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迷雾中的往事
在四楼转了一会,终于看到了贴着“院长办公室”字样的大门。
苏文然抬起手,敲了几声。
“请进,门没关,推一下就好。”刘信德的声音传来。
苏文然推了门进去。
刘信德的办公室倒不是很大,看上去还挺简单的,一张办公桌,一个实木的书架,左边墙壁上挂着两幅字画。
一幅是隶书书法写的:业精于勤。
另一幅是红竹画,显得清新唯美,高风亮节。
刘信德此时也看到了进来的苏文然,他也是颇感意外。
“是雅雯那里有什么事吗?”刘信德不由地问道。
“哦,不是,是我有些事情想问下刘院长。”
刘信德更奇怪了,愣了一下,忙说:“坐。”
苏文然在刘信德办公桌前坐下,整理了下情绪,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不过我问的问题可能不太礼貌,还请刘院长多包涵。”
“哈哈,好说,好说,既然你是雅雯的朋友,那也算是我的朋友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刘信德放下手中的纸笔真诚地笑道。
“那就先行谢过了,我看大厅挂像上写的,您是2000年5月就担任院长至今的,是吧?”苏文然问。
“啊,是啊,至今也十八年了,真快,再过两年我也要退了,把机会让给年轻人了。”刘信德眼神之中露出对往事的回味,笑道。
“您昨天说是您前任院长引咎辞职,您才担任了院长,而您前任是因为医院里死了个产妇,才辞职的?”
“对,不错,这事过了这么多年了,知道的人也不多了,本来并不光彩,但过了这么多年,说也就说了,没什么。”
“院长您放心,这事我是不会到处说的,只是有些好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苏文然知道这是虽然很多年过去了,但毕竟会影响妇产科的声誉,于是连忙解释。
刘信德点了点头,说:“你……怎么会对这事感兴趣?”
“我们苑州一中有个老师,也是那时候疯的,现在不见了,我想打听下他有没有认识的人,您记不记得,您前任院长有没有朋友是当初在苑州一中的?”苏文然继续问。
刘信德微微皱眉,眼神开始茫然起来,过了一会,他像是在回忆里抽离出来,说:“我记起来了,那时候确实有一位老师经常来,跟许院长很熟的样子。”
苏文然心中一动,暗道:“终于查到些有用的东西了!”
这个许院长,就是姜康日记本里的老二了。
“对,对,那老师后来疯了。”刘信德忽然也有些激动,“我记得许院长辞职后还带着他治疗了一年,结果也没治好,哎,许院长对朋友也是没话说,花了很多钱啊,好像因为这事和家里吵得不可开交,后来看真治不好才放弃了。”
刘信德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敬意。
苏文然一怔,没想到这个许院长对姜康这么用心。
落叶知秋,落难知友,这个许院长对姜康做到这样,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苏文然正有些敬意,忽然发觉不对,如果许院长对姜康这么有情有义,为什么这十多年来没去看过姜康,否则童梓洁也不会说从没人看过姜康了。
所有苑州一中的人都知道,姜康没家人,也从没见过有人来看他。
“这个许院长……现在在哪呢?”苏文然忍不住问。
刘信德叹了口气,说:“许院长辞职后带着那老师看了一年,后来实在没效果,就心灰意冷,没多久举家搬走了,据说是他老婆的意思,怕许院长在苑州就一直放不下那个老师,搬走看不到就没事了,再加上妇产科出的事情,许院长也不愿待在这了,于是举家搬走了。”
苏文然心中一凉,看来这个许院长最终还是在家人的压力下妥协了。
也难怪,姜康的问题,那时候确实无法得到治疗,搬走,或许是他的一种逃避吧,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有没有一丝愧疚?
“您知道他搬到哪里了吗?”苏文然问。
刘信德摇了摇头,说:“没人知道,他走得很彻底,举家搬走,谁都没有联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在哪,还健不健在。”
苏文然本想问许院长搬到哪里了,要是知道地址,自己高考结束可以去跑一趟,和他打听一些姜康的事情,或许对于找姜康会有帮助。
像姜康这样的病人,若是没死,十有八九回去他最挂念的地方,他日记里就曾经说过,想死后埋在那座大山里,要是他脑中还有这执念,说不准真去了那里也说不定啊。
只是苏文然不知道那大山在哪,姜康日记没提及。
本想去问问许院长,哪知道他也举家搬走了,这下这条线索就又断了。
苏文然决定从那病人入手,于是问:“那您还记不记得许院长那时候跟进的病人吗?”
刘信德想都没想,说:“许院长那时候跟进的人太多了,哪能记得。”
苏文然听他这么说,忙减小范围,说:“就是和我们学校姜康老师关系很好的那对夫妻,您想想。”
“那对夫妻?”刘信德忽然脸色一变,想了一会,继续道:“那对夫妻……我记得……就是许院长引咎辞职的那对夫妻啊。”
苏文然心里猛地一颤,说:“就是那个血型突变,医院没有验血,导致死亡的产妇?”
“恩。”刘信德点了点头,显然有些失落,“那对夫妻人不错,很老实的山里人,听说还邀请了你们学校的那老师去过年了,我们都希望他们健康生产,没想到出现这种事了。”
苏文然也没想到姜康日记里的夫妻就是当年导致许院长辞职事件的主人公,他还以为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呢。
“您说……他们夫妻是来这里生产?”
苏文然忍不住问,因为姜康的日记里说的是那夫妻是来看病,不像是说来生产的,也没有提及女子要生产的事情,应该是看病才对啊。
“是啊,生产,可惜啊,女子难产,又输错血,死亡了。”
苏文然浑身一颤,强忍着心中的波动,问:“那……那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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