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含恨而去
停手的双方惊讶地发现,声响传来的那个方向正是弩箭射来之处!而此时,那处天空之上却是飘起一片烟雾!
而床弩,在此时也停止了射击!
沐将军满脸的惊喜,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却知晓,此时正当反击之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旗一挥,下令反攻,沐家军士气大振,重新整队,冲杀向敌军,要报一箭之仇!
相形之下,敌军却是士气大跌。
尤其是在士气高昂的沐家重骑兵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这下,不用再响号角,敌军恨不能插上双翅,狂奔而逃,然而,此时满心仇恨的沐家军岂容他们逃脱,一阵蹄声隆隆,衔尾追杀!
一时间,漫山遍野皆是惨嚎之声!
而沐将军却是带领一小队铁骑,冲向床弩发射之处,显然,他深怕床弩再度发威,须得立刻前去查探清楚。
否则如果这只是一时的假像,再让床弩呈威,只怕咱们沐家军今日还真得在此受挫!这,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战场之外,轰天炸响传来之后,王守仁满脸愕然,呆立当场,别人不知晓,他却清楚知道,那声响正是明中信的“武器”炸响之声,难道,是明中信出手了?不由得,他望向城头!
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城头,远远的,并不是很清楚!无法确认是谁?
然而,王守仁心中很是确定,这位正是那明中信!唉,终究又欠了人家一次啊!他心中长叹。
不再纠结于明中信,他抬眼望向沐家军,却只见此时的沐家军如同虎入羊群,杀得那叫一个痛快!
王守仁担忧地望向床弩弩箭来处,深怕弩箭再次袭来,然而,那片地面除了烟气袅袅外毫无动静!
而且沐将军等人正在查探,却无人狙击。显然,那处并无反抗,而床弩也已经成了哑炮,再无法呈威了!
王守仁安下心来,那就好,只要没有那弩箭,以沐家军的战力,对上这些匪军,想必会所向无敌吧!
而他身边的百姓此时却是兴高采烈地望着那烟雾升起之处议论纷纷。之前沐家军遇阻,敌军反扑,他们心中惊惧,都想返身而逃了。而现在见沐家军重新占了上风,围剿敌军,他们瞬间定下心来,此时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议论着战场中那些如同猫捉老鼠的场景。
这些议论,王守仁听在耳中,莞尔一笑,想必大家心中此时无比轻松吧!说些闲话,也就由得他们了!
就在此时,突然,远处一阵尘烟滚滚,一队人马若隐若现!
百姓如同惊弓之鸟,惊叫连连,慌乱不迭,王守仁立喝制止骚乱。
“严主簿回来了!”一阵惊喜之声从百姓人群中传来。
王守仁抬眼观瞧,哟,还真是!
却只见当先一骑上面坐着的正是那严主簿,而他身后却是跟随着的是几十辆马车,怪不得尘烟滚滚呢!
见到此种情形,王守仁面上泛起了微笑,如释重负,终于来了啊!
“大人!”就在此时,一个疲惫的声音响起。
王守仁回身望去。
嚯,一个只露双眼的黑人出现在他面前,惊得他连连后退。
“大人!”黑人再叫。
咦!声音怎会如此熟悉?
王守仁定睛望去,却是一个满脸灰尘,黑白纹道相间的男子!细看之下,哦,这不是沐将军吗?
“大人,贼人已经被击退,职责在身,不敢追击太远,兄弟们正在打扫战场!”沐将军双手一抱拳,回禀道。
“那些床弩呢?那儿究竟是何许人相助这些贼子?”王守仁一皱忧虑地问道。
沐将军苦笑一声,“大人,床弩已经尽数被炸毁,现场除了留下几具尸体之外,毫无人迹!”
“那指挥之人呢?没找到?”王守仁追问道。
沐将军苦笑着摇摇头,他并无发现!
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这幕后黑手居然没抓到?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再说什么!毕竟,此番敌军目的很是明确,就是要将他置于死地!突然间借地震之机偷袭他们,幸亏沐家军反应快速,及时回防,将大家保护起来,否则,他这位钦差大人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究竟是何人如此精确地把握咱们的动向,还想要将自己袭杀,制造混乱?突然,他心中一动,难道又是那位特使?
说不定还真是!但现在想这些根本无用,敌军已经被击退,更何况那些床弩也被毁,暂时就告一段落吧!接下来,就是解决宜良赈灾防疫之事了!
“大人,您还有援兵?”沐将军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他,小心翼翼问道。
“哦,此话怎讲?”王守仁条件反射地问道。
“就是那将床弩炸了的人啊!”
“哦,你说那呀!”王守仁回过神来,看着沐将军,神秘一笑,“你猜?”
沐将军为之气急,望着王守仁一脸的得意,心中埋怨,您这么与我开玩笑,真的好吗?
然而,王守仁就是不告诉他。
其实,他心中也不是很确定,故此才用这模棱两可的话语敷衍沐将军!
这件事情他可得找明中信确认一下,是否是他才能相告啊!
“沐将军,严主簿已经回来,粮食物资已经到了,咱们可以搭帐篷,施粥了!”王守仁看着渐渐靠近的车队,满面笑意道。
“大人,卑职前来复命!”严主簿来到近前,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守仁面前。
“嗯!”王守仁欣喜地点点头,“伤员物资都运来了?”
“不错,卑职一说钦差大人已经抵达宜良,且将宜良重新夺回,大家欣喜若狂,这不,一路紧赶,终于赶了回来!”严主簿笑着回禀道。
却原来,在明中信进城之后,他立刻找严主簿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知晓后面还有伤员物资,满面欣喜,立刻吩咐严主簿前去将那些养伤的百姓军士接来,顺便将物资运来,他准备在宜良城外施粥搭篷,开始他的赈灾防疫之事!
“好,好,好!”王守仁望着面前的几十辆马车心下欢喜,连连叫好。
“沐将军,动手吧!”王守仁吩咐一声。
沐将军应命而去,召集军士,搭建帐篷,安顿百姓!
城外的这些事情暂且不提。
且说,狼狈逃窜的敌军此时聚集在宜良城十里之外,望着高高站于一处高地的特使,等候他下一步的指示。
此时的特使,灰头土脸,但他却站于高处,望向宜良城方向,口中念念有词,他细听,却正是“明中信”三个字。
“公子爷!”大供奉担忧地望着特使。
特使回过神来,冲大供奉笑问道,“大供奉,现在你相信我的判断了吧?”
“这?”大供奉一愣,不知所以地望着他。
“唉,就是我之前说的,那明中信的重要性远远高于王守仁!我下令以追杀这明中信为主,你却对我有意见,认为我小题大作,现在,你还坚持自己的观点吗?”特使轻叹一声,点透道。
啊!大供奉瞬间想起,眼中闪过一丝惭愧。
特使却不再看他,转头看向宜良方向,口中念念有词,但却更像是自言自语,“如果此番没有明中信,只怕咱们已经冲过去将那王守仁灭杀了,哪会变得如此狼狈!我就知道,这一切事情都要坏在他的手中!如今终于应验了!唉,悔不当初啊!”
细想之下,大供奉眼中闪过一丝苦笑,是啊,这一路行来,咱们所进行的一件件大事都被那明中信破坏掉,甚至公子爷也被他打击得都快崩溃了!此番更是被那明中信几箭将咱们好不容易弄到的床弩毁于一旦,真真是可恼啊!
想到此,他不由得回想起了之前那一幕。
就在特使率领他们赶到宜良城外之时,正好与马书吏两面夹击着明中信。
虽然对马书吏擅作主张出城袭击王守仁感到气恼,但将明中信围在宜良城外,也算是将功折罪了,更何况将明中信逼入如此绝境。此时此景,不仅自己感到欣喜,就连特使只怕也是心中更加欣慰吧!毕竟,能够将明中信逼入绝境,这可是连特使大人之前也没有过的战绩啊!相信当时特使大人必然激动异常,想要报了之前的种种羞辱!更重要的是能够将这个祸害消灭于宜良城外,这可是令人身心愉悦的成就啊!
相信当时特使大人也是抱着猫捉老鼠的心态与那明中信对话!那般场景,就算明中信有逆天手段也无法再行施展啊!
然而,令他们无语的是,世事就是如此奇妙,那明中信明明已经走投无路了,只需半个时辰,他必然被咱们碎尸万段,但就在此时,王守仁居然率领沐家铁骑及时赶到,令他们的如意算盘功亏一篑。这上哪里说理去!
无奈之下,特使只好放下执念,以大局为重,终究放过了这小子,想进入宜良城,据城而守,再图后计。未曾想宜良城居然提前被攻占,这下将特使的大计尽数打破,最终特使只有败走宜良。
就算如此,特使也不死心,只是让咱们退走十里之外,驻扎营帐,探听宜良消息。
没想到,王书吏居然寻来,告知了特使,城中已经按照计划施行。
再加上探子回报,明中信只身进入宜良城,解决宜良之内的变乱。
而王守仁居然派沐家军四处围城,防止宜良百姓逃窜。
特使听了欣喜异常,而王书吏也是满面喜色。
二人相视而笑,将各自的分析讲出,居然心有灵犀,皆认为,王守仁如此分薄兵力,令他身边的防备大大降低,这可是个围杀他的好机会啊!
在二人主持之下,兵分两路,一路攻击王守仁,一路埋伏负责策应,以便功成身退。
在他们想来,谁也想不到,本来狼狈逃窜的咱们居然杀个回马枪,想来,那王守仁也无准备,此番行动定能手到擒来,将那钦差大人灭杀,制造混乱。
本来围杀行动顺顺利利,那沐家军无法及时援救,但是,就在快要成功将王守仁灭杀之时,突然,天灾来了,一阵地震传来,令咱们马匹被惊,阵形大乱,一番收拾之后,却发现,沐将军居然赶到,率队迎击,护佑王守仁,随后,沐家军纷纷来到,虽然在天灾之前,无法发挥沐家军重骑兵的威力,但却围成铁桶护佑王守仁。
至此,围杀钦差计划流产,在此时,天灾地震居然停歇了,沐家军重骑兵恢复战力,无奈,特使发令退兵。
但沐家军岂容咱们退却,一阵追杀,无奈,特使只好动用了暗藏的床弩,杀得沐家军心惊胆颤,阵形大乱,兄弟们顺势而为,反攻沐家军,在床弩的威胁之下,沐家军铁骑也束手无策,就在形势大好之下,未曾想,居然从天外飞来几支箭矢,箭矢也就罢了,却是带了那件“武器”的箭矢,触不及防之下,床弩被炸毁,再也无力与沐家军抗衡,只好退居此处!想来,几支飞来的箭矢乃是明中信所为!相信,特使心中也是有数的!
一番回想,令他无比唏嘘。
再看看自言自语的特使,大供奉心下叹息,这一路行来,公子爷每日都得念叨这明中信几遍,如今见到了,却又是如此下场,这明中信都快成了公子爷的心病了!
大供奉将想要劝说的话语咽了回去,依公子爷傲娇的脾性,安慰的话只能令他心中更加难堪,还是别说了!为今之计,只能是他自己想通,否则谁也帮不了他!
“罢了,时也命也!”特使长叹一声,振作精神,望着大供奉吩咐道,“招呼大家,咱们一齐南下,筹备大事!”
说完,回头望向宜良城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恨意森森,随后眼神一凝,头也不回地上马而去。
大供奉望着特使的背影为之一怔,难道公子爷如此轻松就放下了?心思电转,一时恍然,不,也不能说是放下了,只能说,公子爷已经暂时转移了心中的那份执念,将这明中信以及这份挫败深深地藏于心底,形成了一个伤疤,印于心中,只待来日见到那明中信,再行翻出一起算总帐!
大供奉同样深深看了宜良城一眼,摇头叹息一声,传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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