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节 两个篆字
刘驽道:“唐峰,你放不放开我八师父?”唐峰唇间嗫喏了几下,道:“你……你让我下山,我就放她!”刘驽道:“好!”话音未落,他猱身直上,双拳直灌唐峰双耳。
唐峰究竟不想与薛红梅同归于尽,他急忙将薛红梅推向刘驽,抵挡刘驽的双拳,接着他挺剑刺向刘驽的大腿。刘驽接过薛红梅,同时身形略侧,躲过唐峰的来剑。
唐峰心知自己敌刘驽不过,拔腿便逃。刘驽怒从心来,一脚踢出,正中地面上伸出的一只铜虎头。那铜虎头本是越兀室离布下的十八只铜虎头中的一只,此时虎头内箭矢已尽,分量轻了许多。
只听咚地一声空响,铜虎头被刘驽踢出,连带着周围的草皮,飞起了一大片。那铜虎头正中唐峰后心,唐峰啊地一声惨叫倒地。
刘驽冲上前去,抓住唐峰的脖颈,将他拖至薛红梅的面前,狠狠地扔在地上,一脚踏住他的胸脯,直让他动弹不得。
薛红梅从地上捡起长剑,对准唐峰的胸口便要刺,接着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下手。
刘驽道:“八师父,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薛红梅道:“是啊,下手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了。以前我想杀谁,就杀谁!”
刘驽道:“可是我还是觉得现在的你更好。”
薛红梅笑了笑,道:“是吗?我倒是觉得现在如同死了一般,对甚么也起不了兴趣了。若是以前,唐峰胆敢这般对我,我眼都不眨,便将他杀了。”
刘驽道:“八师父,那你现在打算拿他怎么办?”薛红梅未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你是不是想杀他?”刘驽道:“是的,起先不想,现在想了。”
薛红梅道:“这也正是我想要求你的事情,还请你再放过他一次。”刘驽道:“为甚么?”薛红梅叹了口气,道:“就当为我自己积一点德吧!”
刘驽道:“八师父,心有所求的人,才会想着积德。”薛红梅道:“是的。”她抚了抚刘驽的后背,又加了一句,“你确实长大了。”
刘驽道:“八师傅,我听你的,不杀他,但也不能让他如此逃了去。”薛红梅道:“你打算将他如何处置?”
刘驽指着崖边的那颗孤松,道:“把他绑在树上,将他饿上三天三夜。”薛红梅道:“好罢,就如此办。”
刘驽拖着唐峰走到孤松旁,拔下树上钉着的两柄匕首,揣入怀中。薛红梅同他一起,将唐峰外衣皆是撕成布条,任凭唐峰哭喊,将他按在树上,绑得严严实实的。
最后,薛红梅在唐峰的手腕处,狠狠地打了个死结,同时嘴角竟泛起些许笑意。刘驽瞅见了,他似是看见了曾经那个薛红梅,道:“八师父,你不伤心啦。”
薛红梅道:“我伤心甚么,韩公子那么聪明,他在下面肯定没事呢。”刘驽点了点头,道:“嗯,肯定没事。”
薛红梅转而问道:“你为甚么不下去找虎冢,就对武功秘籍一点兴趣也没么?”刘驽道:“我从来没想过那些啊,一直以来都没有想过。刚开始离开村子的时候,我心里只想着两件事儿。”
薛红梅问道:“哪两件事儿?”刘驽道:“第一件事儿是去宋州城给官府报信,让他们防范你们的大军夜袭。”薛红梅道:“还有另一件呢?你好像不大愿意说。”
刘驽沉默了一会儿,道:“另外一件就是,找你和唐峰,为我爹报仇。”他说此话时,语气颇为平静,没了往日的那份怒气。
薛红梅笑道:“现在我和唐峰都在这里,且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可以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刘驽急忙道:“不,不,八师父,我并不恨你现在。一方面是我爹爹的毒已经治愈了,另外一方面,我也不讨厌你了。”
薛红梅笑道:“其实我也不怕,你连唐峰都不杀,又怎会对付我。”
此时红日东升,阳光普照抱月山顶。晚间神秘幽静的抱月山,此刻看来不过是两个普通的山峦。山下的草原延绵无际,草色已有些发黄。
刘驽道:“八师父,你饿不饿?”薛红梅睁大了眼睛,道:“我俩得去找韩公子、你的七师父了,可没空去找甚么吃的了,还是忍一忍吧。”
刘驽从怀中掏出一块风干的牛肉,递给薛红梅,道:“我的意思是,咱俩吃完再去找七师父他们。”薛红梅接过,刘驽又从怀中掏出另一块肉,塞进口中。
薛红梅笑道:“不错,会为自己留一份食了。”刘驽将地上的一处铜虎头当作板凳坐下,边吃边道:“如果只剩一块肉,我肯定会给你吃,八师父。”
薛红梅愕然了片刻,道:“我相信!”
唐峰被绑在树上,遭受烈日晒烤。他已经十几个时辰未进食,看见两人吃着牛肉,腹中更是饥饿难耐,大口地吞咽着唾沫。
刘驽也不看他,兀自啃着手中的干牛肉,不经意间瞅见原先被踢飞的那座铜虎头处,掀开了大片草皮。
这草皮原本就生在岩土之上。由于土壤贫瘠,草皮也是甚薄,因此被连片踢飞本不奇怪。只是他注意到,在阳光的照射下,草皮剥落处的土壤竟有些明晃晃的。
刘驽道:“八师父,你看那是甚么?”薛红梅站起身,瞅了一眼,道:“会不会是那个契丹矮子布下的甚么机关?”刘驽道:“有可能,我去看看。”
他走近蹲下,扒开地上残附着的草皮,道:“果然是些那越兀室离的东西。”他拔出一看,是根发亮的铜管,约莫有尺许长,铜管下面又连着机括。
薛红梅跟了过来,伸手去拿那机括,问道:“这是甚么东西?”刘驽见她手好似捏动了机关,急道:“小心!”只见那机括突地一夹,薛红梅右手未及躲开,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直流,滴至曝于地面的岩石之上。
薛红梅怒道:“这契丹矮子的东西,果然都是包藏祸心!”刘驽忙从衣裳上扯下布片,为她裹住伤口。他正欲说话,突见薛红梅的鲜血染在那块岩上,竟现出字迹。
待鲜血化开,只见字迹乃是两个,每一字约莫有三指宽,笔画弯弯扭扭,似是篆文。刘驽指着岩上的那两个字,向薛红梅说道:“八师父,你看!”
薛红梅手指疼得厉害,她捏着手指,仍自在那生气,继而一脚将那机括踢飞。她听见刘驽的声音后便转过头,当目光触及刘驽所指的两个篆字时,她顿感整个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虎冢!”薛红梅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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