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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四十四


  到了山上之后,西西醒来也一直在回避他,单明泽甚至可以感觉到,西西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杀人凶手在回避,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事实上,西西的回避与害怕,都有可能是她在褐色塔楼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神秘男人在作祟,这个神秘男人,西西以为他是小于,说明他一定借用了这栋诡谲屋中厨娘儿子的身份,而能够借用小于的身份,就说明这个人多多少少肯定对诡谲屋有所了解。

  我们从当时西西和神秘男人的对话中也可以窥知一二,他当时所说的话,都在把山下凶杀案的嫌疑,拼命往单明泽身上拉,并且还要求西西去稳住单明泽,让他可以抓到更多单明泽的把柄。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付单明泽,其一当然是想要美人和钱财兼得。那么其二呢?他总不可能那么简单,在诡谲屋这个有刑警在的地方,甘冒风险去对付单明泽吧,所以这个男人算计单明泽,也许有着不得不掩盖的罪行,或者他已经知道了,刑警上山调查的真正目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此刻的单明泽在盘算着如何让西西对自己说出实话,至少是对自己说出,她对刑警上山背后的理由到底知道多少?

  山下发生的凶杀事件,之前所说的只不过是一些皮毛而已,中间肯定隐藏着更深的线索,而且必然有儿童贩卖组织有关,要不然的话,刑警不会乔装改扮,隐瞒身份上山。更不会带着案件当事人到山上来。

  现在看来,乔克力和真正的颜慕恒必然都涉及到山下的案件,因为他们都是一开始就在帮助刑警的人,也就是参与谢云蒙和枚小小隐瞒身份行动的人,颜慕恒甚至随时准备与谢云蒙互换身份,以保证他行动的顺畅。

  当然这种事情,是建立在刑警先生完全不知道颜慕恒有第二重人格的情况之下,如果一开始,刑警先生就知道颜慕恒拥有隐藏着的阴暗面,他断然不会让颜慕恒与自己互换身份,并保护场外的小姑娘。

  不过事实证明,在三种血腥迷雾发生之前,颜慕恒一直都还是非常正常的,他对西西的保护也很尽力。

  说过单明泽和颜慕恒之后,我们就要来说说,凄惨死亡的西西家保姆了。

  好不容易将西西包裹严实,老板娘终于可以躺下喘一口气了,因为弯腰曲背,她感到胸前的伤口剧烈疼痛,一手捂着伤口部位,老板娘对单明泽说:“刚才我们和谢警官在餐馆外面也发现了一具尸体,死了有好几天了,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完全不知道!谢警官怎么说?”单明泽一边关注着怀中人的反应,一边问。因为已经看到过血腥恐怖的死亡现场,所以现在无论在什么地方发现尸体,都不会让他太过于震惊了。

  “谢警官说,尸体应该是在你们上山之前就已经死亡了,有可能一开始诡谲屋中的某个客人,就被替换了身份。”杂货店老板代替老婆回答说。

  “谢警官的意思是诡谲屋中有一个人用了假身份,他觉得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对吗?”单明泽反问道。

  “这个我们就不能确定了,不过我觉得听谢警官的口气,他应该是这样想的。”老板回答。

  单明泽低下头,他看着西西的脸庞思考着,谢云蒙竟然能毫无保留地和眼前这对夫妇说出心里的想法,那就证明他对这对夫妇抱有绝对的信任感。为什么呢?难道杂货店老板夫妇以前就和警员们认识?或者说,他们也与某些事情有关。

  到现在为止,杂货店老板夫妇的真实姓名,不仅谢云蒙和颜慕恒没有提起过,就连他们自己也三缄其口,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单明泽很想问,但是转念一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与其提问,还不如等他们自己说出来。案件真相大白的时候,所有人的身份都会被揭穿,这一点单明泽深信不疑,就算是警方要保护的证人,逮住凶手确定安全之后,再说出真实身份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要是现在自己急吼吼的想要弄明白所有事情,反而会引起刑警的怀疑。单明泽知道,如果西西不能改口的话,自己身上的杀人嫌疑你就不能洗脱。他一直在斟酌,刑警到底对自己有多少信任度?

  而薄冰层的上面,可以看到有两个像脚印一样的黑色影子,在一点一点向屋子里面移动,黑色影子的上面空空如也,不要说人,连双脚都没有,它们仿佛是魔术师变出来的吓人把戏,又仿佛是带着死神魔力的幽灵,正在步步向楼上交谈的三个人靠近,而楼上的人,却浑然不知。

  如同单明泽想的那样,此刻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刑警的监控范围之内,根本就没有行动时间,那么这个‘幽灵’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它真的是谢云蒙埋在雪地里,那具尸体变化出来的?!

  ‘幽灵’的脚印一步一步朝着楼上三个人所在的地方走去,在客厅叮咣的照耀下,虚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那是一枚胸针,同恽夜遥和谢云蒙在餐馆后面仓库门口见到的娜美胸针一模一样。

  胸针的光芒在虚空中微微起伏,光线反射到地面上,形成好几个小小的圆点,而这些圆点,一直在黑色脚印的前面,与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事实上,餐馆厨房里有着凶手留下的证据,这些证据虽然不能直接指明谁是凶手,却能够为警方找到正确线索提供很大的帮助。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发现,就算是演员和刑警也没有注意到。这都归功于厨房里面厚厚的污垢,正是这些污垢,让本应该很明显的证据痕迹,仿佛消失了一样,躲藏进视线的盲区里。

  演员先生的忽略,是因为他的经验还不够丰富。而刑警先生,是因为尸体的作祟,让他无暇分心去想到别的东西。这一切,都给此刻脚印的主人提供了便利。

  厨房里的痕迹也可以说是‘幽灵’留下的,只不过当时他留下这些痕迹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日后会成为之人凶手的证据。还有食品仓库门框上的皮肤和黑发,都是‘幽灵’不小心留下的东西,包括那枚一模一样的胸针。

  这些东西,‘幽灵’不明白Eternal为什么要帮自己处理掉?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Eternal对‘幽灵’念着旧情,甚至把‘幽灵’也归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当然,Eternal想要保护的不可能是‘幽灵’的真实人格,而是他呈现在大家眼前的身份。

  老板娘的话一出口,单明泽立刻就跳起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确实和西西有过肌肤之亲,但那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之后的时间里,西西和新男友做过什么,他完全无法知道。现在在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西西如果真的怀孕,那她的身体怎么能够受得了?!

  “阿姨你不会是搞错了吧!不可能的,西西怎么会……!!”

  “单先生你先不要激动,现在,你们两个照我说的话去做,老公,你裹上羽绒服先到门外去,回避一下!还有,到厨房去尽可能打水上来,不……唉!我真是蠢死了!水龙头肯定都冻结了,老公,先把房子里所有的瓶装水拿到房门口来备用,然后到仓库去,能拿多少矿泉水就拿多少过来,记得出去要多套几件衣服,注意安全!”

  “好好,我马上去。”老板点着头,迅速站起身来拿上椅子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等他离开之后,老板娘马上对单明泽说:“关系到小姑娘的生死,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了,马上帮我到包里去把所有干净的毛巾和布头都拿出来。”

  “阿姨,你,你说西西如果真的怀孕的话,有可能会流产吗?”

  “她肚子里如果是还不足月的孩子,怎么经得起这样来回折腾,要是我所料不错,孩子七七八八是保不住了,我们只能想办法保住大人,你就不要有别的想法了,专心帮我的忙就行!”

  “可是……可是……”单明泽一边手忙脚乱把大包小包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一边还想要提出问题,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真的慌了,结结巴巴半天没有讲出个所以然来。

  “闭嘴!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只想着自己,你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难?!!我当年也是,半只脚都踏在棺材板里面,可那个老不死的还在在意孩子是男是女!!我说你们能不能在这种时候爽气一点!啊!!”

  “能,能,阿姨你不要生气,我马上来!”单明泽也管不上面子不面子了,老板娘说得很正确,现在西西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都只能靠边站。

  生命力刚刚回归,就带来了新的危险,西西自己知不知道有孩子这件事,还犹未可知。现在,当杂货店老板娘和单明泽将西西下身的保暖裤解开的时候,立刻就印证了老板娘的猜测。

  我们先来看楼上会如何发展:

  颜慕恒问道:“时间问题从我们一进入诡谲屋开始,就已经显露出来了。诡谲屋中除了大钟之外,没有任何钟表,王姐,你们家人的说法是女主人极其讨厌钟表,不希望听到任何相关的声音,现在我再问一遍,确定是这样的吗?”

  “不是,”回答的人是婆婆,她说:“在安泽女儿被关在这里之前,家里是有钟表的,但是后来都被安泽扔掉了,他说安茜很讨厌钟表,看到时间会让她精神状况更差,所以把全部钟表都扔掉了。我觉得其实是安泽自己讨厌钟表才对。”

  “那么王姐呢?你对此有所了解吗?”颜慕恒转向王姐问道。

  王姐摇了摇头说:“我所知道的都是管家先生告诉我的,他只是说不可以带钟表进屋子,其他什么都没说过。”

  “号吧,接下来一个问题是问其他人的,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在三楼最后一个房间里,我和小遥看到过日记中描述的那台座钟,已经不走了,不过看上去并没有报废。”

  “你想问哪方面的看法,是关于钟表?还是关于曼曼或者女主人的?”连帆反问,他的位置现在在文曼曼斜对面,可以看到斗篷遮掩下的脸庞。

  没等颜慕恒回答,陆浩宇直接说:“时间的话,我认同婆婆的看法,不是安泽的女儿讨厌钟表,而是安泽本人,我觉得安泽能在这种地方建造房子,本身就说明他已经是一个疯子了。疯子做事总是不可理喻,所以我推测不出理由来。要说到曼曼,她一来就同婆婆吵架,自己奇怪的行为一点都没有解释,我认为她是在刻意回避。”

  “文曼曼,我不接受反驳,所以你最好闭嘴听我讲完。”陆浩宇对着想要发作的文曼曼说,看着文曼曼不得不闭上嘴巴,才继续往下讲:“既然曼曼刻意回避,那我就来替她说一说。练舞蹈的人身体都非常柔软,如果楼梯间里的墙洞可以拉大一点的话,文曼曼也许就可以钻进去了。”

  颜慕恒说:“可是,陆先生,你不要忘了,在曼曼朝墙洞里面看之前,秦先生用手拉过墙洞边缘,当时他整个身体都挂在墙边,墙洞没有任何可以再次打开的迹象,如果里面的机关能够承载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那曼曼又怎么能轻易拉开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女警又自己的考量,在楼下的人也不会对她的安排提出质疑,毕竟那些刺头都在柳桥蒲和恽夜遥身边。

  怖怖和乔克力离开之后,枚小小继续说:“写日记的人说自己时常可以拿到一些玩具和钱财,还有好吃的东西,我想当时囚禁在三楼的女主人应该拿不到这些东西吧,尤其是钱财,安泽囚禁了女儿,不可能会给她钱财的。”

  唐美雅说:“我认为不一定,这个家里的人不是一直找不到安泽赚来的钱到底藏在哪里了吗?主屋一楼和塔楼里面我们也都看过了,根本没有藏钱的地方,也许安泽把钱藏在了三楼上呢?反正他的女儿也不可能下来把钱带出房子,或者告诉其他人。”

  “不对,雅雅,他还有一个藏钱的地方。”于恰擦嘴说。

  “哪里?”

  “就是囚禁我的那个供桌后面啊!哪里即隐藏,又不会有人发现,外面还有伪装物遮挡。安泽不是常去哪里祭祀祖先吗?把钱装进箱子或者袋子里,藏进那个后面也很容易吧!”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里是安泽祭祀祖先的地方?”枚小小有些疑惑地问道。

  “一半是猜测,另一半是刚才好像听哪个人说起过,我不记得是谁了。”于恰回答说。

  “也对,您在岩石地洞里关了那么久,是有可能听到很多人的对话,其中也许就有凶手,您回忆一下,在我们出现之前,岩石地洞里还有谁去过?”

  “这个,你让我一下子想,我也没有办法想得起来,只能提供一些模糊的印象而已。”于恰显得有些为难,他被囚禁的时候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年纪大了,所以没有关注到太多的东西。

  颜慕恒继续提问:“除了时间问题之外,你们有没有发现,日记中提到上三楼送饭的有女仆和管家先生,当时诡谲屋中除了婆婆之外,还有一个外聘女仆,也就是文玉雅女士。那么日记中所说上楼送饭的女仆究竟是谁嗯?”

  “我也不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反正在书房里的时候,总觉得里面有脚步声。想来,就应该是女仆和小工人在约会吧。也许地下室的人口在别的地方,反正在书房里,我从来不知道该如何进入地下室。

  “那些一两年之前才发生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样,当时我不觉得有什么开心,现在却觉得那时如同在天堂。父亲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了,管家先生也不再上三楼来,我身边只剩下了书和笔记本,其他的东西都被偷偷搬走了,是谁搬走的?我完全不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们听这些日记,你们想知道什么?”秦森突然站起身来吼道:“我们上三楼的目的是什么?找女主人?找线索?柳爷爷,你们能不能给一个明确的答复,要干什么,干完了就直接下楼,至于线索和日记,你们刑警直接找当事人单独谈不行吗?要我们不相关的人呢跟着一起担惊受怕,我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因为太过于突然,恽夜遥被他吓了一跳,瞬间用惊愕的眼神看向秦森。

  秦森吼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心事重重地想要坐下,却被柳桥蒲叫住了:“秦森,你们大部分人都和凶杀案有关系,我们现在无法下准确的定论。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可以警官说出来,但是,我希望你这种浪费时间的话还是少说一点,多想想过去发生了什么吧!”

  柳桥蒲的话非常严厉,而且意有所指,也不知道秦森听懂了没有,反正他的那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无比。他的手心握紧,那里在楼梯间沾染上去的血迹,应该还没有擦干净。

  小安已经睡着很久了,年轻女仆看了一眼房间角落里的座钟,上面显示晚上10:50,她轻手轻脚从小安身边离开,一边走,一边抚摸着小肚子,那里的小生命一直都很不安分,就像小安一样,女仆必须尽可能安慰她们才行。

  女仆相信,肚子里还没有成型的小生命,也是一个女孩。在这座山上,生个女儿或许比生个男孩更好,那些上山的男游客,其中比较年轻的,也许会带着心仪的姑娘一起离开。那样子,就不用花费力气,自己去城里谋求出路了。

  ‘现在必须尽快离开,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我必须要离开!’惊慌失措中,女仆想到的唯一出路就是逃走,她太过于慌张了,没有仔细查看男人的样子。男人身上没有一点血迹,白色瞳孔上的睫毛正在因为用力扩张而微微颤抖。

  年轻女仆慢慢移动到墙边,靠着墙壁,她绕过地上的躯体,来到大床边上,那里墙上有一个打开的小缺口,位置在女仆头顶上很高的地方。

  这个小缺口可以从房间内部拉大,但必须移开某件家具,然后用力把机关往下压才行。双手死死扣住沉重家具的边缘,使劲向外拉,女仆感觉到双手发麻,腹中一阵阵地疼痛。但是她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万一被人看到房间里的状况,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可越是惊慌,事情就越是糟糕,家具的脚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只拉开一点点,就再也没有办法移动,无论女仆怎么用力都不行。她想要强行挤进家具与墙壁的缝隙里,去压动机关把手。

  这个行为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因为挤压,让腹部的疼痛加剧,女仆实在没有办法忍受,只能扶着墙壁边缘蹲到地上,双手死死按压住腹部,希望疼痛能够缓解,让她可以再次行动。

  焦虑、不安,惶恐此刻一起侵袭着女仆的内心,她感觉这次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平安度过,过去所做的一切,包括两个女儿和她们父亲的脸庞轮番呈现在女仆眼前。

  努力鼓励着自己,女仆想要重新提起信心来,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怎么可以让自己在这里倒下呢?!

  “姐姐,你干了什么?”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那是安茜在呼唤她。

  女仆回过头去,看到了女孩被抑郁折磨得憔悴不堪的脸庞,她就站在房间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的男人和女仆。

  “你快回去,去睡觉,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女仆想着安茜爬过去,她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可是他的心依然关心着安茜,拼命努力想要让小姑娘主动回到刚才睡觉的房间里去,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去睡觉。

  “老师,你再往旁边去一点,小心我的手肘打到你。”颜慕恒说着,蹲在柳桥蒲身边,一只手握上了受害者的手腕,并等待柳桥蒲调整到合适的位置之后,开始发力。

  当一个人因为危机,潜意识里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一点的时候,无论他平时是一个多么弱小的人,这一刻也会爆发出别人无法想象的力量。颜慕恒刚一上手,就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抗衡之力。他定了定神,转头对柳桥蒲说:“我可能会掰断他的关节,因为这家伙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了,如果不下手,他可能会把拳头直接塞进自己肚子里去。”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的命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你放手做就是了。”

  听到老爷子的回答,颜慕恒一手紧抓地上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搭上小臂,轻喝一声,双手同时发力,只听到男人关节传来刺耳的‘咔咔’声,整只手随着颜慕恒用力的方向,一点一点向上抬起。

  可是抬起的仅限于小臂部分,其他部位由于神经极度紧张,依旧紧绷着维持原状。

  颜慕恒在掰动过程中,对着几个小姑娘喊道:“女孩子们全部都转过身去,不要看接下来的一幕,听到没有,快点!”

  其实不用他嘱咐,文曼曼、桃慕青和夏红柿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她们全都听到了老爷子和颜慕恒的对话,根本不敢看现场情景。其余的男人包括恽夜遥则紧盯着颜慕恒的手,注意力集中得可怕。

  此时一分钟就像是平时一个小时那么长久,大家等待着那可怖的断裂声传进耳朵里,心脏仿佛要停止跳动,又好像在等待着一声命令,然后剧烈运动起来。

  但是并没有想象中地动山摇一般的断裂声,地上人的关节只发出轻微的声音,然后颜慕恒就成功将男人的手从他嘴里拉了出来,原来,颜慕恒并没有掰断关节,而是将男人的关节卸了下来,这样子可以最大程度让他少受伤害。

  颜慕恒那样对柳桥蒲说,只是两个人在做好最坏的打算。颜慕恒也不知道在反抗力的作用下,他究竟会不会失手,所以提前打好招呼,省得大家到时更加惊慌。

  “颜慕恒!你冷静一点,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

  “老师,你不要说了,现在,请让我掌控局面!”

  “你……不要忘了你的职责!”柳桥蒲没有办法,只能提醒了他一句,看到颜慕恒点头,他才闭上了嘴巴,如果颜慕恒不做出格的事情,柳桥蒲不会动手阻止,因为他也对凶手的做法愤怒之极。如果颜慕恒要伤害在场的人,那么柳桥蒲一定会全力制止,他不想让颜慕恒因愤怒而毁掉自己。

  “是谁?我只警告一遍,最好自己承认,如果被我查出来的话,后果我可不负责任!”颜慕恒咬牙切齿的说,那隐藏在幽暗森林之中,残酷冷静的另一半意识,仿佛又侵占回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变成了‘恶魔’。

  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男人,所有的人全都沉默了,许久之后,久到颜慕恒即将要爆发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终于从旁边传了过来,她回答的话语居然不是解释,也不是给自己脱罪,而是质问!

  “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之中有凶手?还有,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身份!从柳爷爷和小遥对你的态度,我就知道,你不是颜慕恒,你是谢警官对不对,颜慕恒早已经和你互换身份,到了楼下去,你利用颜慕恒的身份混入我们之中,却不好好演戏,故意露出破绽让我们识破是为了什么?”

  “也许小遥中毒根本就是假的吧,地上的也是,谁能保证待会儿我们离开后,他不会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你们是想吓唬我们?让我们知无不言对不对?最终,你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到楼上来寻找什么女主人?或者从那些日记中分析线索,你们只是想要把我们这些嫌疑人关在三楼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与其他人隔开。”

  “因为你们武断的认为,凶手一定在我们之中,对不对?在非常情况下,刑警使用非常手段,也无可厚非。而我们,只能任凭摆布,在你们的威胁下说出实情,谢警官,你不要再演戏了,抱在你怀里的人真的受伤了吗?那手臂上的伤痕,不会是你用死者的皮肉伪装出来的吧,就像你脸上的那条疤一样!”

  他的这句话,也等于坐实了刚才怖怖的猜测,但演员和刑警的计划究竟是怎么实施的?从二楼上到三楼,再到现在,他们到底做了多少秘密行动?马上,这一切都会顺着谢云蒙的讲述让大家知道。而同一时刻,在楼下的人还不知道楼上发生的状况,还在念着黑色笔记本上的记载。

  真正的颜慕恒此刻确实在一楼里面,他就是那个手上缠着纱布念日记的男人,脸上的伪装已经全部卸去,露出的真面目倒还算眉清目秀,五官居然和雅雅有几分相似,不过,楼下除了枚小小之外,并没有人关注到这一点。就连唐美雅也没有注意到,因为她一直都在关注着枚小小冻伤的双脚和于恰的身体状况。

  雅雅则全神贯注看着颜慕恒,听他继续念下去。不过此时的颜慕恒却不说话了,他抬头看向天花板,沉默一会儿之后,突然说:“过去那种感觉又来了,楼上真的什么都不会发生吗?”

  他像是询问自己又像是在询问枚小小,枚小小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我觉得心很疼,就像小恒出事的时候一样。”

  “小恒是谁?”枚小小问,她看到颜慕恒瞳孔中空洞的眼神,从唐美雅祖孙怀里抽回双脚,手也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颜慕恒依然一动不动,说:“小恒就是Eternal,也是我的永恒之心……”

  “是日记中提到什么,让你感觉到危险了吗?”枚小小伸手从颜慕恒垂着的右手手指间接过黑色日记本,翻开到他刚刚看的那一页,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词句。

  当女警再次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颜慕恒时,看到了颜慕恒朝向她的目光,颜慕恒问:“你认为现在的我是谁?”

  “是你自己,爱着小恒的小于,对不对?”枚小小立刻回答。

  “是的,十几年来,我的感情从来没有停止过。枚警官,你听我说下去,我不知道日记是谁写的,也不知道火灾之前的事情,我在诡谲屋生活到现在,只见过怖怖、管家先生、厨师先生、王姐和厨娘,当然还有文女士。”

  “你不行?你脸上的伤本来就很严重,你上去会让老师更加担心的。”枚小小立刻劈口否决,她可不想看到柳航再次冒险。

  事情发展到这里,受伤单明泽的真实身份也被揭露出来了,他就是因为爷爷的赞扬,勇气值全部打开的柳航,一开始那个胆小懦弱的男人,现在终于体现出一点点从柳桥蒲身上遗传来的勇敢和果决了。

  “我看还是等等吧,上面总算是有惊无险,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柳爷爷心里有数,现在正在对怖怖展开询问,上去不是时候。”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枚小小一听就是乔克力的,他好像很累的样子,枚小小和颜慕恒还有柳航赶紧跑进餐厅里去查看。

  果然,乔克力费力地挂在墙头上,颜慕恒赶紧过去托了他一把,才让他顺利落下地面。枚小小问:“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一切都好,有刑警先生镇场子,不会有事的?”乔克力打着哈哈,走过颜慕恒身边。

  颜慕恒问:“真的是这样吗?你没有骗人?”

  “怎么可能骗人?等一下他们下来不就全都知道了吗?上三楼的目的是什么?我想除了我们之外,只有你最清楚了。”乔克力毫不客气地回怼过去,颜慕恒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所以闭上了嘴巴,不过他心里的担忧依然没有散去。

  等到乔克力走到娱乐室大门边,与颜慕恒站立的地方形成视角盲区的时候,枚小小迅速靠近他问:“你说的都是实话?”

  “柳爷爷让我们镇住楼下的人,尤其是那家伙,楼上不太好,恽先生中毒,谢警官已经在暴走边缘了,而且又死了一个,虽然揪出了怖怖,但是情况真的很不妙,这些千万不可以让楼下的人知道。而且……”

  “而且什么?你快说!”

  “而且,有可能凶手就在楼上那些人之中,柳爷爷和谢警官根本不知道凶手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说不定他还会再次出手!”

  “小蒙是怎么了?让他上去不就是为了保护老师和大家的吗?他是怎么做事的?”枚小小差点怒吼出声,不过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双手掩住嘴巴,把声音压抑在仅乔克力可以听到的范围内。

  而现实中,单明泽的灵魂被恶魔紧紧捏在手心里,他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滚烫的眼泪如同床上触目惊心的鲜血,仿佛要灼坏他的眼眶和心灵,单明泽再也受不了了,他疯了一样冲出门外,却被杂货店老板死死抱住,两个人就这样扭打着一起滚落到楼梯下面。

  杂货店老板想要压住单明泽的双手,但是毕竟年纪大了,试了几次都被单明泽挣脱,脸上还重重地挨了他好几拳。

  “单明泽,我跟你讲,你冷静一点!西西已经这样了,这不是刑警的错,是我们没有看护好西西,有火就冲我们发,发完了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去破坏刑警们的调查工作!”

  “你给我让开,我要去把辜负西西的那个混蛋揪出来!我要杀了他!”

  “你杀了他,只会让自己坐牢!西西会愿意吗?会开心吗?你难道嫌制造的麻烦还不够吗?!”

  看着两个男人扭打,杂货店老板娘和文曼曼只能在一边干着急,杂货店老板娘身上手上满是鲜血,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冲下楼梯就去帮自己老公的忙,文曼曼此刻也想下去帮忙,但没想到更加糟糕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

  杂货店老板娘本身胸口挨了西西一刀,再加上刚才紧张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多少力气可以使?她抱住单明泽胳膊的时候,正巧单明泽的手肘往后猛的一推,手肘尖端顶在老板娘胸部下面一点的位置,把中年女人狠狠抵到墙壁上。

  杂货店老板娘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瞬间瘫软下去,幸好这个时候文曼曼及时下楼,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老板娘,两个女人就这样仰面摔倒在楼梯上,文曼曼的背部磕到尖锐的楼梯棱角,疼得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一看自己的老婆被打伤,杂货店老板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整个人扑到单明泽身上,顺手抄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样东西,就往单明泽头上敲下去,这全力以赴的一下,让单明泽昏了过去。

  等到杂货店老板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手上居然捏着一小瓶矿泉水,由于他用力太猛,矿泉水的塑料壳子都破了,里面冻住的冰块稀稀落落碎裂下来。得亏是矿泉水瓶子,要是桌上坚硬的烟灰缸的话,单明泽挨这一下,估计餐馆里又要多一个濒死人员。

  “那位食客我可以肯定,就是管家先生,而怖怖,当时只有一个可能,她溜到了餐馆后面的食品仓库里面,我们昨天早晨在食品仓库里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胸针,还有一缕粘在门框上的头发,显然是硬扯下来的,我猜测当时怖怖跑进去的时候非常慌张。”

  “我们虽然没有办法证明,留下这些证据的时间,但它至少告诉我们,仓库里有一个小姑娘去过,而怖怖的可能性最大。还有,头发上面的冰层冻的非常厚,连小蒙都没有办法掰下来,也说明留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

  恽夜遥此刻的头脑比刚才清醒多了,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也许是谢云蒙温暖的怀抱给了他力量,演员先生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继续说:“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知道管家先生想要拆穿怖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等我们了解房子里所有的人,看完安泽和女主人留下的日记之后,才能下定论,但是,怖怖,管家先生的死我想无论如何都跟你脱离不了关系。”

  “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死任何人,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怎么可以胡说八道?!”怖怖歇斯底里地吼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懦弱胆小的小姑娘,坐在不远处的王姐,到现在都无法相信,她心中当女儿一样对待的怖怖居然会变成这幅样子。

  王姐说:“恽先生,谢警官,你们说怖怖会不会偷文女士一样……”她说这话的时候很犹豫,因为她不知道对于文女士的变化,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来说?也不知道恽夜遥心里是怎么想的?

  恽夜遥说:“不,王姐,怖怖和文女士不一样,我说过,她就是安茜,而安茜并不具有双重人格。怖怖,一直以来,你伪装是为了什么?我想你这张年轻的脸庞,是用你父亲的钱去整容得来的吧?以你当时的年龄到现在。也应该是要超过30岁了。”

  “可整容是要有后遗症的,尤其是15年前的整容技术,还没有现在这样发达,所以,你不得不在脸上重新贴上伪装,来掩盖后遗症显露出来的破绽,这些东西,在你脸上已经很明显表现出来了。”

  一次一次的改变,和心灵深处‘恶魔’的侵扰,让此刻坐在枚小小面前的颜慕恒身心俱疲,尤其是对恽夜遥的担心,让他怎么也无法安静下来。

  而枚小小也没有继续让颜慕恒念她手中的日记,三楼上拿下来的日记现在可以放一放,枚小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忧,这些突发事件让女警简直焦头烂额,柳航不见了!

  柳桥蒲就这么一个孙子,如果出什么意外,枚小小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刚才几个人已经将一楼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可以确定,柳航一定是去主屋二楼了,通道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现在可以说是熟门熟路,可是枚小小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溜走的。

  娱乐室一直有人,柳航不可能利用,所以说,他也不可能通过娱乐室跑进塔楼里去,从隔壁乔克力下来的地方再爬上去吗?也不可能,机关在二楼内部,就算他们疏忽了柳航的行为,那里的出入口柳航也没有办法打开。

  唯一柳航可能溜进去的就是玄关前面的客厅和书房,但是那里又没有地方可以通往主屋楼上,柳航去那里要干什么呢?枚小小百思不得其解,坐在那里一个人烦恼着,唐奶奶和于恰也跟着一起想办法,不过他们两位老人估计是帮不上这种忙的,只能照顾一下伤员还差不多。

  颜慕恒暂时枚小小不想指望他,第一,因为颜慕恒不确定什么时候还会变成那个令他们困扰的‘恶魔’。第二,刚才颜慕恒表现得很激动,楼上的事情绝不能再让他去捣乱了。

  可是枚小小不知道的是,恰恰这件事她必须和颜慕恒商量,因为只有颜慕恒知道柳航可能会从哪里上楼。

  原因还是要回溯到第一个白天,大家应该记得,第二人格的‘颜慕恒’曾经与谢云蒙扮演的颜慕恒在褐色塔楼密道里见面,进入的地方就在褐色塔楼外围悬梯一侧的墙壁上,之前‘藏在阴影中的永恒之心’对当时发生的事情作过详细描述。

  当时‘颜慕恒’带着一个和文曼曼长得很像的小姑娘,她自己承认是舒雪,那是谢云蒙第一次看到舒雪,也是刑警第一次见到第二人格控制下的‘颜慕恒’。

  “可是,你说你看到以前那位管家现身的时候,安泽已经不在明镜屋里是什么意思?当时你不过四五岁,我想,以你母亲的身份,除非你的父亲是安泽,否则你出现在明镜屋里的几率应该是少之又少的吧!你难道是想说,你和舒雪的父亲有可能就是安泽?”

  恽夜遥的问题又把大家带到了过去,厨娘婆婆这个时候也好像要说什么?一直在找机会插嘴,却又逮不住两个人说话的间隙。

  文曼曼回答说:“不管你怎么猜测,当年的事情我说过了,我只是有一些模糊的记忆而已,至于说的究竟与事实有几分相同,只能由厨娘婆婆来证实了。我不知道我们的父亲是谁?是管家也好,安泽也好,这些我也不在乎。”

  “我的意思是,我怀疑那位管家先生就是安泽,我看到他是在火灾发生之前,那个时候我并非偶尔才能到明镜屋中去,而是经常可以随着母亲一起过去,从没有人阻止过我和舒雪进入明镜屋。”

  “但一开始,我完全没有看到过,或者说发现过明镜屋中有什么管家先生?那里的一切都是女主人在管理,当时我母亲经常在厨房里忙碌,而女主人会呆在书房很长的时间。后来,女主人不知道为什么不再出现了,安泽也是,取而代之的就是那位从没有跟我们讲过话的神秘管家先生。”

  “我没有看到过他的正脸,只看到过背影,那身材和头发都和安泽非常相似。”

  “所以你才会怀疑,有可能火灾之前,安泽就被某个人除掉了,或者是他自己策划的火灾,并且扮演成神秘的管家先生,对不对?”

  “也许吧,反正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文曼曼回答,她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

  厨娘婆婆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机会,对文曼曼说:“曼曼,你说的没有错,当年文玉雅确实是我们聘请来的女仆,我想你所说的女主人应该指的就是我,而并非你的母亲。在火灾之前,我和安泽曾经一起管理明镜屋,而且是他女儿的家庭教师,也是他女儿的替身,安泽的女儿安茜被他藏在了主屋三楼之上,这一切我都已经跟恽先生说过了。”

  “可是我不明白,曼曼你说了那么多临摹两可的过去,到底想说明什么?如果你真的要说明这些过去,和你在楼梯间墙壁缺口里面看到的事情有关系的话,那就请先告诉我们,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行吗?我想有些事情,我也许能帮着你解释一点点。”

  侦探退到差不多的位置之后,偷偷附在高大男人的耳边说:“看来,小姑娘确实有问题呀!”

  “你说呢?我还不能全盘看明白,不过,老师似乎比我要看得透彻的多!”高大男人的嘴唇轻轻蠕动,声音就像是从他耳朵边上发出来的一样,只有身边的侦探,和前面那位他敬仰的老爷子能够听见。

  老爷子没有说话,他宽厚坚实的脊背替后面两个人挡住了窃窃私语的模样,扶住椅背的手却轻轻拉了拉后面高大男人的裤腿,仿佛是在提醒他们,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一样。

  接收到老爷子的暗示,两个人马上坐正了身体,侦探继续假装听前面女孩的话语,但是越听,他心里的萤火虫就越亮,有些事情,已经在他灰色的脑细胞中变得明了清晰。

  留在仓库里的正是没有受伤的单明泽,等到一切安定下来之后,单明泽反而开始冷静不下来了,首先,西西为什么说他爱的人是小于?小于应该是诡谲屋厨娘的儿子,而且是怖怖的男朋友。

  西西同诡谲屋以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这一次,她会来到山上,虽然是单明泽的过错。但是,单明泽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来到诡谲屋锁在山崖,而是想要在无人的山道之上,向西西寻求山下那桩事件的真相。

  那是一种因偷窃而引发的凶杀案,目击者正是西西的位置区的姨母。可是,单明泽和西西都没有向刑警说明的是,死去的中年女人其实不是西西的姨母,而是西西家里的保姆。

  西西是一个养女,17岁之后,养父母就到国外去了,一直都是由家里的保姆照顾。西西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学校里,或者和朋友们在一起,在家的时间不多,所以和保姆接触的时间也是极少的。

  单明泽记得,自从几年前自己和西西认识之后,就开始热烈追求她,西西很美,这一点单明泽不得不承认。最早的追求确实是因为贪恋西西的眉毛和她丰厚的家庭,但是渐渐的,单明泽在不知不觉中真的爱上了西西。

  怀抱着身体依旧冰冷的西西,单明泽在努力回想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西西在度假村的时候,明明答应同他一起上山寻求真相,却在半山腰上突然之间要与他分道扬镳,保姆的行为也变得非常激动!这一切都让单明泽迷惑不解,太奇怪了,为什么他们的态度会如此转变呢?

  到了山上之后,西西醒来也一直在回避他,单明泽甚至可以感觉到,西西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杀人凶手在回避,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事实上,西西的回避与害怕,都有可能是她在褐色塔楼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神秘男人在作祟,这个神秘男人,西西以为他是小于,说明他一定借用了这栋诡谲屋中厨娘儿子的身份,而能够借用小于的身份,就说明这个人多多少少肯定对诡谲屋有所了解。

  我们从当时西西和神秘男人的对话中也可以窥知一二,他当时所说的话,都在把山下凶杀案的嫌疑,拼命往单明泽身上拉,并且还要求西西去稳住单明泽,让他可以抓到更多单明泽的把柄。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付单明泽,其一当然是想要美人和钱财兼得。那么其二呢?他总不可能那么简单,在诡谲屋这个有刑警在的地方,甘冒风险去对付单明泽吧,所以这个男人算计单明泽,也许有着不得不掩盖的罪行,或者他已经知道了,刑警上山调查的真正目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此刻的单明泽在盘算着如何让西西对自己说出实话,至少是对自己说出,她对刑警上山背后的理由到底知道多少?

  山下发生的凶杀事件,之前所说的只不过是一些皮毛而已,中间肯定隐藏着更深的线索,而且必然有儿童贩卖组织有关,要不然的话,刑警不会乔装改扮,隐瞒身份上山。更不会带着案件当事人到山上来。

  现在看来,乔克力和真正的颜慕恒必然都涉及到山下的案件,因为他们都是一开始就在帮助刑警的人,也就是参与谢云蒙和枚小小隐瞒身份行动的人,颜慕恒甚至随时准备与谢云蒙互换身份,以保证他行动的顺畅。

  当然这种事情,是建立在刑警先生完全不知道颜慕恒有第二重人格的情况之下,如果一开始,刑警先生就知道颜慕恒拥有隐藏着的阴暗面,他断然不会让颜慕恒与自己互换身份,并保护场外的小姑娘。

  西西不同,她的冻伤非常严重,皮肤上的伤可以缓一缓,但是关节等涉及到行动能力的地方,就需要尽快采取措施了。

  好不容易将西西包裹严实,老板娘终于可以躺下喘一口气了,因为弯腰曲背,她感到胸前的伤口剧烈疼痛,一手捂着伤口部位,老板娘对单明泽说:“刚才我们和谢警官在餐馆外面也发现了一具尸体,死了有好几天了,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完全不知道!谢警官怎么说?”单明泽一边关注着怀中人的反应,一边问。因为已经看到过血腥恐怖的死亡现场,所以现在无论在什么地方发现尸体,都不会让他太过于震惊了。

  “谢警官说,尸体应该是在你们上山之前就已经死亡了,有可能一开始诡谲屋中的某个客人,就被替换了身份。”杂货店老板代替老婆回答说。

  “谢警官的意思是诡谲屋中有一个人用了假身份,他觉得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对吗?”单明泽反问道。

  “这个我们就不能确定了,不过我觉得听谢警官的口气,他应该是这样想的。”老板回答。

  单明泽低下头,他看着西西的脸庞思考着,谢云蒙竟然能毫无保留地和眼前这对夫妇说出心里的想法,那就证明他对这对夫妇抱有绝对的信任感。为什么呢?难道杂货店老板夫妇以前就和警员们认识?或者说,他们也与某些事情有关。

  到现在为止,杂货店老板夫妇的真实姓名,不仅谢云蒙和颜慕恒没有提起过,就连他们自己也三缄其口,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单明泽很想问,但是转念一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与其提问,还不如等他们自己说出来。案件真相大白的时候,所有人的身份都会被揭穿,这一点单明泽深信不疑,就算是警方要保护的证人,逮住凶手确定安全之后,再说出真实身份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要是现在自己急吼吼的想要弄明白所有事情,反而会引起刑警的怀疑。单明泽知道,如果西西不能改口的话,自己身上的杀人嫌疑你就不能洗脱。他一直在斟酌,刑警到底对自己有多少信任度?

  而薄冰层的上面,可以看到有两个像脚印一样的黑色影子,在一点一点向屋子里面移动,黑色影子的上面空空如也,不要说人,连双脚都没有,它们仿佛是魔术师变出来的吓人把戏,又仿佛是带着死神魔力的幽灵,正在步步向楼上交谈的三个人靠近,而楼上的人,却浑然不知。

  如同单明泽想的那样,此刻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刑警的监控范围之内,根本就没有行动时间,那么这个‘幽灵’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它真的是谢云蒙埋在雪地里,那具尸体变化出来的?!

  第两百四十五章纯白色的幽暗森林六:幽灵和尸体下

  ‘幽灵’的脚印一步一步朝着楼上三个人所在的地方走去,在客厅叮咣的照耀下,虚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那是一枚胸针,同恽夜遥和谢云蒙在餐馆后面仓库门口见到的娜美胸针一模一样。

  胸针的光芒在虚空中微微起伏,光线反射到地面上,形成好几个小小的圆点,而这些圆点,一直在黑色脚印的前面,与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事实上,餐馆厨房里有着凶手留下的证据,这些证据虽然不能直接指明谁是凶手,却能够为警方找到正确线索提供很大的帮助。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发现,就算是演员和刑警也没有注意到。这都归功于厨房里面厚厚的污垢,正是这些污垢,让本应该很明显的证据痕迹,仿佛消失了一样,躲藏进视线的盲区里。

  演员先生的忽略,是因为他的经验还不够丰富。而刑警先生,是因为尸体的作祟,让他无暇分心去想到别的东西。这一切,都给此刻脚印的主人提供了便利。

  厨房里的痕迹也可以说是‘幽灵’留下的,只不过当时他留下这些痕迹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日后会成为之人凶手的证据。还有食品仓库门框上的皮肤和黑发,都是‘幽灵’不小心留下的东西,包括那枚一模一样的胸针。

  这些东西,‘幽灵’不明白Eternal为什么要帮自己处理掉?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Eternal对‘幽灵’念着旧情,甚至把‘幽灵’也归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当然,Eternal想要保护的不可能是‘幽灵’的真实人格,而是他呈现在大家眼前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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