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节 落入彀中
刘驽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师兄,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朱温一咬牙,在雾气中略微辨明方向后,拔腿向那院中月亮门的方向跑去。只见阵势突转,他脚底下的土地好似在旋转一般。他跑了数十步远,结果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刘驽的身边。
原来这毒阵并非服下了解药的人便能轻易走出,若是不懂阵法,便会一直被困在这八阵图中,直至毒药的药性尽数散发为止。
朱温一想到那韩不寿拜在玉傅子门下十数年,必然通晓这八门阵法,此时必然已经走到离那月亮门很近,心中因此甚急,传音给刘驽道:“师弟,快来助我!”
刘驽淡定如常,传音道:“师兄请稍等,小弟这就破阵,还请你准备好。”
他师从契丹可汗耶律适鲁,明白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道理,而所有阵法皆是出自行伍,万变不离其宗,即便是八门毒阵也不例外。傅灵运虽是武林泰斗,可论及对战阵变化的理解,远远不及他这个小辈。
所谓的八门毒阵,在他人看来奥妙莫测,可在刘驽看来,不过是一场纸上谈兵的笑话而已。他虽然没有专门修习过八门阵图,却对这门阵法的本质了如指掌。
只见突然目露金芒,使出叠浪神掌中的一式万流归海,目标所向正是八门毒阵的生门方位。只听他掌间真气滚滚如潮,竟将阵中浓郁的毒气席卷着朝自己涌来。他右手一拢,将涌来的毒气尽皆聚于掌心之中,恍如一团暗灰色的小球。
庵中原本缭绕至极的雾气随之顿去,八门毒阵告破!
朱温望见韩不寿已经走至距离月亮门不远处,赶忙施展轻功扑了过去。两人随即缠斗在一处,拳掌霍霍,刀光闪烁,谁也不肯让对方有机会靠近月亮门一步。
傅灵运没想到自己苦心创出的八门毒阵这就被破,心中一阵讶然,对于正在争斗的韩不寿与朱温二人,反倒是没有了心思。
他暗自压制住内心的惊骇,冷冷地盯着刘驽,“你竟然是百毒不侵之体,这是你自己想出的破阵之法吗?”
“侥幸而已,还请傅先生见谅!”刘驽沉声道。
傅灵运轻声叹了口气,放下了凛然的气势,面色变得柔和,“你可愿意改姓我傅氏,待我百年之后,你便可继承我江南眉镇的衣钵。”
刘驽眉头一皱,感到有些问难,思虑片刻后点了点头,“傅先生本就是我的舅舅,此事我自然愿意,想必母亲得知我与你和解后也必然会十分欢喜。”
“是了,是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血浓于水这一层。”傅灵运笑着朝刘驽走来。
兔起鹘落之间,他在距离刘驽不过半步时,突然拔刀出鞘,刀光寒气逼人,直向刘驽劈来。
刘驽似乎早有准备,头也不回,转身一掌拍出,硬生生地将傅灵运劈来的这一刀打偏。同时,他掌心中那团暗灰色的毒球爆裂,将掌间真气化作滚滚毒浪,直朝傅灵运扑去。
他金色的瞳孔变得细长如枣核,黑色的鳞纹爬上了他的脸庞,口中发出嘶嘶声,用黯哑的声音说道:“你作为一代武林宗师,竟然向一个晚生后背突施袭击,显然有违道义。”
傅灵运急忙跳到一边,躲开扑面而来的毒浪,屏气服下一颗避毒丸,冷冷一笑,“你这般非人的妖怪模样,简直辱没了我傅氏风流,哪里配得上谈甚么道义!”
刘驽趁此机会推开,距离傅灵运足有五步外。两人凝神对峙,全然未将正在厮打的朱温、韩不寿以及旁观的余小凉放在眼里。
余小凉急喊道:”师父,我来助你!“
傅灵运冷声斥道:“你且站到一边,不要过来。”
他身为一代宗师,拉不下脸同弟子围攻一个晚辈后生。
余小凉不敢违背师命,只得往旁退开。
傅灵运双手举刀,陡然间腹部鼓肿得好似孕妇一般。这一招正是他培婴功的另一个精妙所在,短短时间内便将大量真气聚于腹中,在发招时一并使出,威力极其惊人。
傅灵运这一刀变了方向,刀尖并非直直攻向刘驽,而是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匪夷所思的弧线,绕了个圈后劈向刘驽的后脑。
刘驽急忙回身,双掌迎向傅灵运的宝刀。
只听砰地一声,他被往后震出了二十多步远,撞破了尼庵紧靠山崖的那面院墙,径直从半山腰上跌了下去。
傅灵运冲至山崖旁,眼神有些奇怪。按理说,他刚才这一刀本可将刘驽整个人撕碎成齑粉,可偏偏只能使出不到五成力道,这才让对方成功逃脱。
他料得刘驽未死,于是纵身从山崖下跃下,半空中看见刘驽安然落地、往山下飞奔而去,于是施展轻功紧追不舍。
傅灵运轻功高超,终于在山麓下的官道旁追上了刘驽,拦在其身前。他擦了擦手中的宝刀,傲然道:“竖子,此刀名叫厉母,出鞘后需饮饱血方能不妨主,不信你看。”
刘驽逃脱不得,心中一凛,不由地往傅灵运那暗黑发红的刀面看去。只见一道红芒从刀身上闪出,直刺向他的双目。他来不及闪躲,眼睛被刀光刺中,顿感刺痛难忍,直是无法视物。
傅灵运趁此机会身动如箭,直冲至刘驽跟前,腹部鼓至刚才的两倍大,挥刀便剁。
刘驽辨不清刀的来势,无法闪躲,狂嘶一声,只得任由傅灵运手中的厉母刀朝自己的肩头劈下。
“啪!”
骨头碎裂的声音。
傅灵运手中的厉母刀深深嵌入了刘驽的肩胛骨里,势头因此稍稍一滞。他心中暗惊,没想到自己出关后内力会退化至如此之低的程度,竟连刘驽的肩膀都未能一刀卸下。
刘驽忍痛低哼一声,脚步不退反进。趁着傅灵运来不及换招之际,他双掌沿着对方刀劈来的方向推出,正中傅灵运的胸口。
只听涛声澎湃,傅灵运整个人往后倒飞而出,落在了两丈开外的地上,一口血吐出尺许远。即便他武功根底深厚,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委顿地坐在地上,只觉遍体乏力,丹田中无法提起真气来,喃喃道:“为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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