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城中变故
望着高大雄伟的南京城,王守仁等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放心了!
要知道,这一路之上,大家可是提心吊胆,深怕贼人们再来一拨伏击,到时可没有“天雷”再帮忙了!虽然之前将来犯之敌一网打尽,但可不是他们的功劳啊!
如果再来一次,只怕他们必会被包了饺子,到时,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故此,大家心中紧绷着一根弦,想要早日到安全之地。
而王守仁与吴起也问过明中信,是否还有火药,能否应付再一次的敌袭。令他们失望的是,明中信回答说,那火药确实不多了。虽然还有,但王守仁与吴起却也不希望能够用得上这火药。
故此,三人心中有数,火药还是省着点用吧!故此,二人催促着军士们加紧赶路。
于是大家上下齐心,一心赶路,如今终于到了这古都南京,终于能够放心了。
如今,到了南京城外,这下可是踏实了!心情一松,军士们的疲态尽显,显然,之前的走路消耗了大量体能。
见此情形,王守仁吩咐军士们就地安营扎寨,明中信则留在大营中坚守。
他则带领着吴起、监察御使以及俘虏的贼人朱员外、尊者等前去“留都”南京交接。
“留都”南京这个来历可就复杂了。
想当年,大明开国皇帝太祖皇帝定都南京,实乃是迫不得已,皆因北方群寇环侍着大明江山,他想要定都北京,抵御北方群寇,然而直到他驾崩都有心无力。
但却在他死后,这一愿望得到了实现。
想当年,太祖皇帝传位于孙子建文帝,但当时的燕王朱棣不服,借口建文帝的削蕃之举,联合代王(封藩于山西大同)、辽王(封藩于广宁州,今辽宁锦州境内)发动了“靖难之役。”
1402年,朱棣攻破南京,建文帝下落不明。同年,朱棣即皇帝位。第二年,改元永乐,改北平为北京。1421年,成祖迁都北京。
北京是朱棣的封藩地,他起兵“靖难”之前,已在其经营了二十年之久,早已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一套政治、军事、经济体系。因此等他当皇帝后,北京及周边地区已不在是“生地”而是“熟地”,迁都于此乃是瓜熟蒂落之事。迁都到北京后第四年,成祖逝于北征蒙古部落的军旅之中。
严格地说,直到明英宗的正统六年(1441年),北京才成为正式首都。此前,一直被称为“行在”,即皇帝率文武百官驻扎的临时首都。而南京,则称为“留都”,即“置官留守的首都”。因为南京是太祖所定之都,它名义上的政治地位重于唐代的事实上的“东京”洛阳。但实际的地位却不如唐代的洛阳,因为洛阳和长安相距不远,唐代一些皇帝(特别是改国号为“周”的武则天)曾长期住在洛阳,洛阳成为实际上的京师。而留都南京对大明朝而言,更具象征意义。
留都南京,除皇帝不在此城外,保留了一整套的中央政府官僚体系,可谓是“朝廷的备份”。六部、都察院、五府和内廷的太监体系,一应俱全。南京朝廷的官员级别和北京同职官员相同,主要管理南直隶(南京周边14个府、州,不设行省,直接由朝廷管理)的相应事务。虽然权力不如北京的官员,但也不能说是闲职。因为南直隶所辖的地区,乃经济最发达、文化最昌明之区,天下赋税三成多出自于此。
明朝南、北“两京制”形成后,北京作为政治、军事中心,南京作为经济和文化中心,使帝国的南北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王守仁等要到云南赈灾,必须得经过这留都南京的朝廷认可,同时,一应赈灾物事尽皆得这留都南京进行统筹,故此,王守仁也必须与这留都南京的朝廷朝廷交涉。
另外,他们遇袭的徐州府也是在这留都南京的管辖范围之内,一应贼人也得交由南京朝廷审理。
南京和京师一样,设六部、都察院、通政司、五军都督府、翰林院、国子监等机构,官员的级别也和京师相同。北京所在府为顺天府,南京所在府为应天府,合称二京府。
其实南京六部是不能和北京六部相比拟的.虽然两京六部名称相同,都称吏户礼兵刑工,但是南京的尚书官品和职权都不和帝都北京的尚书们在同一个档次.北京六部尚书可以进入内阁,担当首辅.因此北京六部是帝国的统治中心,而南京有全套的政府机构,但南京六部基本上属于养老院和发配降官的地方,非常没有前途,属于闲职.
南京兵部尚书一般挂“参赞机务”衔,会同镇守太监和南京守备勋臣共同管理南京的全部事务,一般这三个人中以南京兵部尚书为主,算得上比较紧要。其余南京户部和都察院也有一些职能。
南京户部、南京兵部的权力最重。南京户部负责征收南直隶以及浙江、江西、湖广诸省的税粮(此四地所交税粮几乎占了明帝国的一半),同时还负责漕运、全国盐引勘合,南京户部侍郎兼任总理粮储。故此,王守仁必须到户部交接,领取赈灾粮物,这是绕不过去的。好在,弘治帝已经下旨南京部协助筹粮赈灾,想必应该不难。
南京兵部负责南京地区的守备,南京地区的49个卫,都隶属南京兵部尚书指挥。这些贼人袭击钦差,必须交由兵部审理。
南京吏部负责南京官六年一度的京察考功,北吏部不得干涉。南京刑部负责南京诸司、公侯伯府、京卫所的刑名。南京工部的职责与北京中央的工部相仿,只是管辖地区限于南京及附近各省。此外,南京工部也负责部分南方的税收(名义上叫竹木抽分)。另外,南京户部刷印盐引勘合的铜版要由南京工部负责铸造。南京礼部倒确实没有什么职权,因为皇帝几乎不来南京,礼仪祭祀活动不多。
至于五军都督府,则由魏国公徐俌任职。
不提明中信在营中安顿,单说王守仁领着吴起、监察御史等进南京城后,直奔兵部。
正在行进之时,却只听得一声,“哟,前面那是王伯安兄吗?”
王守仁一阵讶异,难道这南京城还有字伯安之人吗?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声音来处。
却只见一位目若朗星、风度翩翩、身着紫袍、年约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直奔自己走来。
难道他是叫的自己?王守仁心中一动,但细看之下,却是不解!此人,自己不认识啊!
却只见紫袍年轻人笑意盈盈,远远就直冲着王守仁拱手,“我以为看错了,未曾想,还真是伯安兄!”
确定了,就是叫的自己!王守仁心下确认,连忙拱手道,“正是伯安,不过,这位仁兄,您是?”
“不怪王兄不认得某,某乃徐奎壁,子不言父讳,家父南京守备徐大人!”紫袍年轻人一拍额头,连忙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徐兄!”王守仁恍然,这位可不正是那徐国公徐俌吗?
魏国公徐俌字公辅,濠州人(今安徽凤阳人),徐达五世孙,成化元年(1465年)袭爵,成化十五年,奉孝陵岁祀,掌南京左军都督府事。弘治九年(1496),掌中军都督府事,守备南京。
刚才还想着,自己此来,必须向徐国公徐俌借兵呢,否则,自己这点军士,还不知能否到达云南宜良呢!现在徐国公的公子立刻就到了,还真是瞌睡送枕头啊!
“不知徐兄如何认识王某?”王守仁打量着徐奎壁道。
“哦,年初,王兄中第,才华名动京师啊!徐某当时正巧在京师,有幸一睹容颜,印象深刻,故此识得!而后那上疏论西北边疆防备等八事令家父也异常钦佩,时常在某面前提及,要某学习,故此,徐某时常想要结识一下,不想今日在此相逢!真乃幸事啊!”徐奎壁笑道。
“不敢,不敢!此许意见,幸得陛下采用,侥幸侥幸!”王守仁连忙谦让道。
“行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你我在此相遇,咱们今日可得痛饮几杯,走,徐某请客!”说着徐奎壁拉起王守仁就走。
“且慢!”王守仁连忙制止道,“徐兄好意,王某心领,但今日王某公务在身,无法成行,改日再上门拜访!”
“公务?”徐奎壁一阵愕然,看看王守仁身后的众人,再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朱员与尊者等,恍然道,“这是有不长眼的贼人冒犯王兄了吧?”
王守仁与吴起对视一眼,点头道,“是啊,在城外,这些贼人袭击了某,故此,某现在想将他们押送至兵部查处。”
“唉,小小贼人,还是交给守备府吧,就不用经过兵部了,我让家丁押送他们去守备府查处,咱们去喝酒庆祝相逢!”徐奎壁一听,满不在乎地一挥手,道。
随着他的吩咐,身后走过来几位家丁,就要上前押朱员外等贼人。
吴起面色一变,伸手拦住了家丁。
“不敢劳烦徐兄,还是某押送他们去兵部吧,况且,某还得将事情向兵部奏报!就此告辞!”王守仁笑道,说着,他就要转身而去。
“王兄见外了,先让家丁将这些贼人押送去守备府,咱们吃酒之后再去将经过言明,相信不会误事的!”徐奎壁也是满脸笑容,拦住了王守仁。
王守仁心中一动,望向徐奎壁的眼神瞬间不善起来,“徐兄,初次相逢,咱们还是各行其是为好,王某确实有公务在身,改日再上门陪罪。”
“大胆,我家小公爷请您吃酒乃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识抬举啊!”旁边一位家丁脸色一变,叫嚣道。
王守仁心中一阵反感,自己可没让你请客,这可是你上杆着的!眼神更加阴郁起来。
“大胆,怎么说话的!跪下,向王兄道歉!”徐奎壁瞬间脸色一变,冲家丁大吼道。
“诺!”家丁见徐奎壁发火,连忙低头应是,转而面向王守仁,噗嗵一声跪了下来,“王公子,是小人不懂规矩,还望你见谅。”
话虽如此,但他的目光却是愤愤然射向王守仁。
“王兄莫怪,下人不懂规矩,还请见谅!”徐奎壁转向王守仁,拱手歉然道。
这一切,王守仁看在眼中,心中有丝怪异,但见徐奎壁如此给面子,也不为已甚,抱拳道,“不怪这位家丁,实在也是王某有错!”
“王兄仁义,这等刁仆徐某回去自会责罚!也罢,既然王兄公务在身,徐某也不难为你了。今日可真是不巧啊!不过,王兄还请示下住所,徐某稍后再去拜访!”徐奎壁满脸遗憾道。
“这?”王守仁一阵为难。
“怎么?王兄不屑与徐某相交?”徐奎壁面色一变,不悦道。
王守仁苦笑一声,“不瞒徐兄,王某初来乍到,根本还未找到住所,故此无法告知!还请如罪!”
“哦,原来如此啊!”徐奎壁面色稍晴,随即面色一亮,欣喜道,“既然如此,不如王兄就到我家去住如何?”
“这?”王守仁一阵语塞,不过心中很是奇怪,这徐奎壁为何对自己如此热情?难道自己有何利用价值?但不该啊,人家可是堂堂徐国公小公爷,有何相求的?难道真是如此仗义之人?
“怎么,这点面子也不给我?王兄三番两次搏徐某面子,这是不想与我相交吗?”徐奎壁面色阴沉地望着王守仁沉声道。
“并非王某不识抬举,实在是王某还有随行军士在城外,无法讨挠啊!”
“军士?”徐奎壁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王兄不过是观政工部,又怎会有军士相随?难道,王兄犯了什么事?”
说着,他看了看吴起与身后的那些贼人。
王守仁苦笑一声,“徐兄误会了!实在是”
然而,未等王守仁解释清楚,识听得身后有人大叫道,“冤枉啊!冤枉!”
王守仁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转头望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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