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投鼠忌器(4)
连城尚且还在帮着帝玺处理伤口,听到夜茗桃这么说,他却推辞不受:“不是我就得你,是阿玺,如果不是她的鲜血,我就是把你就回来了,你也一样要死。”
连城自己不肯受夜茗桃的大恩,帝玺便更是不想承受了,对她来说只是放一点血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她现在因为放血还有点儿晕乎乎的,意识都有点儿混沌了:“不……不用谢我。”
连城闻言,微微一笑,笑容很是恬淡:“阿玺,你发现没有,你现在对血的抵抗力似乎高了不少,要是以前,这会儿你就是不晕,也要吐了。”
帝玺晕血这事儿,是个人都知道,然而这些年,帝玺见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多了,久而久之,帝玺反而淡定了下来,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也只是扬唇一笑,虽然生理和心理上仍然会觉得恶心,却也不会随便就晕倒了。
“这又不是什么无法根治的疾病,慢慢适应,总是能适应的。”帝玺随口说了一句,只是她自己说的话,自己却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帝玺心里清楚,她对血的不适应是因为国玺造成的,这根本不是她能够彻底克服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们救了我。、”夜茗桃倒也是个深明大义的女人,是非也能够分得清楚,知道是帝玺他们救了自己,她的神情里也满是对他们这群人的感激。
“皇姨。”夜月明见夜茗桃该歇的也谢过了,便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对着也明天行了一个礼。
夜茗桃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夜月明的眉眼,声音顿时颤抖了起来:“你……你是……月明?”
“是我,十四姨。”夜月明点头,神情虽然看似淡然,可是那掩藏在目光流转里的深情,却是无可回避的。
“好,好孩子,你长大了,很好。”夜茗桃走到了夜月明的面前,本想摸一摸夜月明的脸颊,可是刚伸出手,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然缩回了手:“你如今是沧朔的陛下了,而我早就被皇族除名,再也没有资格唤你了。”
“十四姨,如果你愿意,小王可以让你重回族谱,不再做朕的十四姨,而是皇姑姑。”夜月明见到夜茗桃撤回了手,便无所顾忌,一把抓住了夜茗桃的手:“昔年母亲认您为妹妹,为的也是您日后不至于彻底跟夜家断绝关系。”
“不回了,我已经不是夜家人了,虽然有夜这个姓氏,但我已经夜家的公主了。”夜茗桃却没有接纳夜月明的好意,她对那个皇族,似乎真真切切感到了疲惫。
夜月明也没有强迫夜茗桃,既然夜茗桃不想回来,他便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父皇虽然恨你,却也没有对外褫夺你的名号,只是将你从宗族除名罢了,父皇对你尚且还有情谊。”
“我知道。我与你父皇自小便生活在一起,他待我如何,我心里清楚,可是你父皇……干涉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次选择,如果不是韩冬他爹心思缜密,你想过没有,我们被你爹抓住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择一人终老,我的念头其实从来都很简单,可是就算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念头,你父亲也要阻拦。”
夜茗桃对夜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许怨言的,若不是夜晖当初非不同意这门亲事,她也不至于要远走苗疆。夜茗桃不贪恋权贵,只是她不愿意心上人背负着拐带公主的罪名罢了。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皇姨,若是你不愿意回来,小王不勉强,只是在小王在位时,小王还是希望皇姨能常来流月城,小王的母亲不知所踪,您是小王唯一的亲人了。”夜月明说的情真意切,夜茗桃看着这个孩子,眼里的欣慰也是不假:“我很高兴,月明,你虽然成了帝王,却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心性,没有被那个位置所污染。”
夜月明听了这话,扬唇一笑,目光却落到了连城的身上:“不仅是沧朔,壁国也是如此,如今的壁国皇帝,也没有因为成了这个天下的主宰而有所改变。”
帝玺听到夜月明这么夸赞连城,倒是非常不要脸的承认了:“你这话说的还算不错,我替连城谢谢你了。”
“阿玺……”连城闻听此言,不免苦笑了起来:“父皇已经不是那个因为帝位而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了,我不过是承袭父皇之志罢了。”
连城这话恭维连横不假,可是帝玺听了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可不许再提连横了,那家伙摔了国玺,这事儿我还记着呢。”
“是,阿玺,父皇对不住你,我替父皇向你道歉。”
“那怎么够?你当初冲着我吐口水这件事我也还记着呢。”
连城的眉眼里满是笑意,他静静看着帝玺,神情缱绻:“这个我却不能向你道歉,因为我想用这辈子的行动来向你忏悔。”
“啧啧啧,酸,酸掉牙了,外头局势那么紧张,二位还能在这打情骂俏,我可真是佩服。”脱斡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脸没眼看的表情,让帝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了,你也别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物,还能瞒得过我们不成?余的话等退了部落大军再说吧。”
“这话你跟我说可没用,得跟这位韩冬小公子说,巫蛊之术是他下的,当然要他来解了。”脱斡说着,绽开了一条道,拱手说道:“请吧,韩公子。”
韩冬这会儿待在自己母亲的身边,神情却有些为难了。他搓着手,低下了脑袋:‘我……解不了。’
“你说什么?”韩冬这话一说出来,不但帝玺震惊了,连夜月明和连城都惊呆了。
这两个如今乃是两个大国的王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可是他们居然被韩冬给摆了一道,这如何不让他们感到诧异万分?
“我……我解不了……这个蛊毒……是苗疆的秘法,我只知道怎么下,不知道怎么解。”韩冬的声音越说越微弱,说着说着,这个孩子甚至对着大家跪了下来:“对不起,我没想骗你们的,我只是想找回我的母亲。”
帝玺的眸光一淡,忍不住闭上了双眼,而夜月明则连夜茗桃的面子都不看了,一把就把韩冬给提了起来:“你在骗小王,在骗大家?你知不知道玺儿身子柔弱,为你母亲放一次血,是可能要她的命的?你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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