课你不用考了，你这辈子也别想进入任何一所军校的指挥系！”
“如你所愿。”
白起拿起那本机甲通史，慢慢站了起来。
“白起！”李小慕小声叫了一句，这可是有关白起前途的考试，他不该意气用事的。就算是他想进入机甲系，先考入指挥系也是没有问题的啊！
阿黛尔倒是没说话，她伸出手想拉一下白起的衣角，但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不发一言。
波切尔教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在面前的笔记本上划了个叉，宣告了白起同学的死刑。
波切尔教授瞟了一眼白起，故作风趣地说着，“指挥官之所以晋升得比机动战士快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在坐的各位，都不会是白起同学这样的蠢材。”
说罢他怀着得意的眼神望着教室之中的其余同学，顺便给自己恰到好处的幽默打了个满分。
但教室之中没有一个人笑，因为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白起都不配是一个蠢材。
自白起升入洛泽中学四年级后，指挥系十七门功课全部满分，这在洛泽中学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存在。在中学五年级时白起更是在OWD论坛上发表了数十篇有关指挥的论文，指挥家白起一时间声名鹊起，亚瑟军校直接对白起抛出了橄榄枝——可惜他不想抓住。
波切尔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直到发现同学们都齐刷刷地盯着教室门口，他也慢慢转过了头。
白起眼帘低垂，有些没精打采的，但是看上去让人有些发毛。
“教授，战士是刀，指挥官，是握刀人。”
“战士信任，握刀人，但别以为，这是尊敬。”
“刀不能，有思想，但不否认，握刀人，是蠢材。”
看着波切尔教授阴晴不定的脸色，白起转过了身，微微偏头。
“最后，机动战士，可以晋升，比指挥快......如果，他的上司，都死了。”
阿黛尔睫毛颤抖，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起，他的话语之中仿佛有种力量一样，把人瞬间带入了那个尸山血海的战场。
还有刀和握刀人的比喻，真的是无可挑剔。
整个教室都哑口无言，即便他们被白起通通称作蠢材，但他们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言辞来反驳。白起司令五年之前砍死兰彻少将给指挥官们带来的阴影，仿佛又重新笼罩在了学生们的心头。
波切尔教授盯着白起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着，“刀永远是刀，你的白起司令还不是变成了死人！”
白起再次转过了身，在一整个教室的惊呼声中，那本《机甲通史》在波切尔教授的眼前不断放大。
在用力掷出那本书的一瞬间，白起屈身冲刺，跳到讲台之上再次跃起，随后一脚狠狠踩到了波切尔教授的秃头之上！
“白起...疯了吧。”围观的学生们张大了嘴巴，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后怕的情绪。
在学校之中公然殴打波切尔教授，一定会被记载在公民档案之上，这是一个很严重的污点，所有军校都不会录取这种带有严重逆反倾向的学生。
可以说白起的前途从此真的划上了句号...不过他肯定深知这一点。
因为波切尔教授不停地在教室之中哀嚎，白起还在不停地踹着他的后背。
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吗。
他真的是白起将军最热切的崇拜者啊。
“白起...”李小慕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或许是在想着事情还有补救的可能？
但并非如同同学们所看的这般暴怒，实际上白起已经很手下留情了，不然躺在地上的波切尔教授绝对是一具尸体。
阿黛尔没有说话，只是在不停地流着眼泪，白起有多尊敬白起司令他是知道的，白起有多想进入亚瑟军校她也知道的。
她理解白起的做法，她也会接受后果。
白起踹了一会儿，最后噌地一下拔出了波切尔教授的钢笔，他盯着波切尔教授的脖颈，就是是一个刽子手在看着面前的死囚。
那个肥胖的教授在他的脚下拼命挣扎着，按道理他的力气应该比白起要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波切尔浑身瘫软，根本使不上劲。
“白起！你疯了？”
李小慕也站了起来，想稍稍靠近些那个少年。但白起周身的那种气势实在是让人没有靠近的勇气。
“胖子，你应该，庆幸。”
白起叹息了一声，眼帘低垂，随后扔下了手中的钢笔。
“如果联邦，任何士兵，听见这话，你都会死。”
白起松开了踏在波切尔背上的脚，扫视了整个教室一眼，轻蔑地笑了一声。
“呵，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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