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江淮风云
纪律调查组深入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先后两名省委常委的亲属被牵扯进去,随后又挖出一个惊天秘密。陆正翁的儿子竟然是这个走私集团的首领。陆天旷看似玩世不恭,没想到也藏这么深!
这个组织以各种名目,进入各大贸易集团和出口工厂,利用他们的出口进口做手脚。他们走私的东西,都是高档的奢侈品。
其中以化妆品居多,而这些东西,都经各种渠道,流入市场,他们从中获得高额利润。
陆天旷的卷入,令张一凡突然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自己和李虹,陆正翁等人一网打尽。
陆正翁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当初下这个命令,让纪委一查到底,最后竟然查到自己的儿子身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人挖了一个大坑,让他自己往坑里跳!
现在很多人都在分析这背后的动机,张一凡最为苦恼。
打击走私,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只是如果被人用来作文章,变了性质的话,心里就不爽了。
虽然调查的结果尚没有公布,但是几大常委之间已经暗中通过气了。
有人找上了李虹求情,也有人到张一凡这里来了。
陆正翁是最窝心的,人家来求他,被他拒绝了。现在自己的儿子被拉下水,人家当然在心里乐意看戏。这场戏该怎么收场?
江淮的秋节,就象一个多愁善解的女人,秋雨连绵,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
张一凡怎么也没有想到,陆雅晴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陆雅晴站在雨中,没有伞,任凭这秋雨,淅沥淅沥地下着。
又一段时间不见的她,明显地瘦了下去。
张一凡看了一眼,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陆雅晴抬起头,“你还是来了!”
这段时间她给张一凡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多次信息,张一凡均没有回。今年在下班之前的几分钟,陆雅晴在信息中写道:“我在城南的河边等你,你不来,我就跳下去。”
所以张一凡出现了,陆雅晴用这种办法见自己,还真没法拒绝。
面对这个曾经好过的女人,张一凡心如潮水,久久无法平息。
听到陆雅晴的声音,张一凡淡淡地道:“有必要吗?”
陆雅晴看着他,“没有必要吗?”
张一凡不说话了,也没有移动脚步,两个人站在雨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没有了往日的情份。陆雅晴咬咬牙,“你还在恨我?”
想到陆雅晴背着自己做的那件事,张一凡依然有些隐隐不快。不管怎么说,自己一个男子汉,被她这样耍了,换了谁都不舒畅。
张一凡依然不说话,陆雅晴道:“我不管你怎么恨我,事情已经没办法挽回了。孩子我会好好抚养……”
张一凡怒了,“不要跟我提孩子!”
正因为这个孩子,才能让张一凡感到无比的愤慨。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可以擅自做主?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做出这种决定。现在这个孩子姓贾,不姓张!
让我张一凡为他们贾家传宗接代,当我什么了?
张一凡嘴上不说,陆雅晴也明白他的想法。
泪水流出来了,随着雨水一起滑落,她看着张一凡,“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要灭了我们陆家吗?我真没想到,你会是一个这样的人!我爸错看你了!”
“他呆在这个位置上,都是为了你,为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陆家,就算是我错了,他们又错在哪?张一凡,你不是人!”
关于省委工作的分工,陆正翁做了明确的交待,他自己把自己架空了,工作大部分交给张一凡去处理。其用意非常明显,就是希望张一凡能接下江淮这担子。这件事陆雅晴也知道,所以她才如此质问张一凡。老爸都这样做了,你还要怎么样?
张一凡也气愤了,原来陆雅晴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干的,这就是她今天兴师问罪的目的,看到陆雅晴朝自己吼,他也怒了!
解释,只能是掩饰。
张一凡吼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张一凡知道陆雅晴错怪自己了,但他不想做任何解释。现在不只是陆雅晴,只怕有更多的人都在心里怀疑,张一凡就是幕后的*纵者。他要陆正翁早点下台,自己坐上这个一把手的位置。
或许以前的一切和谐,都是演戏,今天的一切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张一凡的咆哮,陆雅晴自然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
“我恨你!”
陆雅晴看着他,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句,转身冲进雨里,奔跑,奔跑——张一凡站在那里,看着她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心头涌起百般滋味。
陆雅晴肯定是误会自己了,认为自己借陆天旷之错,来打击陆正翁,从而达到自己登上省委书记宝座的梦想。只是这一切,他没法解释。
既使他说了,陆雅晴也未必相信。
这种政治斗争,历来残酷,只要陆天旷之事一暴光,陆正翁肯定黯然收场。陆雅晴不怪他又怪谁?
雨,还在淅沥淅沥地下,烟雨朦朦,笼罩着这一切。
张一凡回到车上,浑身已经湿透了。点了支烟,麻木地抽了起来。
到底是谁在破坏这种和谐?
是谁在打破这种宁静?
其实在此之前,张一凡和李虹都收到风声,周世荣涉及到走私。李虹也在暗自收集证据,周世荣迟早要处理,但绝不是现在。
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急,急着把江淮搅得不太安宁。手里的烟渐渐地燃到了尽头,张一凡依然没有发现。好不容易清纯的江淮,突然被这一场秋雨,搅得一片浑浊。
省委大院,九号别墅中。
陆正翁坐在书房里,目光透过那明亮的窗口,窗外,烟雨朦胧。
深秋终于到了,他在思索着自己历程,来江淮有十几个年头了,往日的一幕一幕,如电影片段般浮现在眼前。很多人都说自己是一个很强势的书记,但是真正没有几个人了解自己的苦衷。
陆正翁曾经说过,没有哪个人是天生的领导,他也是从下面一步一步干过来的,爬到省委书记,封疆大吏这个位置,并不是人人都可以。
陆正翁自豪地认为,江淮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可以称得上是第一人。
这句话绝对是中肯的评价,如果他陆正翁说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第一。
十几年一路走来,陆正翁同样也是披荆斩棘,最终站在江淮省委权力的巅峰。想着最近的这些日子,陆正翁最为得意的,还是头一次感受到那种和谐。
遗憾的是,这种和谐并没有维持太久,就已经支离破碎。
目光落在书房里一张照片上,那是陆天旷小时候的照片。
这个时候,陈夫人进来了,望着自己的丈夫,不由有些心痛。她担心的不仅仅是陆正翁,还有自己的儿子陆天旷。
谁都不会想到,平时在家里形如乖乖崽的陆天旷,居然把天捅破了。走私伙团之首,这个罪名一旦成立,面临他的不是死刑,也是无期。
当然,别人要想判陆书记儿子的罪,首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但这个时候不是别人要不要判的问题,而且陆天旷该如何给江淮百姓一个交代?
不待夫人开口,陆正翁道:“把它拿过来。”
陈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陆天旷小时候的照片。她不知道陆正翁为什么要将儿子的照片,单独放在这里,或许是他独独痛爱陆天旷,陈夫人以前是这样猜测的。
当她拿着相框过来,陆正翁道:“把它打开!”
陈夫人也没说什么,慢慢地将相框打开了。照片已经十分陈旧,毕竟有好些年头了。照片的背后,写着陆天旷的生日和出生时辰。这个生日,却不是陆天旷现在的生日,陈夫人道:“这是什么意思?”
陆正翁淡淡地道:“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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