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子路
可以生起火堆,一切就好多了。
他去捡了许多枯枝干草堆在一边,还捡了几块不大不小的干柴。
把干柴加到垒好就没用过的石灶里,又塞上一把干草,那几个石锅一样的石块拿到河边洗干净,装了一点水回来,晒在树枝上的鱼肉放到锅里,附近扯了几把野菜,这些野菜是他在附近寻找猎物的时候看见的,刚好摘来做野菜鱼汤。
鱼汤很快就做好了,奶白鲜甜,点缀着几点绿色的野菜,虽然没有盐这些调味料,但是他摘的这些野菜本身就有咸的味道,和鱼一起煮之后,就有微微的咸味,十分鲜美。
这几天来第一次吃到熟食,在野外实在太不方便了。
吃完去兔子出没的地点做了几个陷阱。
把绳子打成活结放在地上。这里的野草十分茂密鲜嫩,兔子都跑到这里来吃野草。他一动不动的蹲在草丛中影匿好身影,不久一些兔子果然来到这里吃野草了。
其中一只正好踩在他的活结绳套里,手迅速一拉,绳套把兔子束住,在那里乱蹦着。其他兔子被一惊四散跑了。
他连忙扑出去把兔子捉住,提着兔子的耳朵拎着,然后迅速离开这里。
把兔子带到河边剖杀了,清洗干净带着回到了茅草棚。将兔子肉挂在树枝上风干,又去了一些小鸟野鸡出没的地方。
在一颗树上,他还摸到了一窝小鸟蛋。
又设了一些小陷阱,把荒草编织的网架好,采了一些野鸡喜欢吃的种子撒在地上,一会就有野鸡跑来吃了,连一些小鸟也飞来,蹭在一起吃,手一松整张网掉下来,把那几只野鸡连带小鸟都网住了。
野鸡和小鸟在网里挣扎,拿起一个石头一个一个朝野鸡小鸟头上砸晕,把网一收全都包起来,向河边走去。
走到河边把野鸡小鸟都宰杀了,提回来挂上风干。最近也是好运气,没有碰到下雨。他生的火堆一直都有在燃着,这真是万幸。
因为这个身体太弱了,所以他开始做一些军体操训练强健身体。这是他以前服役的时候学来的,现在排上了用场。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武功秘笈这些可以学,学成像影一那样的武功,那还不走遍天下都不怕。
通过锻炼,他现在也算比较有力气,50斤的石头他可以抱得起,要是以前这个身体绝对做不到。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在附近经常看到一些走兽出没的痕迹,可能他在河边宰杀,血液顺着河流流去,闻到了血腥的气。他特意选择在长满荒草的平坦处住下来,在不远处就有山势密林,密林里肯定有猛兽,他现在的小身板可杀不过猛兽,不然早进去山那里找一个山洞住起来了。
一天夜里,他在茅草棚里歇息,一只獐子跑到他晒肉干的树枝、柴堆那里乱拱一通。火燃着的地方不敢过去,在那里跳来跳去。
他起来拿了网和石块,一下往獐子身上罩去。獐子被罩在网下,很快的拿石头把獐子头砸碎。收起这只獐子,夜晚了,他也不想去河边宰杀这只獐子,但是留着血腥味一直散发着又怕引来别的食肉野兽。想了想先把獐子丢在一边把撞得乱七八糟晒肉树枝、枯枝堆整理好。从火堆那里扒拉了一些烧柴的火灰盖在獐子流出来的血上,掩盖一下气味。
提着獐子走到河边。正想麻利把獐子杀好,一个人影从杂草堆里跑出来,行迹匆忙,一身白衣。按照这个身体里的记忆,身穿白衣的人通常都是带丧人家,或三六九等杂役才穿。虽然也有世家公子自命风流,一身白衣,不过都是上好的绸缎布料。东兰国等级制度分明,非贵族公卿不能够穿绸缎。再看这个人身上衣服布料也不怎么样,就是棉麻布料的。深夜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来,还行迹匆忙,必有故事。
白子路诧异的看着这个提着獐子的姑娘。深夜的荒郊野外竟然会有一个姑娘,还好像在宰杀獐子,看到她手里的獐子,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因为生活艰难,他在东兰国与白国边境行走当起了商贩。两国边境贸易是油水极丰的买卖。但是没有人脉,盘剥的厉害,还要交税金,几乎没有盈利有时候还要赔进去一点。于是舍命做起了靠走私贩卖货物盈利的勾当。在东兰国走私贩卖查得极严,一旦被查出来就离死期不远了。所以他俨然成了在两国边境走动的一个亡命之徒。这次出去贩卖的一批货物被查了。他丢下货物就逃走。一路不管不顾的潜逃,终于跑到这里才不再看到身后追赶的人影。但是进入这个荒草野地后却遇到了猛兽的攻击。仓皇中终于甩脱了。这次货物全丢失了损失不小,但是看到这个女子手中的獐子,不由得又觉得全部的损失都可以补回来了。香獐子身上的麝香可是上流贵族的人之间所用的贵重香料,一两千金。只要把这个獐子得到,取出麝香,那他损失的那一笔货物就可以补回来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形容狼狈的人。
他看着他面前的獐子一动不动,眼里还放出金光来。
这么喜欢这个獐子?没见过吗?是不是饿了想吃獐子肉?
她提起手里的獐子晃了晃。
那个人眼里的光都快把他面前的獐子射穿了。
白子路开始向这个提着獐子的女人交涉,想要以东西换她手中的这个獐子。
本来她也无所谓,这个獐子半夜才捉到的,大半夜宰杀还麻烦。但是看他很想要的样子不由得坐地起价。能占到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便宜。
可惜白子路是匆忙逃跑到这里来的。身上根本没有带多少东西。
把身上所有的东西摆在地上。不过是一些零碎和一个火折子。
那些零碎的东西没有什么用,那火折子倒是很有用。
于是用獐子和他交换了一个火折子。
他提着獐子转身就走进了荒草从中。
她也返身回去了茅草棚。
在茅草棚边烤了一会火。用柴灰掩盖了地上的獐子血后,并没有什么气味,也不再有獐子或其他的什么动物跑来捣乱。
她在火堆前呆了一会。
前方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个换獐子的家伙身影又狼狈的从草丛中出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他尴尬的讪讪笑笑:“离去的路上遇到了猛兽。”说着毫不客气的走到火堆边坐了下来,也打开话匣子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她走到一边取下几块风干肉,去到河边取了水煮了一锅肉汤。
肉汤里飘着鲜绿的野菜,分一半到另一个石头窝里,坐在火边的两个人就这样吃了起来。
白子路正说到他换了獐子后提着獐子往前走。
结果太高兴忘记了先取獐子身上麝香囊。
獐子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野兽。
野兽循着血腥味找了过来。当时吓得他转身就往前跑。
野兽一个扑身扑向他,幸好他身手好堪堪躲过了。
没命的往前跑,找到了一个暂时隐蔽的地方。用刀把獐子的麝香囊连皮一起割下来,把獐子身扔掉。
用獐子身把野兽引到一边,这才逃出来。
说到这里她才注意换獐子的手上果然没有了獐子。
他拿了一个毛球放在一块石头上,这就是獐子取下来的麝香囊吧?难怪那么想得到那个獐子,原来主意打在了麝香上。
刚才他还说到他身上有刀来着,刀对她也很有用啊,刚才换獐子的时候竟然不拿出来交换。
于是说道:“你有刀竟然不拿出来交换,我一块麝香换一个火折子,亏大了啊。”
白子路只好说道:“刀是我保命用的东西,平时都插在靴筒里,轻易不示人的。”
“那你现在拿来和火折子一起交易了。”
“我还要穿过这个密林回去,没有这把刀可出不去。”
她一想,也是,密林里确实危险不小,想了想,也就算了。
结果这个家伙在第二天天亮之后并没有走,而是要等麝香阴干了之后再走,他说他也没有什么牵挂在外面了,货物被收了,他无亲无故,本来想舍命做买卖将来取个可心娘子,可是钱攒了一些,却没有遇到可心的人,让他呆在这里捋一捋思绪吧。
她听完也就不再理他,继续出去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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